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王夫人的丈夫拿过纸条,看了看,也呆住了:“但这后面写的什么玩意?隔壁周屠夫都死了十年了,还能被拉出来造谣睡小孩呢……”
四人心里一咯噔,年茗舟连忙问:“真杀人了?”
“杀了,但杀得好!”却是王家那老者一拄拐杖,骂道:“那个白公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十多岁就在青楼里安家的主,不晓得拐带了多少女娃男娃去府里糟蹋!”
“男女通吃啊?”宫观棋脸色变了。
“是,估计被杀也是把宣病惹毛了吧——那孩子长得是不错,给人干活也麻利。”
……
四人问完这个,怕有失偏颇,便又跑完了这座城,挨家挨户去问,没曾想宣病在城里风评还挺不错。
“很可怜,冬天手冻得像萝卜,不过心也挺好。”某城民说,“我那年冬天夜里喝醉了摔雪地里,还是他跑去我家叫的人,不然我早就两腿一蹬,死了。”
“这娃不错嘞,就是不爱说话,我不是开包子铺吗?有一年我让他来帮我搬面粉,搬完了也不晓得问我要点吃的——后来我看他可怜,雇了他一段时间。”
阿花:“后来怎么不雇了?”
“包子铺倒了啊,我塞太多肉馅了,比不过他们那些缺斤少两的!”
四人:“……”
“我服了……我有仙力都走得这么累,”年绾儿气喘吁吁,“那些人说他十岁就在城里跑来跑去啊?太、太有毅力了,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年茗舟扶了她一把,心情复杂的没说话。
宫观棋也好久没说话了,默默的跟着他们。
“宣病在人品上没什么大错,勾引人这种事纯是被编排了,”年茗舟忽然说,“但越过法则杀人是渎法,这点他确实是错了——”
“……你们带笔和纸了吗?”宫观棋喃喃,掏出个宝贵的晶石盒,里面是提取的红色粉末,“能被法力传到水镜的那种纸,能印红石字迹的纸。”
阿花默默掏出一张泛光的纸,像个卷轴——
那卷轴在戒律庭上展开了来——
“这是什么……”戒律庭长怔了怔,看着那东西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那些字迹有的歪歪扭扭,有的隽秀,有的还像个猫狗鸟的爪印。
“七百七十七个名字,那座城两千五百人。”雪由知深呼吸一口气——
“他们不觉得宣病有错,这七百七十七个人被宣病帮过,自愿请命减轻他的雷刑。”
他看着白荣,“你说暂且不论那几个死人——行,那我就和你论宣病。这些是宣病的因果。”
堂内静了。
“减至三道,没问题吧?”雪由知说。
白荣一怔,还想开口——
“若觉得不能减,那我就把这些在水镜前摆出来,让天下人定夺。”雪由知缓缓道。
“不可!”白荣立刻阻止了,“你那球里有些东西不能给他们看。”
雪由知笑了,眼眶却有点红。
“是啊,不作为的监察司,不能给他们看。”
“但凤情尊主、谈萧默尊主、寒尊主的意思却不是这样。”
堂中又是一阵沉默。
“……你还给多少人看了这个球?”白荣一拍长桌,愤怒起身,“说!你师尊呢?”
堂中的人竟然祭出了法力,显然想一起用威压震住雪由知。
雪由知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动手,脸色一变,众人的威压一起上阵,他被逼得差点跪下——
不、不能跪。
他是凌霜派的人。
雪由知汗如雨下,快要撑不住时——
殿外嘶鸣之声响起,戒律庭外的广场上,一只泛着五彩光芒的神兽落到了地上。
“我也看了。”红色裙袍的女人倏然出现了,扶起雪由知。
女人额间有一枚傲雪凌霜的紫色寒梅印。
“月傲雪?!”
“师无治托我照看他的弟子,”月傲雪红唇一勾,露出笑容,“我便来了。”
堂上的人顿时眼神变了——
为何是师无治托她?那师无治人呢?真的入魔了?
“你能联系上师无治?”
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出现了,竟是高觞。
高觞今日换了紫袍,身上的法力涌动着,那力量有些奇怪。
月傲雪扫了他一眼,“自然不能。我来是因为旧日情谊。”
——其实,是可以的。
一个时辰前,师无治用传音联系了她,说让她今日看着戒律庭,或许他们会在水镜前露出破绽。
月傲雪问他,“你想做什么。”
师无治却只说:“剜去废血,换上新的。”
如今……
月傲雪看着堂上众人,明白了师无治的意思。
“原来如此。”高觞笑了,扫过雪由知,又看了眼那本写满了名字的卷轴,“那就三道吧。”
——三道,也不代表金丹期的孩子就能扛过。
第88章 兄弟情谊
仙族监牢之中。
监牢以坚硬的晶石打造,隔出了无数房间,每个牢房边不像寻常那样是栅栏,而是一个个密闭的小空间,犯人之间看不见彼此,只能听到一些受刑的惨叫。
空间里燃了蜡烛,却还有些暗,这里有一张石床,石床边则有纯白色的捆仙锁延伸而出。
宣病靠在墙边,手脚上都被捆仙锁套住了,却在闭目养神,心里一丝浮躁也无。
若是以前的他,是不能独处的,一旦独处便会焦躁不安。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不是过去那个孩子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刑罚,他也没有害怕,神色依然从容。
“宣病在6号,”外面忽然有人说,“就这里了——几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