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早产
姜南乔或许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样的重要场合下遇到更紧急的情况。
她这身体简直绝了,明明前段时间医生一再检查,都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就是有早产的苗头,肚子传来的坠痛感几乎要让她晕过去,只好咬紧牙关死死忍耐。
很快到了医院。
医生一番检查,面色凝重地吩咐其他人,“准备手术。”
这个时候姜南乔已经冷汗淋漓,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疼……好疼啊……”她眉头紧蹙,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紧紧抓着顾云洲的胳膊,也无法驱散心里的恐惧。
此时此刻,顾云洲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一张冷峻的面孔惨白如纸,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你掐我,掐我陪你一起疼!”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给与陪伴,最没用的陪伴,可没办法,哪怕只能减少她一点点痛楚,他也甘之如饴。
一轮又一轮阵痛袭来,姜南乔已经说不出话,听到他的声音,却差点被逗笑。
这家伙说得这叫什么话,掐他能有什么用。
“好点了,别担心。”姜南乔深呼吸一口气,勉勉强强终于挤出一抹笑,“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还没到时间,怎么会早产?”
顾云洲脸色当即一变,眼底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恐慌,但是并没有惊讶。
他还下意识避开姜南乔的目光,看向别处的时候,像是在思索该怎么回她的话。
姜南乔不由得有些狐疑,“你,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很多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
后期的主治医师为什么换了又换,顾云洲为什么总是用那种莫名担忧的眼神儿看着她,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可伴随着一阵更惨烈的剧痛,所有的一切全部烟消云散。
姜南乔发出难受的呻吟,一张脸白的跟雪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样?”顾云洲声音极度恐慌,紧紧握着她的手,满眼焦虑。
她是要早产了,他谁都没有告诉,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原因。
姜南乔身体一直不好,能怀上这个孩子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后来尽管一直在温补,但肚子里孩子的情况依旧不算稳,能保胎到八个月已经很不容易。
“你不会有事的。”顾云洲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有我在,别怕。”
姜南乔很快被接进产房,痛感最强烈的时候,她甚至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魂儿都没了。
耳边不断传来医生护士紧张的声音,但这种情况之下,外界能提供的助力微乎其微,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自己。
“用力,调整呼吸,别紧张,不要大叫。”
“姜小姐,吸气啊,用力!”
“孩子就快出来了。”
……
姜南乔已经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更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她已经精疲力尽,仅剩的一丝力气都快被磨灭干净。
“哇……”突然,一阵弱小的哭声响了起来。
“生了,生了,一个男孩儿!”护士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姜南乔听到这个喜讯,紧张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这孩子因为早产,体重只有五斤重,浑身通红,脑袋扁扁的,哭的声音也小,猫儿一样。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给守在外头的人看了一眼。
顾云洲嫌弃的说了句:“真丑。”
便去病房门口守着姜南乔。
顾老夫人跟周韵秋也已经闻讯赶来,两人看到孩子,喜不自胜,特别是老夫人,激动坏了,一个劲儿说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手术室里,姜南乔依旧没有出来,她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等她暂时摆脱危险,周韵秋才将这个好消息发布出去。
短短一个小时,姜南乔相熟的人全都来了。
就连姜寻跟冯熙默这对新人也丢下那么多宾客跑了过来,姜寻又惊又喜,一个劲儿问他姐怎么样了。
“你先别着急,姐还没出来,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着呢。”冯熙默宽慰道。
两个小时之后,主治医师从里头出来,在顾云洲耳边说了两句话。
顾云洲脸色沉了下来。
姜南乔生了孩子,身体亏空巨大,医生说最起码得修养两三个月。
“她还需要休息,需要安静的环境。”顾云洲冷峻的面孔不怎么好看,一丝笑容也无。
“你给小宝宝取名字了吗?”顾老夫人眼睛湿润了,想起刚刚宝宝那个可爱的样子,她想到的却是姜南乔生这个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顾云洲摇了摇头,“我想等她一起名字。”
这可是姜南乔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取名权当然要交给她。
“不好了!”护士匆匆从病房出来,“夫人大出血,昏过去了!”
“啊!”顾老夫人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一张脸瞬间煞白,“救人,快去救南乔,我的南乔啊……”
这个时候,顾云洲同样要疯了,不可置信的冲向病房,却被拦住,不断有医生进出,却无一人带来令人松快的好消息。
楼道里陷入可怕的沉寂,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姐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你们这帮医生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吗?!”姜寻抓住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的领口,恨恨的咬牙,眼圈儿却红了。
冯熙默跟沈墨急忙将他拉来,好声好气的向大夫道歉,姜寻抹了一把眼泪,自顾自去了角落躲着。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所有人的心都被重症监护室里的姜南乔牵动了。
她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死神张开可怕的利爪笼罩在医院上空,仿佛随时都能夺走她的生命力。
顾云洲不吃不喝在病房外苦苦守着,任何一个医生进出房门,都会换来他的一声紧张询问。
可即便如此,得到的结果却不容乐观,医生们充满歉意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无奈摇头,好似最尖锐的匕首,死死扎在顾云洲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