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来源于此
“婉儿身体不便，不能给公子行礼，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李婉儿面带歉意道。
“殿下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寒摇摇头道。
“哪有那么多的应该啊。这一战，若非公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婉儿感慨道。
这一战胜的极为凶险，若是稍有差池的话，她怕是已经成为阶下囚了。
而这，主要都是赵寒的功劳。
一来是他指挥得当，数次调人支援，顶住了西夷大军的冲锋。
再就是大型连弩和陶瓷炸弹，也建工不少。
“若真要这样说的话，我觉得，这最大的功劳，非殿下莫属，不是你亲自督战，鼓舞士气，咱们哪能撑到现在。”
两人来回的谦让，一旁的李慕芸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撇撇嘴道:“要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客气了，这一战啊，少了你们谁，都不可能打赢。”
这话引得赵寒和李婉儿相视一看。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合作了，在平定海寇的时候，两人一个敢于放权，一个敢于任事，配合的默契无间。
原以为，那是最后一次接触，却没想到，又有了这一次的枫林郡之行。
想起这其中的种种，两人心中便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发酵。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时，王刚走了上来。
“王大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赵寒愣了一下。
按照他的预计，王刚最早也得晚上的时候，才能返回。
李婉儿也站了起来，满脸关切道:“你们此行可还顺利？”
“回殿下，还有东家，我们距离南城门还有一半路程时，便遇到阻击，西夷人从营地派了三千人过来。不仅如此，他们还将封锁南城门的两千守军也调了过来。这加起来，就是五千人。”
王刚将战事讲述了一遍，说道:“我们原本想着，慢慢的消耗他们，尽可能的将其全歼。后来听到，您向我们示警的号角声，我们便一路杀了回来。”
“五千人？”
一旁的李慕芸脸色大变，忍不住问道:“小云村的那些士兵，现在情况如何，他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李婉儿虽然没有说话，但盯着王刚的眼神，却是带着一丝沉重。
相处了那么久，她是真把小云村的士兵当成了自己人。
至于赵寒，多少也有些紧张。
虽说他对于手下人的战力并不担心，但五千人还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些留守落凤坡的小云村士兵，已经阵亡了不少人，若是王刚这边再出点意外，他怕是要心疼死不可。
毕竟，这次他带来的这些人，可都是最初招录的那批，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敌人的攻势太猛烈了，虽然有盔甲兵挡在前面，但也阵亡了五十多人……”
王刚面有愧色道:
“都是我带兵不力，还请东家责罚！”
小云村自从招募士兵以来，还是第一次遭遇这么大的伤亡，这让他很是难过。
“你何错之有？”
赵寒摇摇头，一脸正色道:“以六百人对阵五千人，却能将其击溃，仅仅是这份战绩，便足以傲人！更何况，战损还如此之小。”
“放眼整个大周，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也只有廖廖几人而已。”
李婉儿和李慕芸也是暗自颔首。
虽说有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但王刚能取得这样的战绩，也也算一个不小的奇迹了。
毕竟，陶瓷炸弹虽然厉害，但数量实在有限，而盔甲防御力，也不是不可以被破解。
在头部和胸部的接缝处，是盔甲最薄弱的部位，若是朝着这里攻击，便可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那些死亡的士兵，大多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东家千万别这样说，王刚受之有愧啊！”
王刚连连摆手道:“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全赖兄弟们拼死作战，他们之所以这样，也都是为了报答东家的恩情。至于我，也不过是做了自己分内的职责罢了。”
赵寒闻言，当即正色道:“你们用心为我做事，我付给你们报酬，一报还一报罢了，何谈什么恩情。”
一方出钱，一方出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或许给的比别人多一些，但这远谈不上什么恩情。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如此。
所以，他也不觉得那些士兵亏欠自己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刚摇着头，认真道:“如今这世道，可不是用心办事，就有所回报的。别的不说，当初陈承乾执掌铁林军时，兄弟们都是饿着肚子和北蛮人作战，有好几次本该赢的战斗，结果因为体力不支而败退。”
“后来侯爷重掌铁林军，情况才有所好转。”
“相比其他军队，我们已经幸运多了，不知多少士兵在前线卖命，却还要被吃兵肉，喝兵血。”
王刚一脸的气愤。
这些话，他憋在肚里不知多久了，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说了出来。
他这既是说给赵寒听的，也有说给李婉儿的意思。
对此，李婉儿自然是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克扣兵饷这种事情，在大周其实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除了少数几支军队能做到足额发放，大部分军队的士兵，能拿到一半的饷银，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而大周军队的战斗力低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源于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
看着李婉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赵寒连忙制止了王刚的吐槽。
两世为人，对于克扣兵饷这种事情，他自然不陌生，他也知道，这里面的水太深，根本不是李婉儿能解决的。
甚至，连当今天子李雄，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现状。
“你赶快下去休息休息，搞不好黄柏可能杀个回马枪，到时候，咱们还要继续战斗。”
话音未落，便有急促的马蹄声从山下传来，这令众人脸色大变。
他们连忙来到了悬崖边，朝着山下望去。
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落凤坡这边而来。
这一幕，令那些警戒的常胜军将士如临大敌，他们纷纷拿出了背后的弓箭，做好了攻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