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半的产业?”田浩可是知道那位朱老板的,他给父母出殡的时候,那朱老板也是摆了路祭的人,且当时他看到那位朱老板,可是悲伤的不得了。
“是啊,一半的产业。”田金一拍大腿:“还是他们家那大少爷惹的祸,朱老板家那大少爷又管不住嘴巴,一开始,新任知府只要了五成干股而已,咱们家老爷要的是三成,那位新来的知府大人要的比咱们家老爷要的高两成呢!那位大少爷又去喝花酒,在花船上就跟人嚷嚷开了,说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个贪婪无度之辈,反正没说好话,恰好被同样游湖的知府大人听了个正着!”
“这么巧?”田浩心说那里那么多湖,那么多的花船游船的,怎么就凑到了一起?
“说什么巧合啊?那新来的知府大人早就打听好了,本地的富户都是谁。”田金摇了摇头:“以前咱们老爷在的时候,好歹家里不缺吃穿,也不养活小妾庶出的,夫人又嫁妆丰厚,京中有定国公府做岳家,谁敢给老爷难堪?新来的那个知府大人,家里有一个正妻,俩个嫡子,可后头七八个小妾姨娘,十几个庶出子女,这娶媳妇儿嫁闺女,内宅消耗的可不少,一开始他还看中了咱们家的庄子和祖产来着,但是听了人说咱们家的出身,以及少爷您还在定国公府这里养着呢,他就没敢下手……。”
田浩听了半天:“唉?不对呀!我走的时候,记得知府不是换了人吗?”
他走的时候,那知府好像是个熟人来着?
“他哪儿坐得住那知府的位置啊!”田金摆了摆手道:“少爷前脚走,后脚他就调任了,说是高升去做了巡抚,可巡抚哪儿有知府好啊?咱们那里可是江南地界儿,他去的是广西。”
田浩恍然大悟!
广西现在可是个贫瘠又偏僻的地方。
且广西少数民族多啊,那里的官员折损率还很大,很多土司都是自治,听调不听宣。
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
这就是著名的土司制度。
可以说,王朝对土司的统治,只有名义上的,实际上一点约束力。
真要是来点什么好处权利的,一点儿都没有。
去了那里,跟流放也没什么区别了。
别说去当什么巡抚,就是做总督,都矮着旁的总督,不止一头。
“新来的知府大人可够心狠手辣的,那朱大少爷花船都没下,就被知府衙门的人给摁进了水里,然后拖回了知府衙门的大牢,朱老板废了好大力气,上下打点,又托了关系,送了一半的家产出去,才将此事按下,听说朱大少爷已经被送回乡下老宅子那里,看守祖坟了。”田金感叹道:“惨啊!听说朱老板为此病了一个多月,家里生意也每况愈下。”
“哦,这样啊!”田浩听了个八卦。
田金这还没说完,继续道:“后来知府夫人的亲弟弟,也看中了咱们家的铺子,就想盘下来……。”
“啊?”田浩没想到,还有自家的事情:“他不知道咱们家的底细吗?”
“他觉得咱们家在扯着虎皮拉大旗。”田金笑着道:“幸好啊,京中的定国公府派人来给老爷夫人烧周年祭,还送了不少东西来,以及江南一些官面上的人,也纷纷派人来了一趟,知府大人回去就把那小舅子送回老家了。”
要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毕竟没有个正经的主子在,他们一群人,说话都没底气。
索性有了这次周年祭,那知府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家了。
“你们也没张扬吧?”田浩懂他们的难处,但是又怕他们骨头轻,再张扬起来可就不好了。
“哪儿能啊少爷!”田金抹了把脸,哭笑不得的道:“如今家里就您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了,又远在京城,真出了什么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我们可还在守孝呢,大家逢年过节都要去扫墓,代少爷祭奠一番,就都会去谨守本分,安稳度日。”
他们想张扬,也得有那个底气啊。
“没事儿就好,咱们不惹事儿,但也不能怕事儿,好歹我外祖家还能庇护一下。”田浩想了想:“今年的收成可好?”
“好,好的很,是个丰收年。”田金告了状,就知道少爷是听进去了,转而换了个话题,说起了今年的情况。
家里的田产出息不少,留下吃的和储存的,其他的都卖了,还有铺子之类的收益,换算成银钱,兑成了银票,他是带着俩老人儿,跟着一个商队入京的,一路上低调得很,没人知道他是来送钱的,只说是个账房先生,给主家送大账册子,而且去的是大兴城,肯定是京中高门大户,虽然没说名头,但一路上过关,负责检查的都是油滑之辈,像是田金这样的人,一没有油水,二还有靠山,不管这靠山大小,肯定不是他们这些微末小吏能得罪的人,所以他们一路走的很顺畅。
“还带了今年新出的料子来,都是江南的新花样儿,知道少爷这里用不了艳色,特意分开带来的,给府上几位主子。”田金又道:“只其中有两匹是少见的冰裂青,少爷自己留着用吧!”
冰裂青是一种缎子,但是这种缎子的织法还不太成熟,偶尔有成功的,但多数都是失败,且颜色清冷,纹理独特,价值不菲,又不可多得。
给田浩用倒是符合他守孝的规矩。
“行,我知道了。”田浩点了点头:“先下去洗洗休息一下,在府里过几日,我看过了账册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