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欢而散
“赵公子，侯爷有请！”
几名骑着高大战马，身披甲胄，腰间挎着战刀的魁梧大汉往村口一站，小云村的人便知道，他们铁定是在来赵寒的。
京中来的那位贵人又想见他了。
于是，等这些人进村，村子里的人便会代为通传。
“侯爷今天找我不知所为何事？还是和昨天一样，讨论诗词歌赋吗？”
赵寒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几日来，对方每次找他，都会用不同的理由，用着用着，理由越来越难找，到后面干脆把之前的理由重新用一遍。
“侯爷说今天不谈诗词歌赋，他马上就要离开了，想与赵公子说几句心里话。”
“侯爷要离开了？”赵寒诧异。
亲卫点头道：“其实侯爷这次离京，是受了陛下的旨意，有任务在身，因为赵公子，所以才在永安县停留这些时日。”
“原来如此！承蒙侯爷厚爱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侯爷分别。”
赵寒叹息道。
虽然表面上他十分不舍，但心底却松了一口气，以后不用再日日往县里跑了。
“那也不一定！”亲卫突然说道。
赵寒一惊：“侯爷不是有任务在身吗？难道能一直待在永安县？”
亲卫笑道：“赵公子既然如此不舍，不如与侯爷一道离开，侯爷一直很器重赵公子，赵公子若是肯归入侯爷麾下，前途必定不凡，未来封侯拜相，也未尝不可。”
“刘大哥太抬举我了。”赵寒连连摆手，“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文不成武不就，别说替侯爷解忧，不拖累侯爷便已是大幸。”
亲卫认真道：“赵公子切勿妄自菲薄，侯爷的眼光一向不错，从来没有看错过人，既然侯爷觉得赵公子是可造之才，那赵公子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赵寒摆了摆手，转移话题：“既然侯爷不日就要起程，那我们还是快些，早点去见侯爷，顺便替侯爷送别。”
一行人骑着战马，顶着寒风向县城而去。
不多时，赵寒便已赶到方震住的别院。
方震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出，房间中间摆着一盆炭火，热气将整个房间烘得暖洋洋的。
“拜见侯爷！”赵寒行礼。
“你来了！”方震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笑容，“快过来坐！”
赵寒在一旁坐了下来，很快便有奉上茶水。
“上好的青茶，你尝尝！”方震说道。
赵寒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叶的清新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果然是好茶！”
他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方震：“听说侯爷马上就要离开了？”
方震也放下茶杯：“在这边耽误得太久了，眼看着年关将近，北蛮可能趁此机会引发骚乱，我必须亲自前往平远郡坐镇！”
“北蛮会进攻平远郡？”赵寒惊讶道。
平远郡距离永安县不是太远，若是平远郡出了问题，永安县这边也不安全。
只是，平远郡并非边陲城市，往北还有两座大关，北蛮就是在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连越两座大关，舍近求远骚扰平远郡。
“目前来说，应该不会，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北蛮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也许他们真的就敢打平远郡的主意。”
方震叹息道。
“他们敢如此深入，不怕我大周军队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吗？”赵寒不解道。
“你可能不清楚，平远郡往北的两座关卡，早就无兵据守，沦为了北蛮的领地，平远郡就是下一道防线。”
赵寒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方震声音低沉：“之前我军大败，那两关卡便丢失了，朝廷封锁了消息，想要议和，只是北蛮态度暧昧，似乎想要拖延时间，朝廷顶不住压力，陛下于是派我前往，让我守住平远郡。”
赵寒怎么也没想到，局势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朝廷粉饰太平，敌国军队都已在眼前了，他们竟然毫不知情。
“北蛮若是越过了平远郡，永安县这边岂不是也危险了？”他担忧道。
“局势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方震说道，“守卫平远郡的是铁林军，那是我大周最能打的一支军队，北蛮想越过他们，没有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赵寒稍稍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请侯爷去明月楼，为侯爷践行！”
方震摆了摆手，看向他：“践行就免了，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赵寒眼神躲闪，说道：“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侯爷……”
“赵寒，你是聪明人，这些天下来，应该已经知道本侯的心思。”
方震突然起身，开门见山道，“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侯十分看好你！你一身才华，难道甘愿埋没进田亩之间，你就没想过为国尽忠？”
赵寒苦笑，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侯爷，人各有志……”
“只要你肯跟着本侯干，本侯保证，不出五年，整个大周都会知道你的名字。”
“家里还有一个娘子，我之前顽劣，辜负她颇多，现在只想补偿她……”
“如今大敌当前，我大周男儿应该舍身为国，你有能力却不愿去做，不觉得自私吗？”
方震毫恨铁不成钢道，眼下他要离开，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赵寒耗下去。
“侯爷，强扭的瓜不甜……”赵寒低声道。
方震盯着他，看了良久，赵寒则是默默低下头，不与其对视。
最终，方震坐回了椅子上：“本侯明日出发前往平远郡，到时你不用来相送！”
“那就祝侯爷一路顺风！”赵寒真诚说道。
两人不欢而散。
赵寒离开后，亲卫来到房间，看到方震脸色不好看。
“侯爷，他不愿跟您一起去吗？”
方震摇了摇头。
“属下去把他绑回来！”亲卫转身便要走。
“回来！”方震喊住他，“算了，不用勉强他了，他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他若不是心甘情愿，就算将他绑去，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