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你我三约(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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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刺入了心脏,精准,冷漠。

这剑器的寒意散开来,或许是饮酒太多,或是享受太过。

这位应国皇族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几乎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凉凉的触感,在这种说不出该要如何形容的凉意在心口逸散开来之后,才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出现了。

这种刺痛的感觉出现之后,迅速地扩张开来。

醉意被驱散,他认出来了来的是谁,在第一时间的惊动之后,出现的是比起这身死之感更为明显的异和不敢置信。

因为持剑的,是绝不可能,绝不应该对他出手的人!

「李————·昭文?!!。」

冷泉侯几乎是本能呢喃着。

怎麽会是李家的人。

他们难道不应该颤栗恐惧,不应该担心害怕,而导致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吗?她怎麽会的?!

冷泉侯知道自己的死会带来什麽样的连锁反应,知道无论其背后有多少的隐情,有多少的原委,无论是哪位国公有什麽想法,到底是什麽打算。

朝堂侍郎和皇族身死于西意城。

还是死在了国公的女儿手中。

局势就再也没有转圜的馀地了,西意城会背离应国,这个四战之地,这个几乎代表着下一个阶段,天下局势主动权的地方,就会彻底落入秦王手中,而亲自影响到了这样天下大势的,不是他们之前忌惮的李国公,也不是那一位位宿老和名将,而是今年也只是十九岁的李昭文。

她怎麽敢?!

她怎麽能有,这样的决断和气魄!

麒麟之下,除去了苍狼,还有凤凰吗··」

天下年轻一辈的英雄,各有秉性,各有手段,但是,竟然如此之多吗?

冷泉侯本能抬起手抓住剑,拼尽了全力,想要把这剑器拉开,但是他感觉到,这女子手中的剑器沉凝如铁,犹如其心一般,不可动摇!

此身秉性,有别于麒麟和苍狼。

此剑,彻底将天下的局势斩出属于自己的痕迹!

一寸一寸,缓缓深入。

玄甲军已踏入其中,他们控制所有人,手中持重盾,披厚重的玄甲,是在实战中磨砺过的战法,机关弩开道,重盾后压,盾和盾的缝隙当中是大枪长戈,刀剑相随,没有丝毫的犹豫,收割那些来自于应国都城的上臣。

应国前来的使臣团,皆被杀。

血腥的味道浓郁起来,把那种酒肉气和脂粉的味道驱散了些,然后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冲击大脑,极让心神颤栗的,混合的味道,李昭文独自站在这里,眉目冷然。

这一片的防卫和城中守军,早就已经被李昭文打点和控制了,这一片区域的百姓,则被李昭文借之前应国上臣和百姓的冲突为由,想办法调远。

之前,这些来自于应国都城的上臣们,各自桀骜脾,不将边关西意城的百姓看在眼底。

轻辱百姓,屡次生出冲突来,李昭文就索性去把百姓调走。

对于此事,冷泉侯当时候还和旁人笑谈,说这李家国公府,果然还是害怕了,彼时的他对于此事,尚还是颇得意不已的,只是,那时自以为此乃是扬威显名的侍郎大人,并不曾料想到,这只是一柄剑的出鞘。

一片安静,惨叫声音升起,但是没有人过来,反倒是映衬着这一片天空之下,太平无事。

惨叫声逐渐消失,逐渐变小。

那侯爵的生机迅速消散开来。

他虽然也有五重天的武功,可如何能和率玄甲军的天下名将相比?毫无半点的挣扎馀地。

鲜血不断从剑身上滑落,李昭文平静断绝了这位侯爵的生机,缓缓抽出了剑,此刻,这大应国的上臣团,全部死在了这里,而歌女,侍从,皆被控制住。

情报消息的传递被卡死。

李昭文不是独断残杀的秉性,在经历过之前战场的磨砺之后,当时的稚嫩也全部都被抹去了,一切的手段都很成熟和完满,她安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知道,自今日拔出这把剑起,往日所珍惜的一切,往日在乎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维持着表面上和平的一层惟幕被撕开。

过往,就真的只是过往了。

李昭文看着这使臣府,玄甲军将随身的侯中玉助燃粉混合在上好的醇酒当中,洒于四方,李昭文抓起火把,随意抛下去了,火焰升腾起来,将这里尽数吞灭,少女抱着兜鳌,她眼角微扬的眸子倒映着烈烈的火焰,明亮沉静。

少女绯色凤凰云纹的战袍翻卷着。

「结束了。」

她轻声道。

在这三个字落下的时候,和往日决绝地撕裂了,她转身,袖袍翻卷,鬓角黑发扬起,踏出这一步之后,六重天顶峰,拦了她四年的关隘,无声无息的破碎了。

背后的烈焰冲天而起,忽然晃动起来,天生法相再度彰显其威能,无量火焰尽数汇聚,被凤凰所引动起来,化作了一只凤凰,

凤凰振翅,火焰竟然转而为纯粹的金色,金色的凤凰冲向天空,照亮了黑暗,犹如大日。

李昭文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境界突破。

只此一步。

七重天巅峰!

她的积累太厚了,五年前就五重天的天生法相者,一步破开心中千千结,气势汹涌,至于此刻,犹有馀韵不绝。

本来只是打算要斩杀欲要对西意城动手的所谓的应国上臣,斩杀这个所谓的冷泉侯,自此开辟未来的道路,自己做出决定。但是在动手之后,李昭文的心境彻底放开来,她索性顺着心神前去,找到了一个地方,也不再去谈论什麽了,只是轻易破门而入。

李元旭近日里过得很是浑沌。

那和他不甚是对付,破坏了他曾经计划的安西城主,越发地名动天下起来震镊四方,收拢万里之疆域,击败军神,三箭定天下人之心,魔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

又以能够称皇,或者称帝的位格,只自称为王。

忠义仁德豪雄之名,可传于四方天下矣。

李元旭的日子,倒也不是过得不好。

只是李观一实在是太过于名动四方,哪怕是再如何想要不去听这个名字,哪怕再如何,不想要再听到这个人的故事,可天下人人称颂,岂能是他自己不想要听,就能够不去听的?

每次听到旁人的夸赞,就觉得心中如同有毒舌在咬着他的心脏似的,所以就越发愤怒,可是愤怒也是没有半点的用处,反倒是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能可笑起来了。

加上西意城的地位变化,倒是让他这一段时间过得越发的浑浑噩噩,今日又是彻夜饮酒,忽听得了外面传来的声音,一开始还不打算在意,可是这声音渐渐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吵。

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隐隐颤栗之感,

也因此颤栗,反倒是越发地愤怒起来了,迷迷糊糊,把手中的酒坛子狠狠地摔砸在了地上,只穿一身宽松衣物,赤着脚大步走来,愤怒道:「吵吵吵,吵什麽!」

「再吵,本公子把你们全部打折手脚,卖给贩子,教你们下半辈子活得比死了更难—....」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烈烈的雄风散开,夜色当中,混合着酒的香气,和那一丝丝的血腥气,铁甲气息的夜风吹拂而来,两侧捧灯的侍女颤抖着,那晃动的灯光罩在了来人的脸上,玄甲微微反射一层幽冷的光。

轮廓分明,目光凌厉。

是李元旭一直就关系不好的二姐。

往日他甚是不服气李昭文,若是平素的话,被李昭文推门搅了性子,必是大声吵起来,可是,现在的李昭文如同俯瞰一般平静注视着李元旭。

那一身甲胄,战袍染血,背后的夜色长空,仿佛是她身后的大擎披风了,一种如同看着山岳般,仿佛要被这沉浑气势彻底压倒的压迫感,住了李元旭的嗓子。

他的嘴唇颤抖了下,喉结上下起伏。

「二姐———·,你,你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

李昭文轻笑。

在李元旭心惊胆战的注视当中,手中的剑抬起,

而后一狠狠地砸下去!

在李建文发现不对,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听到的是极为凄厉的惨叫声音,又过去了一阵,这惨叫的声音已经停歇下去了,带着一种恐惧,在讨饶,在说出一个个自己做的错事。

李建文心都在抖,快步奔进去的时候,看到三弟躺在那里,李元旭的腿脚不正常的扭曲,身上染血,双肘支撑着地面,不断往后面挪移,而身穿甲胄的李昭文平静站在那里,战袍翻卷,似乎是感知到了李建文的气息,侧眸看来。

李建文心中一颤,高喊道:「二妹,不可啊!」

李昭文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这一声大喊,忽然拔出剑来。

长剑刺破空中,刺下!

李建文的心脏几乎在这一瞬间的剑鸣声中停滞下来,眼前发黑,大口喘息的时候,才看到了李昭文的剑几乎就是擦着李元旭的脸颊钉下去的,染血的剑身深深镶嵌入砖石之中,发出肃杀的低吟。

李元旭的脸庞煞白,近乎于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李昭文起身,走过李建文那里的时候,把一枚备用的玉牌扔到了李建文的怀里,淡淡道:

「武功我已经废了,手脚折断,交给大哥你了。」

李建文道:「你,要去———」

李昭文没有回答他,只是离去。

李元旭硬咽着,用手肘和膝盖支撑地面爬到了李建文的身边,伸出手来抓住李建文的袖口,涕泪横流,哭泣着道:「大哥,大哥,二姐她疯了,她疯了啊,

她要杀我,大哥!」

他被李昭文以剑鞘抽击,打得筋骨断裂,丹田被废。

看上去凄惨得很,右腿都被打的骨折,李昭文狠狠的出了这样的一口气,心中痛快许多,李建文连忙把自己的弟弟

扶起来,他和自己的弟弟平素关系不错,此刻事情突发,虽是不明就里,可是看着这样的惨状,仍是有那种血脉感情的心疼。

李元旭不断说着李昭文发疯也似的话。

然后做一副可怜模样哭泣。

李建文安慰他,却看着自己手中玉牌,心中终于好奇,下意识引动阴阳家的力量被引动了,立刻传出来的,就是那李元旭的笑声,那恣意从容的笑声,和此刻李元旭半是真心,半是伪装的哭惨声音混合在了一起,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而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声音,以及元气的引动,李元旭和那几个魔教女子的身影,以阴阳家手段重现的方式,出现在了李建文和李元旭的面前,活灵活现,极为真实有效。

乃是司命传授的手段,银发少女亲自去留影,

李昭文亲自提了三壶美酒,请老司命亲自复刻的。

简直身临其境。

伴随着虚影画面之中,李元旭的恣意,洒脱,和那些算计父亲,把大哥和二姐都踩入泥土里才觉得痛快的话都传出来,李元旭的哭泣声音停下来了,他感觉到一种颤栗的感觉。

他感觉到了扶自己肩膀的手掌忽然变得坚硬。

大哥往日温和的手掌如同铁铸的兵器一般,抓住他的肩膀。

李元旭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

看到自己的大哥垂眸看向自己,那双眸子里的温情一点一点散开来,李元旭的身躯颤抖: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是她们,是她们给我下药,是她们蛊惑我啊大哥!」

「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血浓于水啊大哥,大哥我真的错了!」

「大哥,大哥!!!」

李元旭的讨饶声音顿住,旋即化作了一声惨叫。

李昭文已解开心结,不再在意之后的事情。

她动手之前,就已经把整个西意城的消息情报体系都斩断了,城门左右皆是自己人手。

此刻提剑前往了国公府,国公府当中,李国公惬惬失神,这里已经被玄甲军控制住了一一这一批的玄甲军,都是曾经上过战场的绝对的精锐,甲胄的甲叶碰撞时候,发出极肃杀冷厉的声音,沉默老练,以阵法围住了这国公府。

李国公拔出剑,冷然道:「汝等欲要造反吗!!!

玄甲军只是道一声不敢。

李叔德道:「那就,让开!!『

但是这一批玄甲军,也只恭恭敬敬地拱手肃立在那里,不做那种失礼犯上的事情,但是却也绝对不肯让开,李叔德惊怒着急,担心出现手足相残的事情,心中一着急,手中的剑就要劈下。

一只手掌伸出,抓住了李叔德的手腕。

这手掌极结实有力,李叔德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李叔德看去,却是那个年少的时候就和自己一起,在这天下驰骋的名将夏侯锻,此刻这即便是在夜门关那样的绝境之中,仍旧跟随着李叔德,同生共死,从不曾叛离的名将,拦下了李叔德。

夏侯锻低声道:「主公,二小姐她自有自己的想法。」

「断不可能做出什麽过分的事情。」

李叔德证住,发现夏侯锻的视线偏移,不肯和自己对视。

李叔德忽然有种明悟。

这个绝对忠诚于自己,甚至于可以为了自己去赴汤蹈火的名将,在这个事情上的立场,也都偏向了李昭文,自己这个女儿,到底如何得到了夏侯锻这些人的认可。

是她征战四方,还是她那年纪轻轻的神将榜二十七位?

还是,这个自己以为跳不出自己手掌心的女儿,其实早就超过了自己的预料和掌控?

在这个时候,李叔德忽然有了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先前那种着急愤怒的感觉,那种似要让整个人的情绪都炸开的力量一下就消失了,从体内被抽离开来。

他的手掌失去了力气,那把剑落下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应国使臣们居住的地方被烈焰焚烧,凤凰的法相从烈焰当中振翅飞腾起来,金色的火焰,直令整个天穹都变得明亮了起来,犹如大日升起。

而就在这凤凰升腾于天上的异相之中,李国公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身鲜血地走来了,那种烈烈的声威,泠然的杀意逸散开来。

李叔德的嗓音颤抖:「你,你————」

李昭文把剑鞘抛下,道:「父亲,我已为你做出了选择。」

李叔德颤抖着的声音道:「你杀了你的兄弟?」

李昭文看着李叔德,道:「没有。」

李叔德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怎麽样,跟跪着后退了半步,这一次的退后,是松了口气的庆幸,是恐惧于眼前孩子的烈烈声威,亦或者,是终于在天下做出了选择之后,可以逃避的松缓感,还是对女儿的恐惧。

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啊。

李叔德恍惚了下,忽而咳出一口鲜血,朝着后面倒下去。

夏侯锻面色大变,

亲自配着刀剑,扶着李国公的手臂,入内休息。

而这一日,整个西意城的情报封锁,尤其是应国之人,无论是什麽背景,无论是什麽来历,都不可能离开西意城。

第二日,「昏受创」的李国公苏醒,极为虚弱。

乃召集国公府的文武官员,说,自己年老,昨日的时候,应国的冷泉侯失火,烧尽了一片府邸,他已经不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引导西意城了。

要选择新的继承人。

国公府之中,亦是有文武官员和幕僚将军,他们彼此对视,没有见到那位三公子。

只是素来以温和君子待人接物的李建文,拳头上不知道为什麽,多出了很多的淤青痕迹。

那种痕迹,与其说是不小心撞击到的。

更像是带着绝对的愤怒和敌意,不断挥拳,狠狠地轰击砸在什麽地方上,反倒是把自己弄伤了的,又有隐隐传闻,三公子李元旭,似乎是饮酒作乐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

摔得可真是凄惨!

手臂,腿脚,手腕,脚腕都摔折断了。

只能在床上躺着,好好修养。

其中自也是有隐情在内的,但是西意城国公府里的文武官员们,能够在这个极关键的四战要冲之地,站稳脚跟,自也都是人精,相当通晓的道理就是。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好奇的东西不要好奇。

不该问的,哪怕是再如何奇怪的事情发生在眼皮子底下。

那也绝对不要问!

只是,就等众人想着,或许是大公子接这一个位置的时候,李叔德的目光落在了平静站在那里的李昭文身上,道:「.——-国公之位,转于昭文。」

「他日,自会写明事情,上奏于陛下。」

于是众人惊愣。

西意城之主,说是国公,其实笼罩势力极大,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之下,

足可以是称王侯的地步,规格待遇之上,自开一府,自有兵马,名将,地位超凡。

在这般情况下,临时转交给了李昭文身上,极为反常。

隐隐然已经有敏锐之人,感觉到了一种局势愈演愈烈的感觉,心中颤栗,连忙收摄此心,不敢再想,而在众人或者惊愣,或者恐惧慌乱的目光当中,李昭文越众而出,缓缓拱手,行礼。

接过印玺,转身的时候,已是国公之身。

虚空泛起涟漪,金色的凤凰法相出现在此,振翅飞腾,气运和兵家大势汇聚,顺着那最后馀韵,踏前一步!

同样乱世千千结,有人以剑斩之。

有人以火焚之。

亦有人以力破之。

李昭文。

初入八重天!

这府下的文武官员幕僚,齐齐行礼,道:

「吾等,参见国公!」

李昭文在事情结束之后,才换去了身上的甲胄和战袍,以热水沐浴,刺激精神徐缓下来,她的眼底,那种飞扬的气魄逐渐缓缓散开,变得慵懒起来。

第二日的时候,西意城这个天下最关键的地方开始了一系列的改变,玄甲军的存在出没于各处,有人被抓,有的消息被拦截,官员和世家们如惊弓之鸟,而百姓倒仍只是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说起之前那个,从应国过来,嚣张跋扈的侯爷自己在喝酒的时候,许是太过于高兴,竟是不小心点燃了些绸缎之类,容易点着的东西,把自己给烧了。

大家也就喷喷地骂一句,死得该。

提起那个纨的三公子把自己给摔到了床铺上。

这个可不能够当着众人的面儿骂了。

也是得私底下说一声,摔得好。

一身常服,仍旧佩剑的李昭文骑着自己的骏马驰出了西意城,这一次,西意城不再是为人所制,也从乱世之中主动做出了选择,而不是如同往日那样被裹挟着。

她安静看着冬日的西意城,手掌拍了拍坐骑的脖子,神色气度平和,她想到了当日李观一所骑乘的六骏之一被狼王所杀,埋葬的时候,和李观一有三个约定承诺。

对于这样三个约定,李昭文那时候心中起来了一丝丝涟漪和慌乱,说是还没有想好,要等到想好之后再说。

若是寻常女子的话,或许已经要被那时候的一刹那心动而引导起来,说出些柔美之约,说相伴终生,说生死契阔。

但是她毕竟是李昭文,是烈烈的凤凰,眼光看得是天下,身上是肃杀的甲胄,手中是冰冷的剑,她写下了自己的信件,用神俊的飞鹰传信于江南,李观一展开了信件,目光扫过。

「李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我有一弟名李元旭,李兄应该也还有印象,

颇为不逊,纨至极,然终究是我同父同母之胞弟,杀之不可,留之,则又担心隐有其隐患,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把他交给文鹤文清羽先生教导一二。

李观一沉默了下,忽然想到了那陈天意,嘴角抽了

抽。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心中嘀咕了一声,端茶去看下面的文字,看到后面写着道:

「可还记得当时安西城外你我之约?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好,现在,我想出了个。

「那麽,我的第一个约定是————

李观一的目光扫过这洒脱的文字顿住,,便是经年好友,却也刹那心折而恍惚李昭文眼底已见了偌大天下。

李昭文乃落子入局中。

李观一和李昭文当日三约。

其之-

一于此天下大变,风起云涌,四方皆战之地,针锋相对之时。

【秦王接受西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