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长街
寂寞长街
大排档眼看着越来越热闹，为了烘托这热烈的气氛，老板还开了音箱，动感的音乐声不大不小，鼓点和着蝉鸣。
夏珩跟顾祎寒漫无目的地聊天，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瓶酒，其实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所以三两瓶啤酒下肚之后，整个人就懒洋洋的。
不知怎么话题就绕到了前任身上。
这好像是每一对情侣都会经历的事，总是对另一半的过去感到好奇。
夏珩用手撑着头，笑看着顾祎寒，问：“你有前任吗？”
“有。”
“alpha吗？怎么分手的？”夏珩迷迷糊糊想，怎么会有人舍得跟顾祎寒分手呢。
顾祎寒沈默了半晌，趁着夏珩有点醉，不动声色地绕过话题：“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忘记了，你呢？你之前的对象都是什么样的？”
夏珩没反应过来，打了个酒嗝，回忆道：“我呀，只谈过一个，是个omega，很爱跟我撒娇。我要做实验，经常没有时间陪他，他就会跟我闹，要分手，然后就分了。”
“你舍得分手？”
夏珩想了想，道：“...当时不舍得，我又不是渣男，但是他说我不够爱他。我试过挽回，说实话我也是很专情的，想短时间内戒掉一段感情哪会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顾祎寒轻轻笑了，没品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好调侃道：“没想到你以前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
“然后就是你了...本来我不想谈恋爱的，”夏珩的嘴已经要不受大脑控制了：“我妈，逼着我相亲，然后就遇到你了...”
顾祎寒张了张嘴，想说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还是在那种情况下，严格来讲都不算认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样说未免扫兴；又想问你觉得我怎么样，又觉得自己这样问太矫情。
他总爱这样瞻前顾后。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过雨后，天气不如之前那么热了，偶尔有穿堂风吹到这个街角，渐渐吹散了夏珩的酒意。
“吃饱了吗？”夏珩不那么迷糊了，看了看顾祎寒面前的空签，跟他的一比要少多了，虽然他们后来又多加了一些，但他还是觉得顾祎寒吃得太少了。
“吃饱了，很好吃。”顾祎寒眉眼带笑。
夏珩将便携装的漱口水递给顾祎寒，虽然他平时不拘小节，但在这种方面还是比较重视的。
两人均漱了口，酒足饭饱之后浑身都是舒爽，於是决定沿街走一走。
夏珩的车停在了老街区外面的一家旧百货门前，刚好这段距离走过去可以消食。
老街区的夜晚也很热闹，各种美食小店生意红火，到处都是人声鼎沸。
夏珩走在外侧，跟顾祎寒讲小时候的趣事，说那时候住在这种老街区，邻里之间都认识，他就挨家挨户串门，今天到这家吃饭，明天到另一家。
那时候整个街区好像一家人，谁家有事，邻里间都会帮衬一二，现在的高楼大厦突破了老旧的砖墙，家家户户依然会飘来各色的饭菜香，人情味却越来越淡。
夏珩颇有些感慨，又问顾祎寒小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顾祎寒笑着说，自己是后来才跟随父母搬来帝都的，之前是在南方一座水城，从小住在一个独栋的小院落里，四周种满了竹子。
“我父亲是一位画家，那栋房子是他特意挑选的，他说有利於他激发灵感。”顾祎寒解释道。
夏珩想起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那位中年人，确实非常儒雅，但是细看之下，与顾祎寒长得并不算相像。
“你跟你母亲长得更像吗？我看你父亲的脸型要更方一点。”夏珩问道。
顾祎寒看着脚下的石砖地面，避开了一处井盖，半晌才垂眸轻声道：“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啊，抱歉...”夏珩想起那天父子两个的相处模式，倒是没看出生分。
顾祎寒转过头，笑着温声道：“你不必道歉，他们都对我很好，是真正爱着我的家人。”
虽然顾祎寒是在笑着，话里也没什么怨怼或是难过，但夏珩就是觉得在这种万家灯火的背景映衬下，顾祎寒此刻，显得有些孤单。
“那就好。”夏珩道，没再说别的。
长街上人很多，风却静。
他们继续沿着长街向前走，都心照不宣地换了另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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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都喝了酒，夏珩叫了一个代驾。
两人坐在车后座上，一左一右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彼此没说话，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夏珩让代驾先把顾祎寒送回家，顾祎寒家离画室不远，离夏珩家也不算很远，这三个地方大概构成了一个不是特别标准的三角形。
车子开进小区，夏珩拜托代驾等他一会儿，就跟着顾祎寒一起下车，打算把他送到楼下。
夏珩以前就知道这个小区，当初买房的时候这里还在他的选择名单上，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套，因为这个小区离他上班的医院还是要远了一点，相对来说性价比比不上他现在住的那个地方。
他跟顾祎寒并肩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门禁处，门禁是玻璃门，一楼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映出来，照亮楼门前一小块儿空地。
顾祎寒上了两层台阶，转身看着夏珩，笑着说道：“你早点回家休息，下次见。”
他这才发现，现在这样自己就比夏珩要高一点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夏珩双手插在裤子口袋，打算看着顾祎寒进去。
然后他发现顾祎寒没动。
夏珩：“怎么了？”
顾祎寒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家在十三楼，1302...”
夏珩惊讶了一瞬间，然后勾着唇角应道：“好的，我记住了。”
顾祎寒看着夏珩被灯光映亮的眼眸，垂在身侧的手的手指蜷了蜷，喊夏珩的名字：“夏珩。”
“嗯？”
顾祎寒看着夏珩仰头专注盯着他的眼神，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突如其来感到有些羞耻：“分别的时候，我应该吻你的...”
这是每一对情侣在离别时都会做得事。
夏珩回过神来，笑着轻轻擡手碰了一下顾祎寒的面颊，轻声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他也往上走了一个台阶，这让他与顾祎寒的身高差不多相平，他环着顾祎寒的腰，他们呼吸相闻。
顾祎寒睫羽轻颤。
夏珩轻吻了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