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克虹
番外二克虹
玉荣会来参加，纯粹是因为达拉的请求。按照部落的规矩，每个人只能争抢一个女人一次，若是失败了，便再也不能将女人当成自己的附庸。
云荣本来对她没有兴趣，不过听达拉说她长着两套器官，他有些好奇，这种人和正常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不过他是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对一个女人使出全力。
云荣扔给她一把匕首，“公平起见，你可以拿着这把匕首。”
克虹盯着躺在草地上的匕首，想这就是最不公平的地方。但是她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云荣，她捡起了那把匕首，总有一天，她会赤手空拳打败云荣。
她一个月的苦没有白吃，而云荣也不像达拉那样白痴，即使手里有着匕首，她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结局是好的，云荣给的匕首最后横在了云荣的脖颈前。
周围鸦雀无声，云荣是可汗的儿子，没人敢喝倒彩。克虹松开了手，他盯着她，冷笑道：“你很好。”
克虹每天都要涂黑色的药汁，脸上脖颈上黑色的火焰越来越明显，慢慢覆盖上她清秀的脸庞。刚经历一场残酷的打斗，她脸上青青紫紫，渗着鲜血，浅色的眼睛里满是平静的风雪，像是高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
“谁还要来？”
她形如夜叉，被看到的人不由得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刚才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相信，她真的会将匕首刺入云荣的咽喉。
云荣脸色狰狞，一双眼睛如同毒蛇，紧紧的黏在克虹的身上，“父亲，克虹比我们部落大部分勇士都要强，并且不惧生死，我们正在攻打南方的蘅支部落，正是缺人的时候，不如让她脱离奴隶之列，为军队效命。”
“好主意，克虹，你认为如何？”他虽在询问，但是语气中满满都是笃定。
克虹没有立刻回答，她稍微一想就知道云荣再打什么主意。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他必然要找回来。勇士之间的武斗每月一次，但没有次数限制，自己脱离奴隶之列，他想什么时候来找自己便能什么时候来找。
“愿为您效命。”克虹冲可汗微微垂下脑袋。她没有选择，成为勇士，比奴隶要好太多。
这种生命不在自己手中的迫切感，让她不断磨炼自己的□□和精神，但是在磨炼的同时，似乎脸上的肌肉也别锻炼到了，她的表情越来越少，像是雕像一般。
当草原上落满大雪，刺青变得乌黑，她成为了部落中数一数二的勇士，就连云荣也不是她的对手。她仍然觉得孤独，部落中，只有她一个不是奴隶的女人。
这一年，她18岁，身为部落的勇士，她可以拥有两个附庸。
“妈的，你这个婊子！贱人！”一个络腮胡子恶狠狠殴打一名少女，她很瘦，十五六岁的样子。“我从奴隶营里将你带出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这么喜欢伺候男人，我将你送回去，让所有男人上你！”
“啊啊啊我没有！是他逼我的，我什么都没做！”少女整张脸青肿，嘴角带着鲜血。
男人见她敢顶嘴，拳头砰砰落在她身上。少女蜷缩在地上，护着自己的头，却在一瞬间，涌出一股怒火，都要被打死了，不如反抗之后再死！
她尖叫一声，推开了男人，趁他楞神的功夫对他拳打脚踢，“畜生！你们全都是畜生！”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将女人踹倒在地，“你敢反抗我，我打死你！”
部落中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暴力事件，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女人没了可以去抢，只要有男人，有武力，没什么得不到的。
克虹在一旁看了许久，女人被掐住脖颈之后，愤恨的表情仍没有消失，双手成爪想抠他的眼珠。男人边躲边骂。
克虹走上前去，一把将男人掀翻，她高大健壮，男人站起来只到她的肩膀，“你他吗干什么？我管教女人，你来插手，是不是疯了？”
克虹将女人扶到一边坐下，“我赢了，这个女人归我。”
男人上下打量她，嘲讽笑着：“不就是一个哈巫，你多出来的东西能硬的起来？能塞进女人的洞里？哈哈哈哈哈。”
“明日在部落与可汗的见证下，以她为赌注。我赢了，她是我的附庸，你赢了，她是你的。”
男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别忘了你的身份。”
克虹道：“我是可汗亲封的勇士，在虎套战役中，我杀了五十名敌军一名首领，你呢？”
男人咬牙切齿，心中早已经骂骂咧咧。
“若你明日不来，视为弃权。人便是我的。”
男人笑的很难看，伸手去拽女人，被克虹中途拦下，“她受了重伤，若是不管，恐怕活不到明天，我要带她去看巫医。明日若你赢了，可以带走她。”克虹看了一眼女人，女人刚休息了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看到她眼神，立刻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克虹将人抱起来，男人也不敢从她手里抢人。
“为什么救我？”
克虹道：“你恨他们吗？”她十七岁跟着上战场，建立不少军功，有了自己的营帐。
“我恨犬戎里的每一个人！”女人平静表情变得狰狞。
克虹点头，“我不养闲人，不需要为我做饭洗衣，我需要一个和男人没有区别的女人。”
齐朵表情奇怪，“像你一样。”
“对，像我一样。若你接受，便同我一起，不接受，我会送你回去。”
齐朵仰头吸了吸鼻子，“我还有选择吗？不选择你就是死，扶耶不可能放过我。”
“环境恶劣，想要生存，总要付出些什么。”
齐朵又哭又笑：“付出所有吗？那你又付出了什么？”
回答她的只是沈默。
毫无悬念。隔日的武斗场内，男人根本就没有出现，齐朵成了克虹的附庸。
但是太苦了，克虹每天的训练量根本不是人能够完成的，有时候全身肌肉酸痛躺在地上的时候，齐朵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反抗，之前的生活未必会很难过。
可是，当她看到奴隶营中女人的遭遇时，却又忍不住庆幸克虹选择了自己。
“你知道云塘吗？”齐朵问。
克虹正在扎马步，大腿上吊着比人头还大的石块，她双腿扎实，没有一丝颤抖。
齐朵对於她的沈默已经习惯，自顾自的说：“可汗的小女儿，唯一一个没有进入奴隶营的女人。昨日月氏使团过来的时候，听说云塘对使团做了大不敬的事情，为了赔罪直接将云塘打伤送到奴隶营去了。”
昨日？使团？大不敬的事情？这三个关键词在克虹脑袋里转了一圈，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昨日她见云塘和云琅在一起玩。
云塘和其他女人不同，被宠爱着长大，被保护的很好，会来找她聊天，跟着她学些拳脚功夫，不过总是坚持不了。虽然有天赋，但奈何太过於懒惰，外界环境激发不了她的奋斗心。
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克虹站起来，将绳子解开，出了营帐。
“去哪儿？我饭都做好了！”齐朵冲她喊，克虹的厨艺真的不怎么样，仅限於将东西煮熟。训练完饿的要死的时候，吃她做的饭，她恨不得当场归西。
有着可汗小女儿这个名头，云塘暂时还是安全的，克虹转了一圈，看云塘还是趾高气扬的，便又回来了。
“这么快？”齐朵看向她身后，“我还以为你要将人带回来呢。”
克虹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多数时间，齐朵都不知道克虹在想些什么，即使她说了，她也不明白，干脆就不在问。
不过部落里的八卦总是流传的很快，这短时间传的全都是云塘的八卦。原本以为没几天，云塘又能坐回她的小公主，不过事实证明，可汗并没有这个想法。
原本还能忍住的犬戎勇士们，在可汗以及云荣等人的漠视下，开始对云塘动手动脚。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塘还待在奴隶营中。希望慢慢变成失望，又转化为浓浓的恨意，不是她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安在她的身上？云荣和她关系淡薄，她能够理解，但为什么云琅不帮自己作证？她靠在墙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浑身都很冷。
齐朵观察了很久，都要以为克虹放弃云塘了。
没有想到克虹真的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克虹将她带过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伤比她之前还要严重，身上脸上都是血，不知道是谁的。
齐朵和克虹两人之间，齐朵算是比较“和蔼可亲”的。她握着云塘的手道：“哎哟，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多伤，我帮你包扎。”
云塘眼泪哗哗往下流，甩开她的手：“不关你的事。”
齐朵笑眯眯的，拉着她坐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克虹道：“目前还不是。你已经想好了吗？”
云塘擦掉脸上的眼泪，“有什么没想好的？他们不会管我死活。”她擡头看下克虹，“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