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松
钱松
初一此行很是顺利。不过到了长安门口,长安繁华,即使是城外,也有不少的小摊贩。初一找了家马棚,将玄风寄放在那儿。
“哎哟,这位客官,是生面孔啊,不常来长安吧。”小厮将马接过手。“您是从边关来的吗?这可是匹好马。”
初二点头:“过来走亲戚。”
初二进了城门之后,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中,换了身衣服,在小巷中七拐八拐,来到一家庭院的后门,后门很小,只容一人通过。初二四处看了看,敲响了门。门里也响起敲门声,三短三长,初二回他一短二长,小门打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探出头来。“进来吧。”
初二跟在小厮身后,小厮冲他笑:“好久没来了,不知殿下如何了?”
“很好。”两人穿过院子,经过走廊,穿过门口与小巷,来到另一个院子中,拐过花园,穿过长廊,终於来到了目的地,见到了想见的人。
“李大人。”初一行礼。
李大人身材消瘦,颧骨高耸,看起来是一位极不好相处的中年人。“初一,好久不见了 ,最近殿下还好吗?”
“还好。”初一说。
李大人摇头,“中了毒,腿也受伤,怎么能好呢,毒仙医也没有一点消息,月见毒不解,我们便一直受赵忠良辖制。”
初一将信递给了他,他神情凝重,看了之后,放松了许多,到了最后,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殿下,能想出这样的计谋。”
“小石,你去联系钱松,就说他的好日子到了,只要能陪咱们演一场戏,这南洛镇知州就是他的。”
那小厮连忙点头,出了门。
“钱松这人,算是我的弟子,同我颇有些渊源。”李大人示意初一坐下来。“同赵忠良确实有血海深仇,他爹娘和妹妹一同出门踏青,妹妹被赵忠良看中,爹娘不同意,赵忠良给两人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妹妹送过去了,爹娘却还在菜市场问斩。他因为到南方游学,逃过一劫。听说我同赵忠良不对付,便投奔到我这里来了。”
初一沈默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李大人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生气:“这人性格沈稳,善於演戏。前些日子同殿下提了一嘴,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初一对此人没什么兴趣,“计划有几成把握?”
“九成。赵忠良此人心狠手辣,善於拍须溜马,但是论计策,差我们八条街。当年所谓的太子谋逆案,若不是有那几个老不死的老顽固从中帮助他,殿下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李大人叹了一口气,“他们只想着太子殿下是地坤,按照祖宗之制,不能继承皇位,但是却不知道,殿下是最合适的人。”
“你要留在这儿吗?我给你准备一件客房。”
初一脑海里突然闪过平安遗憾的脸,“你这里缺人手吗?”
李大人哈哈一笑,“当然不缺人手,殿下培养的暗卫,目前大部分都在我这儿呢,殿下那儿呢,怎么样?”
初一:“不缺人手,也许腿伤有望治好。”
李大人摇头:“真的?之前不是偷偷请了很多大夫,我也联系了不少大夫,不是都没用吗,你们是找到了什么神医吗?”
初一想了想,摇头,说是神医,不如说是一个厨子。他站起身:“南洛镇知州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宫中那位受宠娘娘的事情你也已经知晓,如何利用你也心中有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可有口信让我带给殿下?”
李大人摇头:“没有,有情况我会给殿下写信,着急我会派暗卫。你和初二保护好殿下,总有一天,他会重回巅峰。”
初一点了点头,走出房间,从高墙中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和蓬松的白云,忽然觉得归心似箭。
李大人目送他离开,回到了大堂中,没一会儿,之前的小厮领着一名年轻人进来了,年轻人长得普通,身姿修长。
“李大人。”钱松行礼。
李大人坐下,“有个报仇的机会,甚至能将你送到南洛镇当知州。”
钱松:“我只是想报仇,但是去了南洛镇,离长安这样远,如何报仇。”
李大人摇头:“你真是只看到眼前,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你以为能和赵忠良抗衡吗?让你去南洛镇当知州,也是为了从他嘴里抢走一块肥肉,你明面上是他的人,实际听从的却是殿下。初一刚传来消息,殿下已经在治腿了,那不出世的神医,甚至有望解掉月见毒。”
钱松:“当真?”
“自然。”李大人说的极有自信,好像宋玉言的腿已经治好了一般。
“好。”
两人商量了具体的计划,钱松是李大人的弟子,此事人人尽知,想要两人反目成仇,甚至传到赵忠良的耳朵里,并不简单。
*
“月娘。”宋世元笑着擡起她的下巴。“我听说你们南方女子温婉柔美,这么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听说你父亲不止你一个女儿?”
月娘眼睛里闪过一些厌恶,很快便掩饰过去,娇笑着扑到他的怀里,“皇上,你为什么问这个,难道月娘不好吗?”
宋世元摩挲着她纤瘦柔韧的腰肢,心猿意马,“当然不是,只是有些好奇,是否你的姐妹们,也像你这般漂亮。”
月娘轻声笑着,芊芊素手摸着他鼓胀的白胖脸颊,“皇上这是不相信我爹吗?我可是所有姐妹里最漂亮的,人家不允许您问别人。”
宋世元脸上露出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般宠爱你。”
月娘哼了一声:“我看您是更加疼爱赵公公,我听说城中的珍宝阁都是赵公公开的,我之前想让赵公公给我挑件好看的首饰,他都不愿意呢。”她语气把控的极好,只让人觉得是小女人的撒娇。
宋世元看着她娇嫩的脸,妩媚的嗓音,只觉得全身都酥了,“哎哟,我的小心肝,皇宫里这么多东西呢,随便一件不比珍宝阁的珍贵?”
“不要嘛。”月娘娇嗔,“我就要赵公公给我挑,不然你就是更宠爱他,我不依的。”
宋世元嘿嘿一笑,“好好好,我就答应你,让赵忠良立刻去珍宝阁给你挑一件首饰。”
“我就知道皇上最疼我了。”
月娘高兴了,赵忠良可一点都不高兴,小小的一个宠妃而已,还是自己推荐上去的,怎么就敢驱使自己去买首饰?但碍於是皇上吩咐的,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只能乘坐马车来到了大路上,路很宽,但是所有人都心有灵犀的绕开了这辆马车。赵忠良正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外面十分喧闹。“外面是怎么回事?”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轻巧的掀起门帘,跪着向他汇报,“公公,外面好像有人在吵架。”
“钱松你当真要忤逆我?”
让赵忠良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忽然睁开眼睛,掀开帘子,只见对面不远处有两辆马车,正卡在一起,其中一辆正是李寒竹的。“呵,能看到李寒竹当街大叫,真是不容易。”
赵忠良干脆不着急了,就坐在马车上看李寒竹出丑。
钱松怀里抱着一个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李寒竹指着他,愤怒的满脸通红,“你的怀里抱着什么?我将你当做弟子,你怎么能盗窃财物?”
钱松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怎么就确定这东西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李寒竹直接上前,伸手将那包袱从钱松怀里拽了出来,包袱散开,里面的银子银票全落在了地上。“这些东西是你从哪弄来的?”
钱松一脸无所谓,“反正不是从你家里拿的,你这么穷,哪会有这么多钱。”他将银票和银子捡了起来,扔给李寒竹一锭银子,“就你那两袖清风的样子,这一锭银子你都掏不出来,看在你教我几年的份上,给你了,嘿,你也不用谢我,毕竟你以前经常跟我说要尊师爱道。”说着抱着银子就要走。
李寒竹怒喝一声:“给我抓住他!关进牢里!”身后跟着的两个下人立刻制住了钱松。
“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这些钱不是我偷得,这是别人给我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寒竹冷哼一声:“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钱松大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有没有王法啊,你还配当朝廷命官吗?”
赵忠良一听这话,笑了,拍拍手,吸引两人注意,李寒竹看到他,神情变得更加难看,低喝道:“将人带走。”
两下人立即抓着钱松往后拖,钱松吓得哇哇大叫:“你不能抓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这钱是别人给我的!”
赵忠良开口:“李大人啊,您没听见人说的?这钱是别人给他的,可不是偷盗的,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李寒竹瞪着他:“我管教自己的弟子,轮得着你插嘴吗?”
钱松一看有人来就连忙冲赵忠良喊道:“大人,救我!他徇私枉法,不论青红皂白就抓人!”
赵忠良哈哈大笑,这个人甚得自己心意。都是别人说李寒竹两袖清风,说他徇私枉法,从来没有反着说的。“李大人啊,这件事情我管定了,要是你真有证据,要不要同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李寒竹神情冰凉,狠狠的瞪了钱松一眼,钱松脖子缩了缩,慌忙看向赵忠良,讨好的冲他笑。
“赵忠良,你是执意要和我作对吗?”
赵忠良漫不经心的拍打衣袖,“李大人,咱家也是看证据办事的,怎么能说是作对呢。”
“好!”李寒竹喝到,“记住你说的话。”说完甩袖离去。
赵忠良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会儿,看着钱松那张脸,都觉得心情不错。
钱松抱着自己的钱财凑到赵忠良身边,“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若不嫌弃,这些银子就当我孝敬您了。”
赵忠良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因为不会觉得钱多,他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太监立刻接过那些钱。“跟我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