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 122 章

林玉走到不远，便被宋玉言追上了。她胸口起伏，气都闷在心里，还没有发泄出来。

“想来平安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担心初一了。”

林玉停了一会儿才说：“她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怎么担心初一。”

宋玉言摇头，“之前平安跟我说过，你太迟钝了，让我等等你。现在想来，她说的确实没错。”

初一生死未卜的时候，林玉并不感觉到伤心，但若是有一天得知了初一的死讯，或者看到了初一的尸体，大概才能够看到伤心到哭泣的林玉。

而那个时候，积聚许多的情绪才会彻底彻底完全爆发。平常小委屈，小情绪不会哭，但是当冲破了那个节点，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林玉走了一段路，觉得心情好多了，转头想去找平安，被宋玉言拦住，“她不会出去，待会会去找初五。”

林玉点头，有些困倦，但是想着早上还没有吃饭，便转身去了厨房。

平安心中还有怨念，但是也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跟着初五训练半个时辰，远远传来的香味瞬间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不过她刚和林玉发过脾气，有些不好意思过去。

“去吃饭了。”初五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平常吃饭的时候她是最积极的。

平安忍着心痛说，“我还不饿，你先去吧。”

初五自然不跟人客气，自己过去了。鸿俊已经坐在椅子上，“平安没来？”

“她说不饿。”

初二嘻嘻笑着：“我看她是不好意思过来吧，悄悄告诉你们，早上啊，平安和夫人吵架了。”

鸿俊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兵营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这就是暗卫的修养，打探消息不是简简单单。”初二道，这么大的兵营，早上两人也没有避着别人，有些士兵便看到了，虽然不敢大声嚷嚷，但总要同别人聊上几句，平常混迹其中的初二听到了也不奇怪。

“不过就是可惜，她今天吃不到了。”初二一脸的幸灾乐祸。鸿俊摇头道：“她也只是担心初一罢了，我叫她过来。”

林玉喊住她：“不吃一顿早饭，也饿不死，你坐这吃饭，被乱跑，又不是没有事情做。”训练士兵，安抚士兵，王将军渐渐将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鸿俊，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再说了，寻常人家，大多也只是中晚两顿，早饭大多不吃。

鸿俊也担心平安，不过他更加相信林玉，便坐下吃饭，吃完之后同宋玉言一起去找王将军。

林玉将锅碗都归置好，将厨房门关上。这还是如意楼的厨房，同兵营离的不远，初二他们大多数时间在附近活动。也幸好南洛镇百姓几乎全都携家带口逃亡南方。剩下的都是些孤儿，被养在军营，鸿俊有时候也去指导他们训练。

林玉走不久，平安鬼鬼祟祟的走进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连残羹剩饭都没有，她有些失望，早就应该知道姐姐不会做多饭，也不会做少饭，怎么还是不死心跑过来了。

她正要离开，却发现桌子正中间摆着一个蒸糕点的蒸笼，平安心头一喜，想着应该还剩有些糕点，便掀开，却一楞，发现并不是糕点。

里面摆着一道简单的小菜，还有两个馒头，一碗粥还冒着热气。平安眨了眨眼睛，只觉得鼻间酸涩。她坐下安静的吃完，将碗筷洗了，桌子擦干净。便去了如意楼后面的空地上，初五早就等在那儿了。

见人来了，道：“我还以为你又偷跑了。”说这话的若是初二，平安少不得要反驳几句，但是对於初五，她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脸色有些红，“不跑了，我要在一个月之内打败你！”

她想的很简单，初五练武也一年不到，她都练好几年了，总不可能差别很大。“先来一场试试。”

初五没反对，不过她没用自己常用的武器，毕竟平安不是敌人，她平常又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从地上捡了一块长扁平的石头，掂量了几下。“你挑选武器。”

平安见她看轻自己，还嘴硬，“你这石头不算武器，我也不用武器。”

“可以。”初五并不在意。

平安握着拳头严阵以待，十分认真的看着初五，初五直接冲了上去，平安大惊，拳头击打出去，初五速度极快偏头躲开，而右手已经伸向了平安的脖颈，平安剩一只手格挡，初五另一只手如同蛇一般缠住她格挡的手臂，冰凉的石条已经抵上平安细白的脖颈。

初五眼神冰冷，像极了野兽的眼眸，平安冷汗顿时都下来了，一直到初五收了石头，她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脖颈倒退了几步。

初五眼神变得淡然甚至有些迷茫，“有时候想成为你，有姐姐和哥哥。初二对我说，我在羡慕嫉妒你，但是现在，我似乎没有了。我能和初二并肩作战，但是你不行。”

平安顿时火冒三丈，“你不要得意！一个月时间，我必然将你打趴下，到时候我找到初一，也能和初一并肩作战。”

初五摇头：“我并没有得意，只是在陈述事实。”或者那嫉妒从来都没有消失，一直藏在心底。不过没有关系，她都明白，她始终不是平安，在怎么羡慕嫉妒也没有办法取而代之。她也有平安未曾拥有的东西。

“你既然要一个月打败我，那每天的训练量极重，可能承受？”

平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初五比她还要矮半个头，但是在气势上，自己完全输了。不过话又说起来，年龄两人相差也就几个月，却比自己矮上这么多，难道刻苦训练，还会导致长不高？

尤其是初五和初二站在一起的时候，初五只到他的肩膀。不过，回忆初五的过往生活，平安也抓到几丝踪迹，大概就是小时候饿的太多，后来虽然生活好了，但每天又有训练，就长得矮。

*

打了胜仗，王将军显得有些兴奋，“不出十日，南军的增援部队便能够到达南洛镇，还带有粮草，只要再抵御他们的几次攻击，我们便能反击。”

上次若不是不能孤军深入，王将军真想带着人直攻犬戎营地。

鸿俊道：“上次有狼群帮忙，冲垮了他们的阵型，还有月氏的人似乎也并不完全对他们忠诚，人还没有死几个，竟然逃跑，犬戎的人自然也慌忙乱窜。”

“确实有这样的原因，但也不得不承认，犬戎的士气已经低落。”王将军说，“不如我们趁他们修整的时候，带领军队偷袭。”

宋玉言想了想云琅，又想了想月亮，便摇头，“即使我们不动手，他们也自会在内部瓦解，犬戎军中也并不是铁桶，豪无间隙。”

王将军道：“但是殿下，这场战争持续太久，我们还是早日结束。”

“死的人太多。”宋玉言一针见血，“犬戎也是如此，我不愿玉朝的士兵在失去自己的生命，如果能够内部瓦解，我们只需等待一个时机。况且现在快要立秋，往常这个时候，稻种已经播下，等着十月收获。”

王将军觉得殿下有些想当然，战争还没有平定，犬戎还没有赶出玉朝，现在就要考虑粮食丰收了吗？“殿下，我不能认同。”

鸿俊开腔：“我倒觉得将军你不需要认同，姐夫说的话，有他自己的道理。军中的大多是青年才俊，壮年居多，若是再有战争，损失的也是我们这边。我听闻云荣还有一个弟弟云琅，两人争夺可汗之位已久，传闻云琅已死，但是昨日有人看到云琅似乎出现在了犬戎营中。”

这个“有人”自然指的是宋玉言几人。

宋玉言：“云荣生性残忍嗜杀，部下多畏惧他，而不是忠诚与他。云琅素来待部下宽和，这场重启的可汗之争，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我更倾向於云琅。”

王将军：“即使云琅即位，难道他就不觊觎玉朝的国土与臣民吗？”

宋玉言道：“我同他有过秘密协议。待他坐上可汗之位，若是不认，我们大可率领军队攻打，他们经过内部争斗，实力必然有所损耗。”

王将军叹了一口气，“原来殿下都已经计划布置好了，倒是我不自量力了。”

宋玉言道：“正是有王将军，才能验证这计划是否可行，后面还有将军出力的时候，不必妄自菲薄。”

“是。”王将军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