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怎么现在他也遇害了?

我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四周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的气息。眼前的尸体静默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故事。颅骨破碎,肋骨断裂,每一处伤痕都是暴力的见证。

“这种断裂面,你为何不称其为撞击所致?”刘雨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眉头紧锁,显然对这起案件充满了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刘队,判断是撞击还是打击,关键在于肋骨的断裂次数。若超过三次,那只能是打击造成的。肋骨共有24根,细薄而脆弱,膝撞或脚踢都足以致命。而且,击打后的震荡会波及内脏,骨折的锋利边缘还会撕裂肌肉,这种伤势绝非简单的跌倒所能造成。”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颅骨上的裂痕与肋骨的伤痕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凶器所致。我做过实验,推测是锤子造成的反复击打,至少有30次。”

刘雨宁沉默了片刻,然后认真地审视着尸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谢楚楚接着分析道:“我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粉末在她的寰枢椎部位,起初以为是火药,但化验结果显示,这是一种泥沙,似乎只有青城山才有。”

“这线索似乎并不直接。”刘雨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失望。

谢楚楚似乎被这话激起了斗志,她再次仔细检查尸体。我也加入了勘察,拿出我的老三样工具,开始探索。突然,我发现死者额骨附近有细微的裂缝。

我小心翼翼地敲击,空洞的声音传来,仿佛那里是空的。我迅速拿出切骨刀,切开那个位置,竟然发现额骨内部被掏空了!

这情景让我和刘雨宁都感到困惑,难道这是天生的缺陷?但很快,我们的目光被死者口中的异物吸引。我用扩口器撑开她的嘴巴,一颗漆黑的指骨赫然出现。

“这是左边尾指的指骨!”谢楚楚立刻认出。

我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问。死者的手指完好无损,这指骨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在争执中不慎咬断的?我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立刻让人跟我回去阴术客栈。

我们对藩国兴的尸体进行了再次检查,果不其然,他的右边尾指断裂了。

当我再次审视那尾指,它的确属于藩国兴,这让我确信了那桩骇人听闻的谋杀案。然而,现在只剩下女性的遗骨,男性的尸骨却不知所踪。我与刘雨宁再次找到了林千琴,向她透露了我们的发现,并提到了只有女性遗骨的事实。她显得非常惊讶,似乎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怎么会?难道说,另一个死者的尸骨被抛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能看出,林千琴并没有撒谎,她确实不知道。我语气坚定地对她说:“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聂咏志的下落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林小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其实说真的,我也不清楚。上一次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跟他分开了。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我知道他要逃走,让我不要跟着,否则我们都会遇到危险。为了避嫌,我们可能永远都不能见面了。我当时很难过,很舍不得他,但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离去,继续我的生活,直到你们找到了我。”

“所以他根本没有告诉你,他会去哪里,对吧。”我追问道。

“真的没有,如果我知道,我都会去找他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可惜了,我们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我忍不住讽刺道:“呵呵,林千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聂咏志只是在利用你吗?”

“啊,这个怎么可能?”她显得有些困惑。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只有林千琴自己还不明白。我和刘雨宁虽然没有见过聂咏志,但从一些细节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林千琴完全是被耍了。现在,她自己也要承受牢狱之灾,而聂咏志却可以逍遥法外。

我们知道聂咏志肯定预料到我们会找到林千琴,然后抓了她,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跑。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逃到了哪里。

我们还在四处寻找,同时,也在寻找那具男性的尸骨。

我也因此再次询问了林千琴,想从她口中了解更多关于聂咏志的事情。但她每次都是同一个说法,说聂咏志告诉她自己的父母被杀死在了青城山,当时还看到了他们被分尸的惨状,幸亏他躲藏了起来,否则他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这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从林千琴口中得知的,只是多了一个印证而已。

暂时还是没有头绪,我只好来到医院看望还在病床上的黄可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看着她安静的样子,我感到非常不习惯。要知道,平时的她总是和我有着说不完的话,现在却变得如此沉默,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我感到整个世界都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无论我怎么转移注意力,内心总是不断涌现出压抑的感觉。由于刘雨宁需要工作,后来我让护士照顾她了。如果不是这样,刘雨宁之前也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有时候,苏雅馨也会过来帮忙看看,她和谢楚楚一样,都是阴术客栈里最热心的人。我盯着可莹,心里有点乱,感觉挺累,就不知不觉地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却带着一丝冰冷。我猛地惊醒,看向黄可莹,却发现她一动不动,可能是我做梦了吧。

我起身,喝了杯温水,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黄可莹,你得快点醒过来啊。

现在阴术解剖师科少了你的帮助,谢楚楚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小董还是个新手,只能帮点小忙。我虽然是个仵作,但对阴术解剖师的专业研究知之甚少,谢楚楚是专家,而你,黄可莹,更是无人能及。我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积极地帮助我们,解决每一个棘手的案件。

我看着黄可莹,她依然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尽管仪器显示她的心跳、血压等一切指标都正常,但她就是不醒来,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真是让人焦急。

我陪了她一会儿,说了很多安慰和鼓励的话,握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就这样,我度过了一个孤独的夜晚。

第二天,护士来接替我照顾黄可莹,我回到阴术客栈。虽然有点困,但喝了点咖啡后,感觉好多了。接下来的任务是搜查聂咏志,通缉令已经发出,我们全城都在找他,甚至还联系了周边的城市协助。

可是,我们找了很久,聂咏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他难道真的懂得隐身术?不然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不会是躲进了深山老林,打算过一辈子的野人生活吧?

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完全消失,就算他真的变成了野人,我们也能把他找出来。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直到现在,我们还是一无所获,哪怕是动用了最先进的技术,理论上连疯子和卧底都能挖出来,聂咏志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藏得这么深?

高明强忍不住吐槽:“他不会是鬼吧?难道当年他跟那对夫妇一起死了?现在是灵魂来复仇?”

“我复仇你个头,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说这些合适吗?”我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哎,咱们不是查过不少这样的怪事吗?哪次不是过段时间就水落石出,现在呢,都两个月了,我上班都不好意思跟同事提这个案子,不然他们准会笑我傻!”

“但我们还能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聂咏志逍遥法外?别忘了,在海岛上,他可是手染三条人命,这种罪行不能让他逃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何馨你们再加把劲!”

“知道了!这两个月我都没松懈过,连下班都忘了,简直把阴术客栈当家了!”

“放心,等这案子一结,我一定带你好好放松,我保证!”

“得了吧,万一又有新案子,这承诺就跟肥皂泡一样,一碰就破。”

我没再说话,但何馨已经紧张地敲击键盘,旁边的技术警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本以为何馨这么拼命,肯定能找到犯罪的邪祟聂咏志,但经过一番努力,还是一无所获。何馨累得瘫倒,即便是给她一份kfC的全家桶,她也没了动力。

她们睡去后,我独自继续忙碌,一个人承担起十几个人的工作。虽然效率不高,但在我埋头苦干时,手机突然响起,我一看,是阴术师队的同事打来的:“何局,不好了,我们在富明市的花荣广场附近发现了一具男尸,正是我们一直要找的聂咏志。”

“什么?他竟然死了……”

我们原本还打算找到他后立即定罪,现在却告诉我,那个邪祟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林千琴还没放走,她和聂咏志是一伙的,不可能是凶手,这让我头疼不已。算了,先去现场再说。

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驱邪小组的人已经都收到了消息,估计是那同事在阴术客栈的群里发了。

到达广场,我们才意识到聂咏志的死法异常恐怖。他不是被泡在喷水池里,也不是挂在某个石像上,而是被人剁成了肉块,像地摊货一样,摆放在广场大门两侧的柱子上。

我和谢楚楚验尸时,都感到一阵阵寒意。那些肉块被切得极其均匀,大小一致,看起来就像是摆放在地上的麻将,而广场的水泥地就成了它们的麻将桌。

“整个人都被切成了肉块,而且每块直径都是5厘米左右,长宽高比例一致,这种刀法,除非是外科医生,否则很难做到。”

我环视着现场,心中暗自思忖,这起案件的手法之精妙,绝非一般屠夫所能比拟。聂咏志的死,似乎与之前的案件并无直接联系,这让我不禁感到一丝困惑。

谢楚楚的分析让我眼前一亮,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兴奋:“这案子愈发扑朔迷离,现在又冒出了新的案子,而且受害者居然是上一案的焦点人物。看来,聂咏志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我点了点头,如果之前的案件没有找到新的线索,聂咏志很可能就是凶手。身为阴术师,面对这样的情况,无疑是最头疼的。邪祟已死,想要获取口供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现实中的案件,证据往往并不充分。

我让谢楚楚和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将尸块装入裹尸袋,每一块都像豆腐一样整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而,在收拾现场时,我意外地在柱子上发现了一枚徽章。

刘雨宁好奇地问:“这徽章是哪里的?”我拿起徽章,仔细端详,发现上面有铁路公司的标记,似乎是个工作证之类的东西。

“聂咏志难道是铁路工人?”我自言自语,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先把能收集的物证都带回去。”

我们用足迹灯和勘察灯在附近仔细搜查,但这里是公共场所,脚印几乎无法提供有效信息。发现尸块的保安告诉我,广场因为整修已经关闭了几天,他今晚无聊,吃了夜宵后四处闲逛,意外发现了护栏旁的肉块。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或者那只是猪肉。但当我靠近一看,直接吓得坐倒在地上。”

我责备他:“如果你再晚几天巡逻,尸块可能都腐烂了!”保安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恳求我:“别把这事告诉老板,行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虽然刚才那保安的神色看起来并无虚假,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暗中调查一番。结果不出所料,广场因翻新而暂时封闭,那保安不过是想偷个懒,却在不经意间撞见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尸块。

确认了保安并无问题,我便下令撤离,心中却明白,回去后还得面对那一堆需要像拼图一样拼凑的尸块。我必须尽快调查聂咏志的背景,看看他是否还有其他亲人。

在何馨的细致调查下,我们终于在人口户籍科的庞大数据库中找到了聂咏志的叔叔,聂大康。得知侄子遇害的消息,他立刻赶到了阴术客栈。

我与聂大康会面,提起聂咏志,他便感慨万分:“咏志是个好孩子,怎么就遭遇了这样的不幸?自从18年前的那件事后,他选择了隐居,后来自己出来做些手艺活,收入还算不错。他不是还和林千琴那女人快要结婚了吗?怎么现在一个还在阴术客栈,一个却已经离世了呢?”

“这可能和18年前他父母的死有关,作为他的亲人,你应该对那件事有所了解吧。”我试探着问。

聂大康叹了口气,“当然,那时候我们都觉得那不是意外,都报了警,但凶手至今未找到。难道咏志终于找到了凶手,却反遭其害?”

“聂先生,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已经开始深入调查这个案子了。”我将聂咏志在海岛上的所作所为一一讲述,但聂大康却摇头否认:“不,你们肯定误会了,我这个侄子为人和善,绝不可能参与合谋杀人之事,那一定是林千琴那女人胡说八道,想要拉我侄子下水,与她共赴黄泉,一定是这样!”

“哦?你对林千琴了解多少?”我追问。

聂大康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哎……反正我觉得咏志和她不合适,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担心咏志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白白浪费了时间。之前已经劝过他几次,但他根本听不进去,还和她关系密切,甚至搬到了海岛上。不过他的生活似乎还不错,我也就没再过问,毕竟感情的事,还是他自己决定的好。”

“林千琴背后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继续探询。

“不是很了解,但看她那狐狸精的模样,现在又有钱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女人,身边总是围绕着那种……咳咳,你懂的,就是那种男人。”聂大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

聂大康的话确实有道理,我们早些时候就注意到林千琴甚至和自家旅馆的厨师眉来眼去,如果她连这种男人都能看上,那么一旦有个条件更优越的客人出现,以她的性格,多半会去勾搭一番。

我若处在聂大康的位置,肯定也不会答应。毕竟,这样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后来,我让聂大康去辨认尸体。幸好谢楚楚已经将尸体拼凑完毕,否则让家属看到那一堆血肉模糊的场面,恐怕连认都认不出来。

“咏志啊,你父母在世时就嘱咐过我,万一他们有什么不测,要我好好照顾你。现在你这么惨地走了,我该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是谁害了你?你能在梦中告诉我吗?我会告诉阴术师,帮你找到凶手!”

村里人似乎都很迷信,一听到“报梦”就纷纷议论起来。我没有理会这些,等聂大康唏嘘一阵后,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一名警员带他离开了停尸间。

他走后,我问谢楚楚:“你验尸时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吗?”

“这尸块的切割工艺真是精湛,让我赞叹不已。”

“咳咳,我不是问这个。死因和死亡时间找到了吗?”

“找到了。虽然他被切成了碎片,但内脏还在,我费了好大劲才拼凑起来。我发现他的心脏没有器质性病变,但心室扩张,心内膜下有条纹状出血。”

“继续说。”

“其他内脏没什么异常,但存在瘀血和水肿。他的肾小球毛细血管和间质血管明显扩张,肾上腺髓质增生,横纹肌溶解症非常明显,这是横纹肌细胞坏死引起的临床综合征。出事前,他可能处于极度疲劳状态,而且他的肾脏一直不太好。凶手显然是从他的肾脏下手的,学长,你看这里都是切割的痕迹,而且他的一边肾脏不见了!”

这个位置的伤痕显然是致命伤。直接掏出肾脏,受害者当时肯定痛苦万分,失血量肯定很大。凶手还把他切成这样,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明明是18年前的案子,聂咏志不是受害者吗?怎么现在他也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