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的莫先生

第九十一章 我的莫先生

莫远听到纪文亭说有事去不了,便应了声好。

挂了电话后,莫远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他的人,摇了摇头,轻笑出声:“真是遂了你的意,文亭临时有事,去不了,那我也不想去了,您自个去泡吧,张二爷。”

“那不成,咱俩一块去,我们出发吧,我的莫先生。”张伏给人顺了顺额前的发,然后在人脸颊轻吻一下,牵住人的手。

“走就走,别动手动脚的,真烦人。”莫远撇了撇嘴,甩开人的手,白了张伏一眼。

他真是讨厌死了这个死闷骚,谁知道这人是这样的,早知道说啥也不会答应结婚!

现在倒好,不仅勾搭不了身娇体软的小美人。反倒天天被人压,还压不回来,看到这张脸都气死了。

“嗯。”被打掉手张伏面色不变,改成搂着人的腰,又在莫远脸上亲了俩下,像是在哄人。

张伏对莫远挺好的,除了不让他跟那些长得漂亮的男孩说话。

莫远今天这么暴躁的原因是他和纪文亭昨天去看展会,认识了个小美人,小美人直直撞进莫远怀里,非要加个联系方式。他见惯了这些小手段,本来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再加上家里还有个醋坛子妒夫。於是在人欲再次贴上来时推开了人,自动保持了点距离,只是不好落美人面子就加了,他都不记得这么个小插曲。

结果,晚上张伏无意中看到莫远手机里发来暧昧的消息,心生不满。

直接跟人说:已有家室,勿扰,否则后果自负!

那双暗沈沈的眸子盯着莫远,手按着人的肩膀,拿起手机,用眼神质问着。

莫远被看得后背发凉,但他好不无辜,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动什么歪心思。

后面不听莫远的解释的张伏直接将人带上床一通教育,到最后莫远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饶,说再也不敢了,张伏方才停下凶狠撞击.......

——

把男人赶走后,莫远舔了一下嘴唇,有些疼。

擡手在唇上的咬痕上碰了下,看着被他踹了两脚起来穿衣的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低声骂道:“妈的,属狗的吧。”

盖在身上的被子因人的动作滑落下来几分,遮盖不住脖子和手臂以及隐隐露出的白皙胸膛上的痕迹,不远处还有个在穿衣的高大男人。

听到声音,张伏回过头看了一眼,看到人的模样,眼眸一暗,然后又很快的转回去。

男人唇角有很明显的口子,在衣服穿上前还能看到那结实的背上有好几条长长的痕迹,是莫远抓出来的,一看便知道两人经历了怎样激/情火/热的一夜。

待穿戴完整后,张伏将滑下去的被子拉上去,欲把莫远露在外面的手臂也给塞到被下,莫远不让,又抽出来。

张伏盯着人露在外面的白皙肩膀,许久后才低低咳了声:“咳,饿了吗?我去给你端东西吃,你把衣服穿上。”说完不待人回应便走了,步履有些稍快。

莫远动了动肩膀,擡眼看着被关上的门,长眉一挑。

和张伏在一起快一年了,那人事事迁就他,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俩人在一起也挺好的,除了他时不时想压张伏外……

张伏对他多好他自然清楚,他不排斥人的示好和真心,明白自己也动了心,他也知道那人不喜他花心多情的性子,已经慢慢改了。

但昨晚张伏回家不问青红皂白就教训了莫远一顿,莫远都气死了,早上醒来就给了人两脚。要不是没什么力气,非得把张伏踹下床去才甘心。

而张伏知道昨晚是误会后就给莫远道歉,一直到现在人还在闹情绪,张伏只能顺着人的毛摸。否则一不留意莫远非得炸毛不可,指定得折腾他,闹得他头疼。

至於纪文亭临时有事,张伏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他知道陆鹤南今天的飞机回国,自然不愿意纪文亭又和莫远待一块;和他不想莫远和纪文亭待一起一样,他很能理解。

另一边。

纪文亭擡眸,语气淡淡:“林管家,您直说,他几点到。”

“不清楚,纪先生,要不您先回房间。”林管家没回答人的问话,也没问纪文亭是怎么知道陆鹤南是今天回来的。

纪文亭倒是没回房间,也没去画室,上阳光房看书去了,最近天气寒冷,他除了画室画画,没事就爱呆在这间阳光房了。这间房是陆鹤南去年天气变凉时怕人冷,专门为人弄的,视野极好,阳光充足,温度也很合适,纪文亭没事就躺在这间屋里晒晒太阳看看书发发呆。

陆鹤南一回来就问人在哪,得到回答后快步上楼寻人去了,连等电梯都嫌慢,他只想快些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进房就见人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书,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映下光影,格外美好。

如同家里老人在大榕树下摇着蒲扇闲谈,稚童在田野路边飞奔玩闹,天端艳丽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母亲在喊着回家吃饭般美好。

陆鹤南心跳停了一瞬。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人身边。就这样,默默陪伴着不说话也很好,陆鹤南如是想着。

“回来了。”纪文亭手上微动,翻过一页,没擡头,但他知道是那人回来了。

“嗯,回来了,好久没见了,很想你,你有想我吗?”陆鹤南摸摸人柔软的黑发,又摸摸脸,停在嘴角,在打算亲上去时被人用书挡住了。

他动作迅速,立马也躺在躺椅上,抱着人,附上一个个温热的吻,把人手里碍事的书给丢在一边,压着青年的薄唇吻得又凶又急。将人搂在怀里,接着一颗颗解开人的扣子,手掌从衣服往里探去。洁白无瑕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冰冷,脆弱,陆鹤南覆上去,直到密不可分。

——

躺椅设计过,能躺两个人,陆鹤南喜欢在这张躺椅上把人欺负得话都说不出来,双手只能紧紧的抱住他。

纪文亭醒来时已经不在那间阳光房了,在卧室,被人紧紧抱着,生怕他不见一样。和以前一样,他身上已经被人穿上睡衣,旁边躺着的人截然相反,一丝不挂。

纪文亭有些无语,心里白了人一眼。火速把人的手丢开,然后下床,洗漱。

他面无表情,做事有条有理。如果不是他脚上的拖鞋穿反了的话,是绝对挑不出啥问题的。

但仔细看的话,他耳根处通红,唇也紧抿着。

若是让陆鹤南看到这一幕,指定是要把人抱在怀里好好疼一下的。

陆鹤南在人下床之后便醒了,嘟囔了一句,也跟着起了。这时已经过了他平日吃晚饭的时候,纪文亭洗漱完便先下楼吃饭,陆鹤南三两下洗完随后跟着人下楼。林管家见人终於下楼了,让人安排上菜。

陆鹤南上前搂住人的腰,被纪文亭推开。

“别闹,吃饭。”纪文亭冷冷对人说,之后坐下。

“不闹你,饿了吧,来,吃饭。”陆鹤南坐在人旁边,给人夹了他喜欢的菜,俩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纪文亭吃饭一向慢条斯理,优雅又斯文,陆鹤南喜欢吃完之后看着他吃。

青年像是习惯了男人的注视,眉毛都不带擡一下的,只专注於吃自己的饭。

他与生俱来带着一抹疏离矜傲的清冷气质,眉眼之间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漠然。只会在某些场合有些变化,像是九天之上不染尘土的神仙被魔神一同拉着坠入地狱,业火沾身,惹上业债。

不论是现在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还是被他拥着坠入无底深渊交织缠绕,陆鹤南都喜欢极了。

吃饱餍足后总是高兴的,陆鹤南神色愉悦,眉目飞扬,看着要起身离开让佣人拿衣服的人:“吃饱了,那,去下棋还是先散会步?”

“我去走走,你别跟着。”纪文亭听到人说话,动作未停,接过佣人递来的大衣,不紧不慢往门口走去。

“你等等,夜里风大,我去给你拿条围巾披着,别着凉了。”陆鹤南轻轻拍人的肩,让人先等着。

等他上楼拿完围巾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他长眉一挑,眼眸微沈,林管家见势便说:“纪先生没走,在等你,去那边接电话了。”说的时候擡头示意往另一边看,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到被遮挡住的纪文亭的。

陆鹤南点头应了一声,看到隐隐约约露出身形的人,倒没过去,只等人打完电话然后一同出门散步赏月。

要是平时,他是没这个闲情逸致的。但只要这事和纪文亭有关,他总是愿意的。什么喝茶下棋,养花赏月...听起来和他本性都不搭,都是因为那人,为了多和人说话,多和人相处沟通。

他总是想看到那人笑的,喜欢上一个人从而习惯一些事。

俩人出门散步,陆鹤南熟练的给人戴上围巾,仔细整理好衣服,包裹得严实,见没有地方露出方才牵着人的手出门。

手牵着手,肩并着肩。

步履悠悠,不急不缓。

月光洒下柔和的光,灯光将俩人的身影拉长,俩人牵着手慢慢走,连影子都是交叠在一起的。好似这寒冷的冬季被染上温度,有了些暖意,裹挟着彼此的气息,不会别离。

此后悠长岁月,四时三餐,走过很多路,到过许多地方,画过无数景。俩人亦是这样,饭后散步下棋,走得缓慢,走得长久。

***

你若问喜欢是什么?

那.......

喜欢大概就是我朝你张开怀抱,你跌跌撞撞奔来吧;

喜欢大概就是我为你披上衣服,你冲我露出微笑吧;

喜欢大概就是我们牵着手散步,相约相伴到终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