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主动配合
如果早些时候警队能透露这个案件,我或许就能及时进行勘察。然而,当时我们正忙于其他案件,只能现在才让我回来碰碰运气。当然,我对自己的运气还是颇有信心的。有时候,查案确实与运气有关,尽管可能性不多,但这并非绝对。
一堵深邃陈旧的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碎裂的痕迹。在女人曾依靠的地方,一些擦蹭痕迹清晰可见,这是她被钉在墙上时留下的。周围还残留着凝固的血迹。原本插在墙上的钢针已被阴术解剖师队取走,但在墙上留下的几个针孔清晰可见。
根据位置判断,钢针应是穿过了女尸的后脑勺、左右肩膀以及两只小腿,共计五根,直径为0.5厘米。然而,后脑勺位置的钢针直径似乎超过了0.8厘米,这是怎样的概念?
若这样的钢针刺入我的身体,我恐怕也会发出惨叫。我戴着橡胶手套,伸手触摸这堵血迹斑斑的墙壁,仿佛在感受着当时女人所承受的痛苦。突然,我在头顶的墙壁上发现了一颗牙齿。我用镊子将其取出,仅凭肉眼无法判断其来源,需要回去让谢楚楚进行比对。
将牙齿放入物证袋后,我在现场再次巡视,未发现其他特别之处,便决定暂时撤离。
回到阴术客栈,我立即将牙齿交给谢楚楚。她告诉我:“第一名女死者的口内并未发现缺失的牙齿,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你先进行验证,比对dnA,动作要快。我现在就去第二个案发现场。”
“辛苦了,何局。您总是这样,身为领导,却总是身先士卒,带头冲锋。”
谢楚楚突然伸出大拇指,面带微笑地看着我。她平时很少笑,但面对我时,似乎变得轻松许多。或许这是因为我们曾有过深厚的交情。尽管我现在与黄可莹在一起,谢楚楚仍旧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为学长。
我催促她立刻处理,这时黄可莹恰好经过,她问道:“陈天明,你又找到了什么重要物证?这次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谢楚楚恰到好处地退出了现场,黄可莹无奈地笑了笑:“或许这样更坦白些。”
“确实,现在无需隐瞒,我也不再感到压抑,轻松了许多。”陈天明回应道。
“那以后我就直呼你的名字,陈天明。”黄可莹提议。
“没问题。”陈天明同意。
随后,两人一同离开了阴术客栈,驱车前往第二个受害者的案发地点,一个广场的钟楼后。据调查,道白琴,即第二位受害者,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当时她被捆绑在钟楼背后,情形令人不忍直视。
这座钟楼显得颇有年代感,可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某位西方设计师的作品,风格独特。然而,现在周围已被警戒线和案件封锁线围绕,一些血迹已经干涸。陈天明拿出无影反射管等工具,开始细致地勘察现场。显而易见,受害者当时被捆绑在钟鼎下方,地面上的绳痕和高跟鞋印迹证明了这一点,而道白琴生前确实穿着高跟鞋。
尽管如此,受害者似乎并未被吊起,而是被固定在地面上。她身上的毛孔异常扩大,而广场四周本应有监控设备,但据之前的调查,监控在案发时失效了。这与阴术师提供的线索相符,凶手似乎总是能够避开或破坏监控,这种手法并不新鲜。通常情况下,凶手会选择隐蔽或偏僻的地方抛尸,如荒山野岭或废弃的工厂等,但这次凶手却选择了一个公共场所,这显然是一种挑衅。
陈天明凭借多年的阴术师经验,分析出凶手似乎并不在意抛尸的安全性。正当他思考之际,他注意到钟鼎下方的地板上有些细碎的泥沙,这显然是有人移动过地板留下的痕迹。在黄可莹的帮助下,他们揭开了地板——实际上是一块砖头,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盒子。打开盒子,一盒录像带静静地躺在那里。
拿起一看,上面还贴着一个标签,写着日期2022年10月22日,难道这个录影带是昨天录制的?然而,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黄可莹立刻说道:“看来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他竟然敢把东西放在这里?我们先回去看看。”
“好的。”
这陈旧的录影带,要播放出来,还得用那种古老的录影机。幸好黄可莹找到了一台,等到录影机到位,我们就在阴术客栈的屏幕上一起观看。
画面出现的一刻,整个技术科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黑暗中,一抹亮光突现,接着周围的环境逐渐清晰起来。
广场、停车场、建筑物一一展现,但拍摄角度似乎是俯视的。如今,这样的效果只需一台无人机便能实现。
画面缓缓移动,从广场入口向钟楼方向推进。接着,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出现在黑暗中。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注射器,似乎要给女人注射什么药物。他先是将女人拖到钟下,然后脱去她的上衣,举起针筒,狠狠地刺入她的皮肤。
女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男人将奇怪的液体注入体内。注射完毕后,男人收起针筒,将女人挂在钟下,用绳子紧紧捆绑住她的脖子。
捆绑完成后,男人挥起皮鞭,疯狂地鞭打女人。每次鞭打后,他都会回头望向镜头,仿佛知道无人机正在拍摄。
他对着屏幕露出嘲讽的冷笑,嘴角的弧度夸张而幽森。他故意这样做,录制下来,并留下了案发现场。他似乎知道我一定会找到录像带,这让我更加确信,他一直在观察我。
他怎么会这么了解我的办案方式?难道他一直在监视我?
我感到困惑和紧张,大家和我一样,盯着屏幕,不知所措。直到男人将女人鞭打得不成人形,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画面最后消失,变成一片黑暗。高明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他之前用针筒给女人注射了药物。难道说,那些人的毛孔之所以扩大,是因为那种药物吗?”
“很有可能,”刘雨宁说,“不过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给我们看的,目的是转移我们警方的注意力。”
我们不能被这个视频迷惑。黄可莹坚定地说。
我点头表示同意:“但视频中的女人确实遭受了残忍的对待,我们亲眼所见。凶手的心理素质非常强,他在行凶过程中竟然还抬头看向摄像头,这不是勇气,而是完全的漠视,他将这视作平常事。行凶后,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压力,就这样离开了现场。接着,他把录像带留在地板下,可能是拍摄后不久就放置的。我们今天去现场调查时,发现了它,并将其带回。”
“确实,这种邪恶行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肖元德沉思着,手指轻轻敲打着下巴,“凶手在抬头时,我们都注意到了,除了嘴巴外,他的脸被黑色的墨水覆盖,这显然是故意的,让我们无法辨认他的真面目。”
我知道他每次思考问题时都会这样,他说的是对的,凶手并没有直接暴露自己。我内心暗骂,如果凶手真有胆量,就应该直接露面,既然敢留下录像带。
但这些想法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排查与凶手身高体重相似的人。何馨昨天联系了交管所的同事,查看了广场外的监控。但有一个问题,录像带上虽然有日期,但那并不一定是昨晚录制的,时间也可能是凶手故意设置的陷阱。
果不其然,我们查看了昨晚广场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与凶手相似的可疑人物。何馨甚至说:“即使有,这么暗的环境下,他随时可以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然后逃跑,监控就失去了作用。我认为他会这么做,因为几次作案后,我们几乎没有找到关于他的线索,这说明他非常谨慎,录像带只是他故意留下的。”
“没错,他可能已经预料到我们会查看监控,并做好了一切避免被发现的准备。”我总结道,这样的结果,也符合凶手的作案方式和思路。
这个人为什么要对那些女人进行如此残忍的实验和虐杀?难道他是个变态生物学家,最近研究出了某种新型药物,想要用活体进行试验?但结果似乎并不令他满意,于是又加入了虐杀?
阴术客栈的上下众人,因凶手的高明手段而士气低落,一时间,大家陷入了迷茫。然而,黄可莹的话犹如晨钟暮鼓,唤醒了大家的斗志:“我们不能被凶手的高明所震慑,反而要更加斗志昂扬,与他斗智斗勇。他不是自诩聪明绝顶,公然挑衅我们吗?那我们就要比他更聪明,邪祟岂能胜过阴术师!”
“对,继续调查死者!”我附和道,众人随即各自忙碌起来。我前往最近一位受害者的案发地,但运气不佳,空手而归。
回到客栈,一名警员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慌张地告诉我:“何局,又发生了一起案件,一个身体被无限放大的女人出现在另一个案发现场。”
“案发地点在哪里?”我迅速询问。
“平和村,一个偏僻的村子,离这里有些距离。”
“立刻出发!”我立刻通知其他同事,随后,驱邪小组包括阴术师队、阴术解剖师队迅速出发。
经过一段颠簸的路程,我们终于抵达了村子。当地的民警已经在现场等候。虽然这类案件通常由市局处理,但附近的阴术师在接到报案后,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以保护现场。
接管案件后,我们跨过警戒线,看到了尸体的位置。尸体是在村子河边附近被发现的,报案的是几位村民,他们表示死者并非本村人。
检查死者时,我注意到她的身上有香水味,衣着光鲜,皮肤白皙,手腕上佩戴着昂贵的首饰。这位女性显然家境富裕,但她身上没有钱包或其他能证明身份的物品,这些很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这种情况与之前的受害者相似。我和黄可莹、谢楚楚对尸体进行了简单检查。谢楚楚揭开死者的眼皮,观察瞳孔中的毛细血管,发现没有血液流动,又检查了脉搏和心跳,然后说道:“看起来是没气了,但死者没有出现尸斑,身体上似乎还有余温……”
我亲自褪去了逝者的鞋袜,轻触其脚踝,发现右脚虽已冰冷,但左脚尚存一丝温度。这或许是由于逝者体内的器官部分缺氧所致,然而,这也昭示着生命之火尚未完全熄灭。
“快,进行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我急促地命令,谢楚楚毫不犹豫地开始按压逝者的胸膛,黄可莹也迅速行动,按压逝者的人中,同时向其口中吹气。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逝者的心跳和呼吸终于恢复,众人的惊愕与喜悦交织在一起,因为若能救活受害者,揭露真凶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我们立刻呼叫了救护车,现在唯有将她送往医院。询问目击者后得知,逝者原本并不在河中,而是在河边。我不禁好奇,凶手为何不将逝者直接投入河中,那样岂不是更加安全?
我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泥土,寻找脚印。现场的脚印往往能透露出许多信息。我注意到靠近逝者的脚印较深,这可能是因为凶手抱着逝者前来,加上逝者的体重,脚印自然更深。而另一组脚印则较浅,这表明凶手在抛尸后,仅是独自一人离开,此时的体重自然不及抱着逝者时。
我推测,凶手在抛尸过程中可能遇到了特殊情况,或许是有人经过,或者收到了紧急消息,迫使他不得不匆忙逃离。
尽管我无法确定具体情况,但当时我最倾向于上述的推测。我让痕检队再次仔细检查现场后,便打算前往医院。现在,唯有等待逝者苏醒,直接指认凶手,这比任何线索都更为直接。
逝者的身份很快通过人脸识别大数据库得到确认。牧寻灵,1986年5月24日出生于富明市平河镇,是剑都游戏公司的一名设计师,未婚。通过移动公司提供的通行记录,我们联系到了她的男友,一个名叫郝朝天的男子。
郝朝天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第一时间缴纳了女友的医疗费用。随后,医生们便开始了紧张的抢救工作。郝朝天的焦虑与悲痛溢于言表,他那焦急的神情,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与担忧。他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仿佛连鞋子都快被磨破,却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他那焦急徘徊的身影,让我也感到了一丝心神不宁。
刘雨宁与我一同等待,而其他人则忙于查看监控,调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推测作案动机等繁琐的工作。我们有些许空闲,便静候牧寻灵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三个小时后,医生们终于走出了急救室。幸运的是,他们告诉我们牧寻灵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需要暂时转入iCu继续观察。手续办理完毕后,郝朝天便一直陪伴在女友的身边,默默守候着她的苏醒。他向我询问:“陈天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女友为何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我回答道:“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中。郝先生,这段时间你并未与牧寻灵在一起吗?”
他解释说:“我是一名业务员,经常需要出差。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生活。”
我理解地点了点头,继续询问:“那您最后一次见到牧寻灵是什么时候?你们居住在哪里?”
郝朝天说:“我们住在城里,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村里。一定是那个凶手所为!”
我继续追问:“您最后一次见到牧寻灵是什么时候?”
他回忆道:“两天前,我收到了公司的通知,需要去Bj出差。我便与牧寻灵共进晚餐,叮嘱了几句便出发了。每次出差都是这样,没想到这次她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如果早知道,我宁愿放弃工作也不会离开她。”
我告诉他:“您提供的情况我们会去核实。希望您能提供更多线索,以便我们尽快破案。”
郝朝天主动说道:“陈天师,我最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仇人。我想,她可能是被那种变态杀手所害。”
我回应道:“郝先生,这是现实,并非小说或影视作品。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变态杀手。”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好吧,我确实没有发现牧寻灵身边有什么可疑人物。你们阴术师不是喜欢问这些问题吗?关于死亡时间,我当时在Bj,你们可以核实。”
郝朝天的主动配合让我感到欣慰,我决定让他继续照顾牧寻灵,自己则返回阴术客栈。众人的调查工作也接近尾声,现在只待结果揭晓。至于郝朝天那边的核实工作,我已安排夏侯去处理。
在刑事案件讨论会上,高明强首先汇报了他调查的情况:“我已经走访了牧寻灵的父母、家属以及公司同事。这项工作肖元德等警员也有参与。我们发现,牧寻灵出事前,除了脖子上的胎记外,性情似乎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与之前的三名受害者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牧寻灵还活着。我们根据现场情况做出详细分析,认为她能够幸存纯属运气。凶手这次可能犯了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