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说好的苦肉计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说好的苦肉计呢?”
陆鹤南在背对着纪文亭被人送进手术室的一瞬间便晕倒了。
他前面都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虽然是苦肉计,但他不想纪文亭自责,更不想在纪文亭面前倒下,那样的话他觉得很没面子。
他可是要护纪文亭一辈子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倒下,还是在纪文亭面前呢。
他再次醒来时屋内一片雪白,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是在医院。
房间里面很安静。
偌大的病房就只有两个人,纪文亭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可以看出是临时弄过来的床,和陆鹤南躺着的不一样。
陆鹤南晕倒前最后的画面是纪文亭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样子,他收回视线意识昏沈的时候,还想着要伸手将人拢起的眉抚平来。
他望四周看了一下,没看到人,正有些郁闷纪文亭不在时瞥了一眼旁边,纪文亭正躺在床上睡觉。
纪文亭太过瘦削,单薄的身子平躺在床上,只胸膛微微起伏,安静的睡着,没有任何声响。
若不是看到那漆黑如墨的黑发,陆鹤南怕是差点没看到。
陆鹤南坐起身,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纪文亭,甚至能听到纪文亭轻轻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下床,坐在纪文亭床边。
或许是梦里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纪文亭睡得有些不稳,眉头微微皱着。
这场景和陆鹤南失去意识前的看到的一样。不过,不一样的是,他现在可以伸出抚平纪文亭眉间的痕迹,像是拂去什么噩梦,纪文亭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渐渐平缓。
面容安然放松,像是陷入了一个美梦。
那双清透澄澈的双眼紧紧闭着。哪怕是睡着的纪文亭也浑身散发着一种疏离冷淡的气质,仿佛不可亵渎的神明一般,让旁人不敢大声喧闹,连多看他一眼都怕冒犯。
纪文亭的右手放置在腹部,那只手在雪白的被子上细腻非常,像被丝绸滤过一样。
陆鹤南伸手握住纪文亭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将之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待捂热了才小心翼翼的放进被子里。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纪文亭,看着这触手可及又遥不可碰的青年。
陆鹤南俯下身,在纪文亭额头上轻轻触碰。
一触即分。
他把人抱进自己的床上,然后自己也小心的躺进去,如每一个夜晚一样,陆鹤南环住纪文亭的腰肢,把人搂进怀里。
陆鹤南看着纪文亭的神情,见人依旧安静的睡着,没被吵醒,这才放下心继续睡。
——
天光微微亮起,第一缕阳光从东山而照射大地。
而等纪文亭睡醒后,他看着身旁紧紧抱着他的男人,有些疑惑。
昨夜他记得明明是在旁边那张床上睡的,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他又往下看了一眼熟睡着正抱着他的陆鹤南的手臂,面露不解,他晕了一天了都,也不像他抱过来的。
奇怪。
纪文亭看了一眼旁边被角掀开的床,他有些怀疑,总不可能是我自己过来的吧!
应该不会,他没有过梦游,也不记得昨夜睡下后醒了。
他只记得前半夜的时候睡得不太好,反反覆覆的梦着,像是做了个结局不好的梦,后半夜才稍微好些,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也不记得前半夜做的那个梦了。
想不到,纪文亭也就没想了。
等陆鹤南醒来再问他吧。
他欲把陆鹤南的手臂拿开,但他一有动作,陆鹤南反而抱得越紧。
纪文亭保持着一丝冷静,擡起的脚又放下,喃喃自语:“别冲动,现在还不能踹。”
他还记得陆鹤南昨日受了伤。
记起的时候他往陆鹤南的绷带处小心探去,却摸到人赤裸着的胸膛。虽然看不到,但纪文亭还是转过了脸。
在快到摸到陆鹤南腰腹处的绷带时,一只大手准确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陆鹤南狭长的锋利的眼微微眯着,看清是纪文亭之后嘴角便慢慢勾起,有些调侃的说:“文亭啊,这是趁我睡觉干啥坏事呢!该不会......”
纪文亭听到陆鹤南说的话便有些气恼:“胡说八道,我要起来,你放开我的手。”
“哦,”陆鹤南放开纪文亭的手,语气透着一丝可惜,“原来不是想摸我的腹肌啊。”
无视纪文亭沈着的脸,陆鹤南继续胡说八道:“就算是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就是伤还没好。不然现在就能给你摸下了,那就等我伤好之后再给你摸吧。”
纪文亭猛地坐起,像是实在受不了了,他立马下床,在陆鹤南看不到的角度抽了抽嘴角。
“神经病。”
他的脚刚放到地上时才发现少了件东西,想起要问陆鹤南什么了。
“陆鹤南,我鞋呢?”
陆鹤南凑过去,朝人眨了眨眼,“不知道,我又没拿。”
“那我是怎么过来的,总不能是曲子墨把我抱到你床上的吧。”
纪文亭回过头看着人。
陆鹤南一脸阴沈:“他敢抱你!我打断他的手。”
纪文亭却笑了,他迎着陆鹤南的眼神,有什么在眼底漫开,“你看看,我就说肯定是你,其他人不敢也不会无缘无故把我抱到你床上......”
他本就生得十分俊美出尘,这一笑更是漂亮得让世间所有一切都逊色,像是一朵最漂亮完美的画在陆鹤南眼前盛开。
陆鹤南看着人的笑微微失神,他直直的盯着纪文亭的脸,像是在把眼前这一幕刻进心底,永远珍藏起来。
见人一直盯着自己,纪文亭止住了话,笑意也慢慢收起。
陆鹤南回过神来,他避开纪文亭投来的视线,耸了耸肩,语气非常自然,“说不定是你昨晚睡着睡着睡不着就爬起来睡到我床上了,又说不定是飞过来的。”
“我睡着了,怎么知道你怎么过来的。”
陆鹤南非常自然,像是一点都不清楚纪文亭是怎么到他床上的,完全看不出来他昨夜把人抱到床上,早上还不撒手的神情。
纪文亭冷冷的哼了一声,他站起身,白皙的脚心接触地面,冰凉的温度从瓷砖传至脚心,纪文亭的脚趾被凉的微微蜷起,白皙的脚趾染上一层漂亮的粉色,他正准备绕过面前的床去穿鞋。
噌。
下一秒就被陆鹤南拽着手倒回床上。
“嘶。”纪文亭压倒了陆鹤南的伤口,陆鹤南轻声嘶了一下。
纪文亭听到声音便立刻起身,他看着逐渐被血染红的绷带,语气中有些难见的担忧焦急:“压到你伤口了,我看看,不行,我还是叫医生来吧。昨晚医生就说你醒了要叫他......”
看着目露担忧和焦急的纪文亭,陆鹤南只想抱着人好好亲一口,安抚一下。
虽然这个计划是他知道并刻意放纵的,但受的伤可是实实在在的,那天早上他生怕纪文亭会不小心受伤,本想多派两个人护着纪文亭的,又担心暗处的人发现端倪。
陆鹤南便提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全力戒备,将纪文亭紧紧护着,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又让子弹避开要害打进身体。
这一招苦肉计可真的付出良多。
时间回到那天下午。
看着发过来的资料的陆鹤南一通思考。
虽然前面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但后续大差不差。
看完之后。
陆鹤南乐了。
这不是瞌睡来了正好给人送枕头吗?
他也不用做什么了,只要顺势而为就行。
不过还是和想象中有些偏差。
幸好的是,计划完美进行,没出任何意外。
陆鹤南回过神,紧紧的盯着纪文亭一开一合的嘴唇,纪文亭很久没这样关心过他了,上一次的关心还是纪文亭「出事」前夕。
他很想亲他。
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
纪文亭正说这着话便被柔软的唇堵住了话语,他微微瞪大眼睛,楞了一下便开始推开陆鹤南。
但他的力气太小,又想起陆鹤南身上还有因他而起的伤口,怕伤口再次裂开,便没使太大的力气。
在纪文亭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陆鹤南终於放开了他,眼眸炽热充斥着柔和,手指轻轻抚摸纪文亭的侧脸,轻声低语:“文亭,我爱你。”
纪文亭还在大口的呼吸,没有任何征兆,便听到人的告白,他微微失神。
望着陆鹤南满眼都是他的身影,里面充斥着述说不完的爱意,纪文亭低下头,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神情,低头便看到了被血染过的绷带,纪文亭没再顾及陆鹤南的情绪,急忙按铃叫人。
“你伤口裂开了,先躺下。”
话落在门外守着的属下便敲门而入,看到陆鹤南裂开的伤口,一人急忙去催医生来,另外俩人打算扶着陆鹤南躺下。
俩人刚走进几步,这才发现陆鹤南和纪文亭他们的氛围不一般,陆总还抓着纪先生的手腕,俩人对视一眼,没有一人再往前走,甚至还退后了两步。
陆鹤南看到如此识相的属下甚是满意,松开纪文亭的手,还挑了下眉。
纪文亭趁机下床,穿好另一边的拖鞋。
“......”
纪文亭速度很快,陆鹤南都来不及让人去拿鞋过来,纪文亭就穿好站在一边了,他想扶陆鹤南躺下。但他一动陆鹤南,陆鹤南反而看起来面色更难看了。
陆鹤南朝不远处低着头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过来。”
俩人听到声音立马上前,不用陆鹤南说就扶着陆鹤南躺好,也不敢朝纪文亭那边看上一眼。
陆鹤南额上都淌出了细密的汗水,是纪文亭压到陆鹤南的伤口便有的。
刚刚亲纪文亭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现在倒是感觉到疼痛了。
他刚想忍着,忽然又想起这是苦肉计来着。
“......”
*
开始
“真是付出良多啊!”
后来
“说好的苦肉计呢?”
——陆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