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 69 章
“不能。”初二道。“我们需要在那些女人走了之后，在将人处理掉。你也收敛些，不准割喉咙一刀毙命，我们将人全都制服了之后，会有官兵上来接应。”
不得不说，钱松的到来，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他们在城中不必掩人耳目的行走，只需要钱松向赵忠良编一些谎话。
初二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递给她，“此物为黄粱一梦，是我研制的，若是有人找你，想与你行事，给他下这个药，能让他昏迷，梦中所做云雨之事，会让他以为真实发生过。”
初五接了过去，“汉翠山土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都有命案在身，为何不能将他们全都杀了。”在初五看来，杀掉一个人，比拯救一个人简单多了。
初五啧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吗？这是主子吩咐的。”
一听是宋玉言说的，初五不反驳了。
“好了，我来验收一些成果。”初二清清嗓子，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微笑，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白脸少爷。他走前几步，擡起初五的下巴，流里流气的说：“小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可有婚配啊。”
初五忍着殴打初二的欲望，后退了一步，低下头看不见神情，怯生生的道：“没有呢。”
初二点头，演得不错。“就这样做，你表情不行，但是让人看不到就行了，动作稍微柔软些。我会时时看着你，若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我来帮忙。”
初五擡头，满脸冷漠，点了点头。并不喜欢这样做，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忍了。
二人也没有废话，直接换上了衣服，带上特制的假头套，由初一送到了勾栏巷中，巷尾停着一辆大马车，一名衣着布衣的中年女子在一旁站着，她打扮的像一个农妇。
马车上堆叠着高高的草垛。
初五和初二下了车，女人一看初二就迎了过来，“哎哟，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这可是最后一车了，你们差点没赶上。”
车上的草垛有了动静，从里面开了一扇小门，探出一张小脸，带着些不耐烦，“怎么还不走啊，要是去晚了，俊哥等不及了可怎么办啊。可不要妨碍我赚钱。”女人一年前就从事这个勾当，一开始听说要去伺候土匪，着实十分慌张，但是去了之后发现，不就是一大帮男人嘛，手段残忍也不是对着自己残忍，讨好他们还有赏钱拿呢。
“你着什么急，这不是等到了吗？”中年女人道。“快快，你们两个不要磨蹭了，赶紧进去。”
初五和初二进去之后发现，车内里有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脂粉的味道浓郁繁杂，初五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初二冲她们笑了笑，道：“各位姐姐，妹妹两人是新来的，不懂得什么规矩，还要你们多担待些。”他声音仍有些磁性，但是因为脸上妆容柔和，并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只觉的此女子身材有些就壮，很有压迫力。
初五抱着自己的琵琶缩在了角落，初二坐在她旁边，一众人只是看了看她们，并没有多少攀谈的欲望。毕竟都是勾栏里出来的，都是去去伺候人的，做完这一次，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聊天也是浪费感情。
马车慢慢的晃了起来，外面声音嘈杂，但是传到马车里之后，只能听到一些。
那扇草垛做成的小门关闭了之后，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呼吸的声音，初五顿时有些心慌，紧紧的靠在草垛上，心跳声大的初二都能听见。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初二都能明显察觉到。
初二摸索着握着初五的手腕，“怎么了？”
初五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身体。夜晚的时候有月光，她从没有待在这个狭小且黑暗的空间里。初二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
初五大睁着眼睛，丝毫没有感受到缓解。她觉得周围有人在窥视着她，但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巨大的惶恐慢慢的蚕食她的心脏。
初二发现她发抖的厉害，轻声问她：“你怕黑？”
初五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一味的发着抖。
初二从荷包中摸索，找到了一颗圆润的珠子，拿了出来。珠子发出微弱的光，一群女人都看见了，“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还会发光？”
另一个女人道：“真是没有见识，这东西是夜明珠。有这个东西，你贵客不少吧，怎么还来这儿赚外快？”
初二没有理她们，虽说最后要住在一间房间里，但是也没必要腆着脸硬接她们的话。初二将那颗珠子递给了她，小小的珠子照亮了初五面前的一小片地方，她能够重新看到了，虽然只是膝盖小的地方。
初五捧着那个珠子，紧紧盯着，似乎忘记了一切。初二就在一旁看着，又问了一遍：“你怕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怕黑，总觉得黑暗中有怪物，会伺机跑出来撕咬他的喉咙，长大了些，认识了很多人，便知道并没有什么怪物。
初五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黑暗。
车子忽然停下了，传来隐约说话声。
“你们这要去做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是守城门的将士。
“哎哟，就是一些干草嘞。”是老鸨的声音。“送到村子里卖掉，我们从南洛镇来的，赚点辛苦钱。”
守城的慢慢走到车子旁边，手中的刀把敲了敲，“行了，过去吧。你们的干草是涨价了吗？刚刚也过去了一辆。”
老鸨连忙说：“是啊。”那一辆也是她们的，不过这当然是不能说的。
马车继续晃荡着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老鸨将门打开，众人全都出来。刚出来的一瞬间只觉得外面空气清新极了。尤其是初五，重新活了过来似的。
“还你。”
初二笑呵呵的，“你拿着吧，我现在也用不到了。你猜猜这个东西是谁送给我的？这个人你也认识。”
初五觉得无聊，但是好歹这人给自己送了个有用的东西，便想了一会儿道：“是女主子吗？”这种亮闪闪的珠子应该是女人会喜欢的。
初二着实为初五的脑子担心，若是林玉会给自己送东西，还没送到自己手里，主子就能笑着把自己活撕了。再说了，林玉为什么会给他送礼物？
“不对。”初二摇头。
两人在后面闲聊，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走动。
“你们两个人楞着做什么？跟着走。”老鸨招呼他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初五：“平安。”
初二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的表情了，上次是主子活撕了自己，这会变成初一要活撕了自己。“再猜。”他声音懒洋洋的拖长。
初五犹豫：“总不可能是鸿俊吧。”她和鸿俊并不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是一个喜欢亮闪闪东西的男子？
初二叹了一口气：“你完美的避开了正确答案。是主子送给我的。”
“小时候怕黑，他给我的，让我怕了就拿出这个。”初二说，那个时候殿下并没有表明身份，所有人都喜欢殿下，就算有不喜欢的，最后也被打服了。
当得知他是太子殿下后，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即使感情还在，但是身份的鸿沟在原地，总而言之是没有之前那么自在了。
一群风尘女人，呆的最久的地方就是床上，走着一段路像是要了她们的命。一个个气喘吁吁的。
“咱们都伺候那群男人多久了？这交情还不够让他们来接咱们吗？”一个女人扇着风说。“我脸上的妆都要花了。”
另一个女人嘲讽：“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美人啊，不过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赚点钱走了就行，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什么春秋大梦。竟然还妄想成为金钱虎的女人，我看你真是不耐烦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女人指着她的鼻子骂。“我看就是你嫉妒我。”
一旁人的赶紧拉架。“你还是消停点吧，金钱虎杀人不眨眼，你今天讨好他，给你点银子，隔几天不高兴了，就要砍人脑袋。你不如赶紧攒了钱将自己赎出去，盘下一个铺子，也比做这种卖笑的强。”
女人有点不甘心，“我看那大当家挺喜欢我的，说不定我真能嫁他为妻呢。”
“异想天开，都伺候这么多男人了，你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你漂亮的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漂亮了一脚将你踹开，你靠着美貌能得几时好？还不如自己攒钱，盘个铺子当掌柜，再买个小厮，你要是握着他的卖身契，想来他也不敢逃跑。”
“哎哟，春姐，你这小日子计划的不错啊，现在攒了多少银子了？”
“不用你操心，反正攒的差不多了。”
老鸨冷声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在背后讨论这种事情？只要我不答应，你们谁能拿走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