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隐喻
虽然夏天暗示说,作为同校的学生,朋友的朋友相识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但是莫妮卡却没有接过他的暗示,反而看起来还有些执着于往昔的言语字句。
这就让他有些摸不准,于是觉得还是先淡化处理比较好。
不过,她似乎有些泄气,终于坐了回去。
这不也没问题。
许多的字句,在阅读之后,也就忘却了。许多的思绪,在层累之后,也就遗失了。就仿佛被废置的故事段落,在涂抹之后,是否真有相应的客体,仿佛世界的记忆般,将之铭记呢?
纵使只是残缺的记忆。
在关乎死亡的关怀之中,除却生命与死亡的客体,死本身的主观论之外,不还有这样一种诠释吗?
纵使生命有如此多的痛苦与折磨,然后在这层累的痛苦与折磨之中——甚至纵使在许多历史中,这种人的痛苦,反过来积累,而后主宰了之后的光阴,制造了更多的痛苦。
因为世界往往是客观的,这种客观的诠释,在许多时候,自然表述为除却物质之外,什么都没有。
人的意识与意志,自然在绝对的屈从下,成为了物质的一部分。
虽然在逻辑上,也完全可以认为,纵使这种意识和意志拥有了力量,也依旧是客观的部分内容。
但是理论却并非如此,因为物质对意识的压倒,才有了预定论和选定论发挥作用的前提,才可以真正摒弃门庭之外的影响,而后作用在物质世界之中。
绝地天之通,在王权兼并神权之后,仅仅只是破灭观念上的非尘世,就如此艰难。
因为这一种艰难,既是观念上的艰难,又是观念的东西,并且也确实作用在社会之中,作为社会组织权的主体,业已承担相应的职能。
于是如西方九国,在社会组织的不同发展阶段和形式中,作为现代化的内容,其世俗化,依旧是要通过有司,逐渐替代其他社会组织的职能。
这不是说,夏天非要讨论哪一种文字更为艰难,哪一种社会组织更为现今,甚至像是小说模板,给出战斗、升级和组织的主流程,并分为若干个等级,来讨论社会组织的级别。
他并不认同辉格史观,认为人类的组织非要经过什么必经阶段,并且有什么痛苦与折磨是必要的。
但只是说,在想象的共同体中,势必存在一种权力让渡的过程。
在授权之下,最开始、最直接、最本质的权力,就是对生命的剥夺,就连物权也屈于其下。
于是,谁能杀死一个人呢?
自然只有圣人,纵使玄君、文君、汉君、武君的天命时代已经过去,礼皇帝隐世,但在九野之中,理论上的死刑,依旧要在秋季经由法部与稷下审议,再由摄政朱批。
于是,就可以很自然地认为,现行的授权体系,就是民将权力交予天,再由天给予聖人,聖人再经由有司治理。
这一现状,相较之前,民族直接将权力让渡与有司,有司再直接治理民族,或者如汉君更为伟大的尝试,让民人不经过授权,直接与天命等同的尝试,在等级上自然是退步。
可若真的有神明,至少是类似夏天这般,至少在事实上拥有这暴烈的伟力,那么退回到社会组织最初的形态,即人王直接宣称自己是神明,并与祭司共治,在组织能够动员的力量,组织能够维系自身的力量,是否有本质的不同呢?
因为人的目的,而人又如此弱小,所以要将权力让渡给高远的意志,才不至于搞出大乱子——事实上,正是在许多乱子之后,才有了这种组织形式的确立。
在形式确立之后,具体的构形,再作为节点依附于这一框架,形成天下的体系,彼此交织,难以分辨。
唯物论在哲学层面的目的,正是受拣选者,理应解放一切与自我,从困难与折磨重逃离,所以再有了物质对一切的压倒。
即唯独只有物质才可以支配意识,但若意识能够动摇物质,问题就出现了。
事实上,甚至不需要足以动摇物质的纯粹意志。只要像站起来河水般,将躯体组织起来就可以了。
因为困难没有得到消弭,因为人的主观意识始终是一切存在的基础,因为生命的大年与小年,始终存在矛盾,因为人的本质可以只是有机物按照一定组织的结合,而非社会劳动。
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呢?
要么,是要有新的理论。要么,是要有新的组织。
要么就在前进之后,暂时退却。因为退却有时只是因为民人的进军,而非精密的筹划。但最后,似乎两种常识都不成功。
于是物质的失败,最终又催促了理论的失败。
就这一种失败而论,夏天觉得自己的社交理论,大概也必然失败。
于是在此之前,至少就大年和小年的比喻,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学会相互。
既然是同学,在历史的基础上,他们能够成为同学。在这种共同体之中,他自然是应当讲礼貌的,但反过来,若是他人不讲礼貌,就不是他的过错了。
回应的礼节性的社交辞令,但若非要纠缠,是否有可待商榷的地方呢?
夏天的许多思绪,往往还是落到了空处,因为莫妮卡没有再说话了,仿佛之前火山般的情绪,只是他的错觉。
在许多思绪之后,似乎众人都是不怎么善于言辞的人。所以就算是欢迎,大概也没什么话可说。
纱世里的确有些疲惫,匆忙往胃中塞些东西,再书堆上蒙上外套,枕在双臂之间休息。还要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衣袖。
作为有限的接触,夏树分润了蛋糕,优里则泡了茶水。
纸杯蛋糕做了小猫造型,覆盖糖霜,用可可做修饰。以业余的角度和有限的条件来看,是很不错的水准吧?
不过关于茶水,说实话,夏天是在红茶和绿茶之间,是绿茶派的。在蜜茶和花茶之间,则是花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