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博古卷说,“你这样很像孔雀开屏——等等你往你嘴巴上抹什么东西?我提醒你,这有点太香了啊!”

师无治:“我等着他强吻我。”

博古卷:“……”

可这一次,师无治没有如愿以偿,宣病不仅没亲他,还像见了猫的耗子,一直躲。

所幸,后来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但现在——

师无治终于明白,他还是没能逃出他的命。

宣病要成神,离开修仙界,而他却只能留在这里。

那他还不如死了。

“我也是忠诚者,”宝物库里,师无治看着宣病,忽然说,“我的心,也可以。”

宣病原本正在思考自己储物空间里面放了那么久的那只草药蛊能不能用,闻言突然顿住。

他蓦然抬头,看着师无治。

——他太了解他了。

师无治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那怎么能?”寒松却扯住了宣病的手,“殿下,用我的吧,师无治是天下第一人,他怎么能死?”

……而且那是你的爱人。

寒松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

宣病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阿治,你回避一下。”

师无治眉头一皱,却见宣病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些怨怒,他顿了顿,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门口,安擎坐在那,拿着刀划地板,像是有些想不通。

师无治也大刀阔斧的往那一坐,沉默不语。

“?”安擎疑惑的看他,“你也被赶出来了?”

师无治不想理他。

安擎却难得的和他搭话,“你有没有觉得柏青不对劲?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

师无治依旧不说话,心说那又不是我老婆,我怎么知道她以前什么样?

……

屋内。

“殿下……”寒松见他选择了自己,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人和妖在一起,并不会损耗人的寿命。”

宣病一怔。

“是我骗了你。”寒松低下了头,“我私心太重,不然你们当天就能成亲的。”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宣病恍然大悟。

寒松是那只耗子!

他竟活了一千五百多年?!

挺能活啊你小子,比我都能活。宣病眉头一挑,看着他。

不过……

“你一直都有记忆吗?”宣病心情有些复杂,“很不容易吧。”

寒松眼眶一热。

他能算是有记忆吗?——他也不知道。

他只记得一道天雷劈进山里,笼子坏掉了,他看到了阿治将木箭——那把他常用来打猎的箭,刺入了心口。

他躺进了棺材。

那时的它太小了,它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它只是本能的想过去看看,看看猫,看看那大个子。

它爬过去,却打不开棺材,急得直叫。

可后来,阿治那金色的血流出了棺材,洇到了它的身上。

然后它昏迷了。

等它再醒来,人间还是大乱,他浑浑噩噩的下了山,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做什么,直到后来——

他遇到了魔。

那些魔把他当宠物,将他架在火上烤,想吃了他。

他那浑浑噩噩的思绪终于清明,发出了人的声音,变成了人。

魔们吓了一跳,把他放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非吃不可,他们只是喜欢看弱小的事物挣扎——可若这是个妖精,那就不一样了。

万一是妖族的人呢?

安擎说过出门在外别给他们惹麻烦,为了一口吃的,把妖族惹了,对他们可没有好处。

“你叫什么?”魔问他。

“……寒松。”

这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他希望自己像寒冬的松树一样长寿,能再见到那个少年。

他这些年来从魔族底层爬到今天,的确不容易。

他也从来没想过,宣病竟然会怜惜他的不容易。

“哭什么?”宣病看着他,抚去寒松的泪水,温柔的叹息:“你现在也是博学多知的小老鼠了,超厉害的……我不会要你的命。”

如今这世道,忠诚者难得,他不会轻易寒别人的心。

遂转头问柏青:“草药蛊可不可以?只说要忠诚者的血,蛊虫吃了心头血,再将虫献祭下去,也无伤大雅吧?”

柏青闻言心情更复杂了——宣主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是为了目的甚至能牺牲自己的,如今却真是大变样了。

“你且试试。”柏青说,“毕竟是你自己炼制的棺材,当年白骨刃杀气太重,你怕它无人驾驭,会在世间作乱,才将它锁着。”

宣病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只蛊虫,叹息:“他对自己还真是自信,就没想过几百年后我身边可能没有忠诚之人吗?”

柏青笑了:“怎么可能。”

宣主人品不差,骨子里的东西轮回多少次都不会更改。

鼠的天性不怕虫,寒松捧着小蛊虫,“这好可爱哦。”

宣病忙不迭收回手,不明白怎么有人夸虫可爱。

可爱的小蛊虫爬进了寒松的手腕,紧接着泛起雪白的光芒,似乎在思考它要干什么。

宣病灵机一动,“将他心头的血吃一米粒那样的大小。”

蛊虫一亮,迅速窜进寒松的胸膛,紧接着寒松脸色白了,约莫片刻,蛊虫爬了出来,跑回了宣病的手上。

寒松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宣病啪的一下把蛊虫按在了棺材上。

毫不留情。

寒松:“……”你是真的讨厌虫子。

厚重的棺门声响起,轰隆隆的打开了。

棺材里是一把修长的、宛若白骨色的长刀,刀柄上镶嵌了几颗红色的琉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