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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都淋不到雨。江云见小黄碗里干净,到灶房掰了半块杂面馒头,昨日煮腊肉的水还剩着,泡了馒头给它吃。狗崽子还没到睁眼的时候,巴掌大一个,窝在小黄身边,呜呜呜地叫着。

张翠兰换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袖子挽起来,和江云坐着一起剥苞谷,苞谷粒太嫩,剥用力了便会掐烂,汁水飙到脸上来。

江云捏起一颗尝,甜滋滋笑起来:“好吃,跟蜜水一样。”

张翠兰也忍不住吃颗生的:“还真是,都说今年是丰年,这话倒是应验了。今年自家种了粮食,来年鸡鸭都能多养几只。”

午后瓢泼的白雨下过,天空拨云见日。乌云散开,阳光立马穿破云层照下来,蝉鸣声继续响起。院里笼罩雨后泥土的气息,青石板一柱香时间就晒干了。

张翠兰把苞谷端到磨子旁,冲灶房喊一声:“云哥儿,端碗水出来,再拿个盆。”

把嫩苞谷塞进磨眼里,再加少许水,石磨转上十几圈,浓稠清香的汁液顺着石缝淌出来,又顺着凹槽流进盆里。

盆子端到阴凉处静置,张翠兰烧灶,江云往锅里倒油,油热了把玉米粑粑拍进去。他爱吃甜口,往里加上蜂蜜,煎出来可以直接当点心吃。

两面煎的酥脆焦黄,掰开里面黄软鲜甜,不加蜂蜜吃起来也是自然的甜味。江云往后院摘几个青辣子,和玉米饼切成条炒一锅,中午就稀饭吃。

日子过的快,农忙转眼就到,村里都是打谷的声音,家家户户时间紧密有秩序忙碌,晒场铺开,都是黄澄澄的谷子。

顾承武这日休沐,张翠兰请了两家人,一起挽起裤腿下稻田。七月的稻田水晒干了,只剩一田微微湿润的淤泥,稻谷林立其中。

炙热的太阳晒在脸上,人也跟着黑了一圈。顾承武不似别的汉子光着上身,只挽起袖子,半只脚都踩在泥里。

热浪和稻浪中,青色的身影慢慢映入视线,顾承武走上田埂,低垂眉眼:“不是叫你在家中歇着,若是渴了,我和干娘自回去打水。”

他说话时,汗水顺着鬓角滑下,身上衣缝里,都是青黄的稻叶,毛刺的谷粒卡在脖子上。

江云瞧着心疼,拿起帕子给顾承武仔细擦汗:“我怕你不知道累,忘了回家,煮一壶野山茶水,你们渴了坐下休息慢慢喝。”

他肚子已有六个月大,越来越弯不得腰,只能在家里做些烧水煮饭简单的活,觉得自己没帮上忙,又愧疚又心疼相公。

顾承武握着江云拿帕子的手,给自己擦擦额头,道:“成,我记着休息。你快回去,太阳大别晒着,在家乖乖呆着。”

江云不舍点点头,道:“晌午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凉拌青瓜就成,若有豆角,也能炖一锅。”都是好做的菜,不怕夫郎累到。

江云点头,农活他不能帮忙,吃食上总可以尽心。扶着肚子,拎起小篮,慢慢往家走。刚打开院门,小黄带着三只狗仔跑过来,崽子学小黄摇尾巴。

二十多天的狗崽,刚学会走路没几天,旺财最顽皮,经常踩在福崽和白仔头上猖獗,完全不像母狗儿,比两个哥哥更像公的。

“不许欺负哥哥们,”江云用脚轻轻扒开旺财,轻声教育调皮的崽子。

和狗崽崽们闹腾完,江云洗了手,去后院摘青瓜豆角。青瓜随随便便一块空地就能栽苗,豆角还要起垄,插竹竿子到土里,藤条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绿油油的田里,叶子爬的比江云还高。他青色的身影被绿意淹没,小心走进豆苗丛间,伸手摘下嫩绿的豆角。茄子也长的正好,摘几根蒸了凉拌。

田里都是出力气活的人,还有来帮忙的徐婶子张大娘两家。江云做吃食不马虎,早上去屠户家买了新鲜的猪肉,切成大块,和豆角一起炖煮。黄瓜茄子凉拌,腊肉香肠煮一锅,直接切成片装盘。都是实实在在的硬菜,配上稀饭,再来几个人都够吃。

晒场传来男人们打谷的声音,齐声阵阵唱起民间号子,谷子脱粒而出,湿润摊开在太阳底下暴晒。江云分辨不出里面有没有顾承武的声音。

他垂眸一笑细想,应该是没有的,相公和别的人不一样,不唱民间山歌号子。不用花里胡哨的,也能干的比谁都快。

刚想完,高大的阴影落下,为江云遮挡炙热的阳光。熟悉的气息传来,夹杂湿润的稻香。江云抬起眼眸,撑着肚子站起来。

“饿了没?我去准备晌午饭。”都是做好的,端出来就行。

“不饿,我来,你别累着。”顾承武看着他,脖颈里都是刺人的麦粒茅草,挽起的裤脚沾染水田淤泥,光脚踩在青石板上。

江云眉头一皱,进去舀瓢温水给他冲脚,顾承武接过瓢,仔仔细细冲干净穿好鞋。一身的味道,不想靠夫郎太近。

张翠兰和徐婶子张大娘两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