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生来就留着一半的魔血,他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修习仙道,但他没有,而是选择继承奚竹莺的那一半血脉,堕魔成为魔尊。
“我为何要知道?”萧云凛反问他。
“也是。”
奚行阑低头笑了笑,自嘲道:“你向来不关心我,你的眼中只有沈云泽。”
可沈云泽一个外人,凭什么能得到萧云凛的关心?
分开这百年,萧云凛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从来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沈云泽不在我这里,我倒宁愿他死了,他早该死了,他凭什么……”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奚行阑脸上,面具被打落在地,露出一张比女子还要妖艳几分的脸。
气氛凝滞几秒,奚行阑突然握住萧云凛打他那只手的手腕,“沈云泽沈云泽,又是沈云泽,你的心里永远只有沈云泽!”
萧云凛从来不会主动来找他,若有,肯定是因为沈云泽。
“萧云凛,你能不能看看我,不要只关心沈云泽!”
奚行阑顺势一拉,将他死死按在自己怀中,不顾他的挣扎低头强行吻住了他的唇。
激烈的缠斗间,浓重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在两人口中。
萧云凛一把推开他,反手再度甩了他一巴掌,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仿佛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奚行阑,你真让我恶心!”
奚行阑白皙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他垂眸看着萧云凛离开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恶心吗?
第18章 往事
夜幕降临时,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
大雨如注,敲打着窗棂,滴落在窗外的青石板地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沈云泽被闷雷声吵醒,他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想起很多以前的事,痛苦的,欢喜的……
他扶着微疼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烛台上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殿内寂然无声。
谢玄舟背对着他坐在床沿,见他醒了,哑着声音问他:
“师尊,你想杀了我吗?”
过了很久,沈云泽回他:“我杀你做什么?教而不成,是我之错。”
“师尊没有错。”谢玄舟说:“是弟子大逆不道,控制不住对师尊的喜欢,一切都是弟子的错。”
师尊怎么会错呢?
沈云泽给他温暖,也给他爱。
是他,逆道乱常,生出了对沈云泽偏执的爱意。
一切都是他的错。
沈云泽没吭声,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终归是自己的失责,没什么好推诿的。
“师尊,跟我在一起让你很痛苦吗?”等了一会,谢玄舟压下心底的酸涩问。
他突然有些不敢听到沈云泽的回答,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沈云泽低下头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很痛苦,你会放我离开吗?”
闻言,谢玄舟身形一僵,却还是说:“……不会。”
“那不就行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重要吗?”
痛苦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是谢玄舟的师尊,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窗外响起一记响雷,雨势又大,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窗沿上,也敲乱了两人的心绪。
两人就这么坐着,缄默无言。
殿内那盏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揉皱了他们的眉眼。
半晌,谢玄舟突然低喃:“重要的。”
怎么会不重要呢?
他拂袖点亮殿内所有烛火,转过头问沈云泽:“师尊,饿了吗?”
沈云泽轻轻摇头。
谢玄舟拉起他的手,挤出一抹笑容,“还是吃一点吧,师尊这些天都瘦了。”
他耐心地帮沈云泽穿好衣服鞋子,牵着他的手坐在桌前,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谢玄舟在用灵力维持着最初的样子。
可沈云泽实在没什么胃口,拿起筷子夹动两下,如同嚼蜡,戳弄着碗里的东西发呆。
谢玄舟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师尊再等等,等我忙完这五日。五日后我带师尊去凤梧山散散心,山上的梨花已经开了,木屋里还有我们以前一起酿的梨花酿。”
“我还学会了梨花酥的做法,到时候一并做与师尊尝尝。”
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从前他认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了。
可即便在一起了,两颗心之间也隔着很多东西,均是一座座难以翻越的山峦。
他不怕等。
他怕的是师尊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你眼中瞳色,是我苦苦寻求的春天。
明知会掉进万丈深渊,我也甘之如饴。
想拨开你心里的云雾,让你峥嵘般的爱意,也陈于星野,面向青天。
“嗯……”沈云泽淡淡应了一声。
每年快至清明时,谢玄舟都会到凤梧山待几日,祭拜他的爹娘。
一连五十五年,雷打不动,每逢此时都是沈云泽陪着他去的,除了他闭关那三年。
千年光阴,世人都说谢垣和凤瑶在那场大战中通敌,身为主帅的两人,却眼睁睁看着仙界的人攻打进来,致使凤族全族陨灭,妖界死伤过半。
谢垣和凤瑶双双战死在那场大战中,只留下一枚刚刚诞生下来的金蛋。
主帅阵亡,参与那场大战的人也尽数阵亡,背后的真相就彻底湮灭在黄沙之中,没有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祖龙一族的族长,也就是谢玄舟的爷爷,在黄沙中找到了那枚染血的蛋。
这是在那场大战中,唯一存活的下来的活物——谢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