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炉火轻燃

    相比南半球的盛夏时节,如今北一区正处于冬季,天气较为寒冷。

    “不过嘛,相比我老家那漫天飘雪的情况,学园这就好太多了。”

    在环鸟风塔的休息室里,赫希娅和几名同学正围在桌子旁聊天,桌下则是温暖的火炉,旁边还蹲着两只猫,一只灰猫,一只狸花猫。

    “因为是北一区是被高山峡谷环绕的地区,里面不受北风直接吹拂,所以会温暖不少。”梅尔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身下那只灰色的小猫,想把它抱起来,但这个家伙似乎有点不情愿,大概是到叛逆期了吧。

    “呜,猫猫不喜欢我了。”梅尔有点小失落。

    “喵~“下面的灰月猫听到后喵了一声,然后继续躺下,趴在温暖的火炉旁。

    “大概它更喜欢下面的火炉吧。”赫希娅笑了笑。

    “说来,赫希娅最近呆在学校很少呢,好几次都找不到你,老师说你要准备什么比赛,所以去外地接受训练了。”梅尔想起什么,声音软糯的说着。

    “呃,确实是有比赛,不过那个要明年,现在还是只是预热。”赫希娅对可爱的梅尔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真的吗,那是什么比赛,我到时可不可以去看看呢?”梅尔勾起了好奇心。

    “这个,呃……应该能看到吧,不过目前还得保密。”赫希娅继续解释,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那种哄骗无知少女的坏人。

    “赫希娅口风这么紧,估计是比赛很特别吧,那我就不追问了。”梅尔看出少女有些不好解释,于是替对方解释。

    唔,梅尔变得厉害了呢,少女心中默想,感觉自己不怎么在的这段时间里,这位少女聪明厉害了很多。

    其实仔细想想梅尔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只是平时生活中有些憨,大概是以前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接触外面比较少的缘故。

    “现在确实还要保密,不过以后肯定会告诉梅尔的。”这次赫希娅决定给眼前这位女孩一个保证。

    “嗯嗯,赫希娅加油哦。”梅尔点点头,软糯的说着。

    之后几人又聊起如今鸢庭学园这边的情况,说着学期末即将到来的考试,相比艾德丝学园那边已经考完的情况,鸢庭这边的考试周还未到来,这是因为春秋两季学期的时长不一样,秋冬季的学期会长一点,而春夏的学期会短一些。

    “学期末除了正常的考试外,还有北方十校的联赛,时间会在考试结束后,也是冬祭庆典的重要部分。”

    “因为北方各区没有南方那么发达啦,四叶晶星域的冬祭庆典总是进不了前几名,所以北方排名靠前的学园干脆自己组织了一个联赛,也就是北方各区排名前十的学园。”一名学生解释。

    “算是败者组大赛?”

    “不要这么说嘛,太残忍了,哈哈。”

    “嘛,虽然华丽和刺激程度,肯定不及星域内的冬祭大比,但过程却很有趣。”

    “大概是各种花样频出吧,战斗方式会格外不同。”一名学生摸索着下巴思索。

    “比如我们鸢庭,是使用超凡动物伙伴作战,这在其他学园看来很少见,另外还有培育女巫的三相之月学园,培养武术家的热涌破空学园,传授操偶术的罗真之眼学园,以换衣术闻名的十二单学园,还有擅长厨艺的山珍清竹学园,以炼毒制药得名的五色七伤学园等。”

    “都是旧时代的残党呢。”一位同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

    “因为进入星际时代了嘛,这些以往厉害和独家的东西,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所以那些派系为了将自身的技艺还有学说传承下去,就变成了学园的形式。”

    “好在总归是有人感兴趣和需要,所以这些学园就一直不温不火的延续下来。”

    “在这其中,我们鸢庭算是处境比较好的了,如果不是因为翡翠裙的环境破坏,导致培育超凡生物的‘庭院’消失,说不定还能争一下星域前十的位置。”

    “旧时代的东西也未必就没有价值,我相信以后人们也会重新燃起对这些东西的喜好和热衷。”一名学生志气满满的说着。

    “会有那么一天吗?”旁边有人小声的问着。

    “会有的。”他拍拍胸膛。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其实很小,但万一实现了呢,也不忍去否定。

    会有那么一天吗,赫希娅侧身看着桌下的火炉,里面还有小块的木柴在燃烧着,其中偶尔发出轻微的火星声,给安静的室内增添了一丝温馨气息。

    相比电炉和暖气,这样的火炉无疑是原始的,但看着那燃烧的橘红火苗,以及偶尔传来的轻微火星声,却又给人精神上的一种安宁和抚慰。

    技术的进步是必然且无法阻拦的,但人作为一种动物和生命,那基因中铭刻的印记,依然会眷恋那些带给自己亲身感触的东西,比如好看而美丽的衣服,可口的食物,一起相处毛绒绒的动物伙伴,强劲的身体和力量感,口鼻间细嗅的香味,以及贴近自然的树木植物等等。

    或许,正是这些看似无用、且本能喜欢的事物,才让人勇敢的活下去吧,人终归不是机器,所以需要意义,还有那个带给他五彩斑斓感受的世界。

    突然间,赫希娅有了种明悟或者预感,她预感未来并不会像诸多科幻故事里,人类的生活方式,建筑风格走向统一,那种有如砖块整齐辉煌的建筑场景,或许在第四纪元昙花一现后,便再也不会出现了。

    物质的逐渐丰裕,会让人慢慢转向追求自我个性和喜好,这其实只要细想一下就会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完全一样的人呢,所以每个人的性格和喜好肯定是千差万别,总有些许不同。

    以往追求统一一致,是为了战胜恶劣的天灾环境,与各个国家敌人相互战斗竞争,统一且一致才能保证实力的强大,才能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利益。

    不过,如今已然是星际时代,人类不再蜷缩于狭小的地球进行笼中的困兽之斗,甚至已经将脚步逐渐蔓延向其他星系。

    国家之间战争的理由变得很少了,如果不是因为超时空技术,可能数百年都碰不到一面,而以往所谓的珍稀资源,放在整个宇宙中看来,也并不特殊,没有了过去那耀目的吸引力。

    在进入无拘无束的宇宙后,难免各种去中心化的思想蔓延,如何维持广阔的疆域,而让国家这个模式不分崩离析才是最大的困难。

    各个恒星系内的资源大多都能自给自足,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天灾早已不再是威胁,资源也大多充足,也没有以往因为狭小地缘导致的种族国家冲突,那么不少星域的人就会想,我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联邦内,受各种管辖和限制呢。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赫希娅想了一会后逐渐放弃,估计以后经历更多一些,才会有答案吧。

    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也隐隐感觉,如果真让联邦解体,那并不是好事,反而是地狱的开始,多少暴力,正是诞生在绝对的自由之下。

    蔷薇联邦虽然有不少缺点,但它的存在,终归是种幸运。

    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淡去,赫希娅继续向火炉里加了几块木柴,然后才抬起头来。

    “赫希娅要去哪?”梅尔看她加了点柴后站起身来,以为赫希娅又要走。

    “我去拿点东西烤着吃,肚子稍微有点饿了。”少女回头,对她挥挥手,表示不用担心。

    之后,赫希娅从楼下的餐厅那边要来几块土豆,红薯,然后有自己买的几个橘子,放在桌下的小火炉旁,有的则是埋入火炉下层的草木灰中。

    “赫希娅好熟练,那个,橘子真的可以烤吗?”

    “可以烤一下,但不能烤太久,会很酸的。”说着她将其他几颗橘子放在温暖的桌面上,送给在场的同学。

    “啊哈哈,我还没吃过烤橘子呢,今天来试试。”

    休息室里又多了几分欢笑和热闹。

    第二天。

    赫希娅正在照顾自己养的三只柯尔鸭,如今三只小鸭子已经长的比较大了,羽毛也完全换成了白色,少女一只手甚至放不下一只柯尔鸭。

    “看来你们三个是有点发胖了呢。”蹲在阳台,赫希娅用手摸摸三只大鸭鸭的羽毛,感觉很是蓬松温暖,难怪以往的冬装都用鸭绒填充。

    “嘎~嘎~嘎~”围着这名少女,三只橘红扁喙的大白鸭发出叫声,似乎是在找她要东西吃。

    “好啦好啦,不要叫了,等会带你们去自助餐。”

    少女摸摸三只鸭子,稍微有点不舍,因为学期末就要到了,这三只鸭子将作为课程答卷交上去,倒时学园老师会根据这三只鸭子的成长和接受训练的程度进行打分。

    “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呢。”想想前两个月,这三个小家伙还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跟在自己身后去池塘游泳,现在都已经能飞了。

    种族:柯尔鸭亚种

    状态:健康(亚成年)

    职介:自然序列2·快羽白鸭(普通赤铜级)

    天赋:【鸭绒白羽】(普通):有不错的保暖效果,还能辅助飞行。

    能力:

    【快羽】(优秀):羽毛在扇动时,能获得更大的升力和动力,让飞行变得可能。

    【耐寒】(普通):零下10°以上能正常生活。

    技能:【飞行Lv.2】【捕鱼Lv.1】

    仅看面板会觉得很是普通,但如果让学园老师来评价,这位少女在培育师这方面绝对是天赋异禀了。

    因为柯尔鸭本就是普通动物,且智商也不算突出,若想让其凝聚魔力,进阶为超凡动物可谓千难万难,更何况这三只还不仅仅是序列1,甚至还进入了序列2,即便是最基础的序列2核心模板,只要凝结成功了就是破纪录的存在,毕竟以往这类鸭子都只是当最基础的宠物,甚至家禽来饲养的,极少有人会去专门培养为超凡动物。

    ————

    三天后,同学们各自带着自己培育的鸭子到场,整个现场都是嘎嘎的声音,能看到不少学生追着自己的鸭子跑,生怕走丢了,而为了区分彼此的鸭鸭,大家还给它们脚上绑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编号。

    “看吧,看吧,虽然它们飞到树上我捞不到,但你们看这几只是不是很健壮,我培养的小可爱一直都吃的很好。”一位胖乎乎的男生叉着腰站在树下,对身旁的同伴说着,还不时呼唤两声,试图将树上的鸭子唤下来。

    “真是不懂,鸭子的脚蹼明明不适合抓树,怎么就一直呆在那不下来了。”喊了会,见自己养的鸭子不给面子,胖乎乎男生脸有点挂不住。

    “大概是因为你在下面吧,哈哈。”身边的几位同伴哈哈大笑,不过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几只鸭子确实养的不错,还能飞上树,身体健康,羽毛白亮。

    “好了,下一位。”现场中央,老师在给一位同学养的鸭子打完分后,然后叫下一名学生。

    “我来了。”穿着灰蓝冬装外套,仇枢一路小跑的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三只嘎嘎叫的大白鸭,看来他平时没少带自己的鸭子跑步。

    “好,让我看看和检查下。”老师笑着招呼他,然后让其中一只鸭子上秤称重。

    “嗯,体重比不错,翅膀也很有力,叫声清脆,身上也没什么病虫疾病,看来不给你个‘3A’是说不过去了。”

    “嘿嘿,谢谢老师夸奖。”仇枢放下手中的鸭子,挠挠脑袋。

    “下一位,赫希娅。”结束完评分后,老师按着名单继续叫到。

    “我在这里。”现场一处青石上,这位灰发少女正坐在那,看着自己身下,围着脚打转的三只白鸭。

    赫希娅跳下青石,带着三个摇摇摆摆的家伙来到老师身前。

    “赫希娅培养的也不错嘛。”老师抬头一看三只羽毛雪白的鸭子,不禁开口夸奖,但很快眼睛又一凝,似乎有点不可置信。

    “你是让它们晋阶了吗?”

    “嗯,是的,您之前不是说我们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很多天赋不够,还有不太聪明的动物晋阶吗,所以我尝试了一段时间,勉强将他们培养到序列2了,只可惜再往前就很难了。”少女摇头惋惜,虽然大白鸭有点可爱,但序列2的存在寿命也只比普通鸭子好一点,无法陪伴人很长时间。

    见这位少女可惜不舍的模样,这位老师想说点什么安慰。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不不不,已经是打破记录了,赫希娅你或许不知道,本来一年级就是以熟悉为主,你们还没接触到各种帮助超凡生物进阶的秘术,培养超凡动物本就不太能实现……倒是你,能在一年级就做到这些,才是令人意外。”他摇摇头。

    “动物的寿命本就有高有低,分别也是难以避免的事。”

    “原本学园这边的安排是,在你们培养完后,会给这些柯尔鸭找到合适的主人,让其作为宠物活下去,不过你这三只比较特殊,一直让你养着肯定是不行的,这会耽误你的学习和生活精力,如果你不介意,学园这边会替你收养,放在后山的一个小湖泊里,那里也生活着其他一些性格温和的鸟类。”

    “谢谢老师的安排。”少女弯身行礼,知道这也算是为自己破例了,让老师为难了。

    “无妨,只是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当年在学校时,也曾是个小天才呢,不过现在看来,又不及你们这一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