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将进酒
“侯爷过誉了，草民愧不敢当！”
赵寒恭敬道，“草民所知的不过是一些粗浅认识，纸上谈兵罢了，侯爷才是此中大家，草民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你怎么又自称草民了？”方震不喜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以草民自称！”
“是，侯爷！”
方震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发明马其顿方阵，说明有极深的兵法造诣，即便是我也无法发明出如此复杂的阵法，你若还如此谦虚，那就有些过了。”
赵寒忙解释道：“侯爷误会了，这套方阵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并非由我发明。”
方震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这……”赵寒说道，“实不相瞒，我之前沉迷喝酒赌博，荒废学业，那本书只是兴之所至，随手翻阅了一下，实在记不住名字。”
方震一脸微笑道：“我已命人将潇湘书院的所有藏书尽数找来，翻阅了一宿，并未找到你说的那本书。”
“兴许是已经遗失了。”
赵寒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也曾去找过这本书，却发现自那之后，就找不到了……这事之前对侯爷说过的。”
“既然你说那本书你是在潇湘书院看到的，那本侯现在就命人将书院所有师生找来，看看他们是否有人曾看过这本书，若是没有人看过，那你便是欺骗本侯？”
方震的声音突然提高，“你可知欺骗本侯的后果？”
“侯爷恕罪！”
赵寒连忙起身，“兴许是我记错了，并不是在书院看到的，而是在其他地方。”
说完，他似乎恍然大悟，自语道：“难怪后来我去书院就找不到了，原来是在其他地方看到的……”
方震笑吟吟地看着他：“那要不要让本侯帮你回忆回忆？”
“那就不用了吧？”赵寒讪笑一声，“时间太久远了，我实在记不清了。”
他原以为这事糊弄过去，却不知道对方究竟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开始对他刨根问底了。
“本侯姑且信你，就当你真的是在书上看到的。”
方震悠悠地说道，“那你制造琉璃的方法，也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
赵寒一愣，冷汗突然流了下来，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暴露了。
方震说道：“本侯十分好奇，琉璃一向是胡商们的秘密，大周从来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哪本书里记载了此事？”
赵寒脑子飞速运转，想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方震又说道：“还有，本侯这些年走南闯北，不敢说足迹遍布天下，至少也去过许多地方，你教给明月楼的那三十几道菜肴，本侯却是一道都未曾见过，难道那本书中还记录了菜谱？”
他声音温和，脸上带着丝丝笑意，看似轻飘飘的话，却让赵寒冷汗直流。
“侯爷，其实那是三本不同的书……”
赵寒硬着头皮说道。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方震却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怒。
“你知道这么多我大周百姓闻所未闻的东西，本侯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我大周人，而是敌过派来的奸细！”
他盯着赵寒，眼睛仿佛鹰一样，“还不从实交代，本侯就按敌过奸细，将你打入大牢。”
赵寒此时终于有些怕了，自己身上透露出的种种诡异之处，确实很难让人理解，将他当成别国奸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眼看着自己即将面临牢狱之灾，赵寒心思电转，突然有了主意。
“侯爷，这件事我本不欲与他人说，因为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干脆不说。”
赵寒语速飞快，“但今日侯爷势要追根问底，我也只能如实相告。”
方震听到这话，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那你说来本侯听听，真假与否，本侯自有斟酌。”
“侯爷，您相信世上仙界吗？”赵寒突然问道。
“仙界？”方震摇了摇头，眉头微皱，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不善，“莫非你想说，你所知道的这些事情，是一位从仙界而来的老神仙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赵寒摇头，“而是我曾在梦中去过仙界，在那里经历过一段人生，醒来之后，梦中的记忆清晰地印在脑中，仿佛亲自经历过一般，一切都历历在目。”
“荒唐！”方震训斥道，“编出这种借口，以为本侯会相信？你既然说你去过仙界，那本侯倒是想知道，仙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赵寒说道：“仙界里面楼高者数百米，那边的人飞天遁地，翱翔天空，畅游海底，几乎无不可到达之地……”
“一派胡言！”方震怒道，“再不从实招来，本侯现在就命人将你打入大牢！”
赵寒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就知道侯爷你肯定不信，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说，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想说出这段经历。”
方震盯着他看着，慢慢冷静下来：“你如何能证明刚才说的一切？”
赵寒想了想：“仙界那边也有文人，他们会作一些诗词，若是我能背出一些，侯爷是不是就能相信了？”
“你且背来听听！”
方震觉得他是打算将以前作的诗词背出来，当成是从仙界听来的，虽然他觉得这种做法十分愚蠢，但他还是想听听对方能说出些什么来。
赵寒沉吟片刻：“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他将李白的《将进酒》一口气背了出来。
方震听完，双眼瞪圆，整个人陷入呆滞之中。
他虽投身军伍之间，但并非一介粗人，对诗词歌赋也是有所涉猎的，自然分辨得出一道诗词的好坏。
他只是听了一遍，便知道这首诗是罕见的佳品，纵观历史，能与之媲美者也是屈指可数。
随口一念，便是千古佳句。
他看向赵寒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这首诗真的是你作出来的？”他一脸不信道。
赵寒的背景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念过几年书，但成绩嘛，不提也罢，他原以为对方最多做出几句打油诗，甚至已经做好嘲笑他的准备。
却没想到，赵寒狠狠打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