野玫瑰溪禾

第13章 小砚砚

  裴砚出来时,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姜姒撞了个正着。

  她一双媚眼染了红,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裴砚眯眸,视线随即又落到跟在姜姒身后的男人。

  一眼认出,那是姜姒母亲的主治医师。

  徐医生也认出了裴砚。

  三年前那个总是在姜姒走后,来看姜母的神秘男人。

  他咧嘴正要打招呼,却在触到男人冰冷的视线时,头皮一麻。

  姜姒一心只顾着真相,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

  她绕过裴砚,往警察局走去,抓住一个警察要求要见宋佳明!

  负责宋佳明案子的女警认出姜姒,忙扶着姜姒到休息室坐下:“姜小姐,你先冷静点,想要见犯人,需要得到他本人的同意,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帮你问问。”

  姜姒点头,握住一次性水杯时,杯中的液体在轻微的摇晃。

  裴砚透过透明玻璃,看到微微蜷缩的姜姒。

  他拧眉,极快地收回视线,迈步往门口走去。

  魏秘书同情地看了一眼姜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触及裴砚清冷的侧脸,忙躬身跟上裴砚步伐。

  大概半个小时后,女警回来:“姜小姐。”

  姜姒像是提线木偶般抬起头。

  女警摇了摇头。

  姜姒抿成一线的唇苍白如纸,声音抖得像是筛糠:“没……没其他办法吗?”

  “他不想见你,我们也不能强迫他见你,真的抱歉。”

  姜姒走出警察局,阳光刺目,四肢发冷。

  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

  那天,徐医生找到她,说是国外一个知名医生要来帮她母亲做手术。

  手术的风险很大,但是由这位知名医生亲自操刀,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八十。

  得知母亲终于有复苏的希望,姜姒晦暗人生里总算是漏下一抹光。

  然而,手术那天,母亲刚被推进手术室不到半个小时,徐医生就急匆匆出来,告诉她,她妈妈死了。

  专家组很快调查清楚,是宋医生注射过量的麻醉剂,才导致母亲去世的。

  宋医生被捕那天,她把自己锁到房间,疯狂抽烟。

  只有尼古丁的味道,能让她暂时遗忘痛苦。

  后来,是裴砚撬开了房门,把她从乌烟瘴气中拖了出去。

  他那天破天荒没有骂她,也没有嫌弃她身上的烟味,而是难得温柔地抱着她洗澡,换衣服,喂饭。

  那……是她在裴砚身边最自如的一段时光。

  自如到她甚至迷失自我,觉得裴砚是有那么一丢丢爱她的。

  她恍惚地走在马路上,耳边的喧闹像是遥不可及的背景乐。

  直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划破了井然有序的喧闹,她才抬头,看到停在身侧,差点撞上来的面包车。

  愣神的工夫,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冷的雪松钻进鼻息,让姜姒马上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抗拒地伸手去推。

  裴砚揽住她腰的手臂却未动分毫。

  “别动。”

  姜姒嘲讽:“你不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和我拉拉扯扯吗?”

  裴砚扶正她的身子:“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姜姒吸了吸鼻子,抬眸直视裴砚,破罐破摔,“我要去酒吧。”

  反正裴砚已经知道她是故意招惹棠艺暖。

  虱子多了不怕咬。

  她就是要忤逆裴砚!

  最好就弄死她,让她不必继续在这绝望冰冷的世界苟延残喘。

  裴砚拧眉,一言不发将人强势塞进车里。

  “去香泉湖。”

  魏秘书没动。

  香泉湖是京都最贵的别墅区,裴砚在那有一套别墅。

  这本没什么,但是那栋别墅是裴砚的私人领域,谁也不能进。

  “发什么愣?”裴砚抬起清冷的眸子,与后视镜中魏秘书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魏秘书慌忙回神:“是。”

  姜姒并不知香泉湖的事,一心只想去酒吧买醉,却被裴砚无情忽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下,姜姒被拽下车。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建筑,姜姒讽刺勾起唇角:“我今天很累,不想做那种事。”

  裴砚没看她,也没解释,拉着她进了别墅,直奔酒窖。

  满柜子都是珍贵美酒,姜姒的眼眸亮了。

  “这里的酒你随便喝,”裴砚扯了领带,语气有了几分温度,“不过记住了,你只能在这里待着,不能去别的地方!”

  姜姒的眼睛已经被酒勾走了。

  她长得极媚,眼神迷离,就更勾人了。

  裴砚喉头滑动,转身上楼去拿文件。

  姜姒也不跟裴砚客气,挑了一瓶威士忌。

  打开,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酒卷进胃里的一刻,烧灼的疼痛盖过了心脏处。

  这酒度数高,姜姒喝了几杯,整个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摇摇晃晃。

  她抱住一根黑色的桌腿。

  这腿不仅挺结实的,还挺q弹的。

  她乐了:“裴砚的东西就是稀奇古怪的。”

  裴砚黑着脸看喝醉酒的姜姒,没有披上平日伪装的乖巧,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绸缎般的黑色,衬得肌肤白皙胜雪,娇艳欲滴的红唇被酒染过,很是滋润。

  尤其是那双被红色浸染过的媚眼,能轻易勾起人心底的疼惜。

  裴砚蹲下身,捏姜姒软软的脸颊,语气无奈:“姜姒。”

  姜姒迷蒙着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砚。

  裴砚心脏一跳,指腹急速撤回。

  姜姒没说话,那双眼睛却怪异地盯着裴砚,脸凑得越来越近。

  裴砚的鼻翼沁出一层薄汗。

  就在他心提到嗓子眼那一刻,姜姒却蹙着眉头往后退了半分,傻笑起来:“你长得和裴砚好像呀,不过,你怎么那么小……”

  裴砚:“……”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才没有醉!”姜姒抱住酒瓶,和蹲下的裴砚平视,点着裴砚的鼻子:“嗯,长得真的一模一样,不过,你那么小,我就叫你小砚砚。”

  裴砚本来是没有那点心思的,但是被姜姒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小,腹部那股无名火就窜了起来:“小不小,要试过才知道。”

  说完,将人抱起,放在了一个较矮的酒柜。

  姜姒并不知危险逼近,她晃荡着白皙的小腿,像是个孩子般高兴:“哦,举高高,阿姒也要爸爸举高高。”

  裴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