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疑点
萧瑟看向水面，不时会有一片落叶飘下，砸在水面上激不起一丝风浪。
他认真的看着俞晴瓷白的小脸，她个头不矮，骨相却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婉，虽然穿着男装，大部分人仍是一眼便可看出她的伪装。 萧瑟忍不住低笑，“你不要难过，离开徐府是一件好事！” “是吗？” 萧瑟点头，继而说道： “你为何想要救出桃夭？” 俞晴不知该如何回答，却也不想拿话来搪塞他，犹豫着不知怎样开口。 “你告诉我缘由，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桃夭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若想帮我的话，倒是有一件事！” “何事？”萧瑟看着俞晴的眼睛，觉得好看极了。 俞晴觉得他今日眼睛太过明亮，举止也很奇怪，往后躲了躲才说道：“我想见一见那日夜里救我的黑衣人！” 萧瑟脸上的笑僵在那里，一寸寸碎裂，直到消失不见。 “你还在想着那件事？” “哪件？” 俞晴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件事，萧瑟这几日却一直被这件事情困扰，他总想着，那日他若出手，俞晴会不会与他更亲近些。 却又懊恼，俞晴身上疑点太多，他习惯性的想要把控所有事情，使的他想要把她看的更清楚些。 烦闷间起身走出船舱，想让微凉的风平复他的思绪。 俞晴不明白他突然间为何生气，看向坐在船尾的殊七，他摊手表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乌篷船在一处河道停下，她仔细观察才发现，这里离无名客栈后巷不远。 萧瑟走回船舱坐下，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石桥。 直到康府管家从此处路过，他才收回目光。 对着殊七说了一句：“鱼上钩了！” 殊七飞身上桥，足尖轻点护栏，落地后两三个穿着短打的路人聚拢过来，和他一起朝康府管家所在的方向追去。 船夫再次撑杆，将船朝前方划去。 此时，有琴声传来，那声音清净悠远，萧瑟静静听着，觉得内心平静下来。 他素来好琴，却从未听过此曲，正沉浸间，曲调戛然而止。 意犹未尽间看到俞晴，她眉心微耸，想要询问，琴声却再次响起，弹奏的却还是之前的半阙。 “你说这是谁人弹奏，怎的一曲未完，复又弹奏一次？” 俞晴闭了闭眼睛，“弹琴的当是桃夭，只弹半阙是因为此曲只有半阙！” 说到此处，俞晴便不再开口。 此曲出自一个古墓，被盗墓者带出后流落姑苏市井，有一次闲逛时无意中发现，被她以一个铜板的价格买回。 后来按曲谱弹了，只觉意境悠远，本想与桃夭一起将之修复，谁知还未实施，她便被召回京城，直至身死再也没能回过姑苏。 萧瑟见她面色不虞，低声问道：“怎么了？” 俞晴叹气：“你可看过已斋先生写的《还魂记》？” “有过耳闻！” “你可相信人死还能复生的事情？” “呵，你最近是不是水磨调听多了？” 萧瑟笑了起来，轻点她的额头，“你可是想像杜丽娘一样，找到你的柳梦梅？” 俞晴摇头，她如今所想不过是救出桃夭后回到京师将几个铺子打理明白后整顿一下名下的几个庄子。 再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将郑氏接过去，每日里读书种田，为母亲颐养天年，恬淡度日。 至于所谓爱情，那不过是诗文里让人寻死觅活的东西，戏文里的听一听便罢，怎能当真。 萧瑟见她摇头，不置可否，只轻声说道：“你一定能寻到！” 俞晴摇头，却听到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不远处有打斗声传来。 船夫将手中船桨丢掉，从暗格中抽出一把长剑，护在舱门之外。 萧瑟拿起矮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尝尝，今年的新茶！” 俞晴每日里练体不辍，如今五感也出奇的强大。 远处传来的厮杀声，空气里弥漫着的无边血气，让她背后的汗毛直竖。 见萧瑟成竹在胸，她强自镇定拿起茶杯，上好的青瓷之中琥珀色的茶汤十分清澈，轻抿一口，只觉得茶香四溢。 她微微一笑：“确是好茶。” 正说着话，两名胡人跳到船上，船舱里一阵颠簸，船夫上前与他们交战。 怎奈船身逼仄，一个胡人跳上船舱，拿长剑自上而下，一剑将船舱贯穿。 随着一声令人牙痒的吱呀声传来，船舱自上而下一分为二。 几乎同时，两个茶杯朝那人面门而去，他躲闪不及，只得朝水中倒去。 萧瑟和俞晴前后起身，站在船尾才看清不远处的境况。 无名客栈门外十几个人缠斗在一起，双方皆穿着布衣短打，体型上却相差甚大。 胡人身材高大者体型壮硕，而汉人这边练武的人身材匀称结实，动作矫健要显得灵活些。 萧瑟拉着俞晴的手，想要带她飞身上桥。 她心中疑惑，今天的阿瑟是什么情况，老是来拉她的手。 怎奈对面战况胶着耽搁不了半分，她只得用力甩脱他，退后半步气沉丹田，足尖轻点湖面，身姿轻盈衣袂翻飞，上桥后转身看向萧瑟。 见此场景，萧瑟眉稍轻挑，不甘示弱的双手背后，足尖踩在船舷上稍一用力，便飞身上前站在她的身侧。 俞晴右手摸向腰间，暗道不好。 今日本来只打算听戏，未将软剑带在身上，正踌躇间，萧瑟将一支银色发簪放在她的手心。 指着其上的重瓣牡丹说道：“这里有一个机关，轻轻扭动可以将花瓣取下。 这些花瓣是能工打造的暗器，可杀人于无形！” 俞晴拿过，在手心比划几下后插于发髻之上，道一声谢便朝着无名客栈后院而去。 萧瑟紧跟其后，伸手拉住她，“达延的亲信皆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一个个的武艺高强。 他们此刻被围困在后院，如一群困兽，你先不要过去！” “我不过去怎么救桃夭？” “救桃夭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重要！我们…我们曾经是好友，我不能看着她身陷囹圄！” “你们曾经是好友？”萧瑟眼睛微眯，据他所知，于晴来姑苏之前从未出过京城，桃夭至今也从未离开过姑苏，他很好奇，她们是如何成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