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这个时候,孟津心说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王家堡也是长生公子说了算了,就平国公这样沉默寡言的人,谁来了都得冷场。

且田浩他们用饭,习惯了坐在一起吃,并不要人伺候,田浩还用公筷给两位亲戚布菜:“都尝一尝,这是西北风味,东北那边吃不到的,来了可不能亏嘴回去,这里牛羊肉是一绝。”

只是吃饭了,没喝酒,吃过了饭后,又聊了一些家常,就送人回去洗漱休息了。

先不说,他们洗漱的时候,如何吃惊这王家堡上下水的问题,就说田浩好不容易,跟王破应对走了这俩人,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就犯了懒:“好么,你这一天可省心,我说的话,嘴皮子都磨薄了。”

“嗯,多喝水。”王破给他倒了一碗白开水。

田浩拿起来就喝了下去:“今天来的突然,你是怎么想的啊?态度这么冷淡?他们为了这三件事情,跑了这么远,可不容易。”

“其实三件事情,火器最重要,其次是粮食,最后才是来见一见面。”王破冷静自持的吓人,仿佛没有亲情的机器:“孟津将顺序颠倒了一下,好显得镇东侯那边,是顾念亲情的,而且先攀关系论亲戚,随后才是买卖火器,最后是惠民利民的粮食问题。”

说的田浩一愣一愣的。

“也就你,心地善良,还感动上了。”王破抬起手,揉了揉田浩的脑袋,又往下滑,捏了捏他的脖颈:“或许安钦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孟津肯定不简单,长得五大三粗,还是领队之人,明明也算是出自亚圣之族,可你看看他哪儿像个读书人了?按照规矩,他跟我那好舅父平辈,是他的小舅子呢,可他在我面前,可没有摆什么长辈的款儿,反倒是谦逊的像个普通买卖人,单单这一点,就不会让我反感。若是安钦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省事的紧,我可能对他还有些佩服,或者关注,总之,人在这里,我不可能撒手不管,不闻不问,只要时间长了,自然有了情分,哪怕再淡薄,那也是兄弟情份。”

“我只是觉得,谁都不容易,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就成功。”田浩感叹了一句。

“他八岁那年,入辽东大营,乃是因为镇东侯来了京城,我当上平国公的那一年。”王破却提醒田浩:“我都这么出息了,镇东侯岂能不看好自己的儿子?”

田浩听了这话更是目瞪口呆:“是、是因为这样吗?”

“他必定是回去后就决定带孩子入军营,而不是在回去之前。”王破笃定:“而且他说送嫡长子入命理司,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心实意,一个是想借此脱身,另外则是,他知道命理司的训练营,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且有八成把握,他的嫡长子安钦不会折损在训练营里,以前我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大底气,毕竟大司命都是我了,不是以前的那位,现在明白了,他早就让安钦在辽东大营磨练过了,等到了命理司的训练营,自然比刚入营地训练的人强上许多。”

“原来是这样啊,镇东侯还真是用心良苦。”田浩总算觉得镇东侯不那么坏了。

“哼!”王破没说什么,但是态度还是很轻蔑的样子。

田浩知道他闹别扭了:“你到底在闹什么呢?我还没明白。”

不明白就要问出口,他不介意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

“你今天对他太好了。”王破也直白的告诉他:“我觉得你对他太好了,跟以前对田小宝似的。”

“这个,这不是你大表弟么?”田浩恍然大悟:“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他那么热情的,不然平白无故的,他纵然是镇东侯的世子,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不是镇东侯的世子,镇东侯之爵位,不是世袭罔替。”王破总算是开心了一些:“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考个秀才功名?没有这个功名,他就是个白身,有了功名可以见官不跪,他倒是乖觉,竟然考了个秀才傍身。”

“那只是个小少年,哪儿想得到那么多?估计是他母亲的意思吧?”田浩猜测了一下。

“你怎么会想到他母亲?”对于自己那位舅母,王破更陌生了。

“听闻你那位舅母,可是出自亚圣孟氏之后,哪怕是旁支庶出,那也是有慧根的好么。”田浩道:“好像还是孟非兄的族姑?反正是一族的,说实话啊,这贵圈还真是个圆,哪儿哪儿都能扯上关系。”

谁能知道,去了蜀中的孟非,孟是非,族姑是镇东侯正室嫡妻?

“圈子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谁家跟谁家,都能攀得上关系,扯得上亲戚。”王破很显然,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不是他家也是旁人家,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亚圣之后那么多族人呢,谁知道谁呀?”

几十万人口,都姓孟,计较起来,那就没完没了啦!

他们俩说了半宿的话才入睡,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田浩就没见到王破,倒是他洗漱过后出了房门,见到了王友仁,就问他:“平国公呢?”

“国公爷拉着大表少爷在练武。”王友仁苦着一张脸:“一大早起来就去了演武场。”

田家堡的演武场小,王家堡的演武场可大了。

而且这才头一天,表兄弟不说亲亲热热的坐一起,喝个早茶吃个早饭的,偏偏去了演武场,动起了手。

这是哪家的待客之道啊!

“行了,他下手有分寸,早饭吃什么?”田浩倒是不急了,王破不会把人怎么样的,昨天那点子郁气,发出去就好啦。

“牛羊肉夹馍,还有红油肚丝,凉拌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