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选择

路明非记得酒德麻衣以前说过，老唐就是青铜与火之王。他所熟悉的那个可以和自己嘻嘻哈哈、聊天打屁，星际争霸玩的还不错的老唐，只是诺顿沉睡时的一个人格。

当诺顿的记忆苏醒后，老唐这不过二十多年的记忆，会被淹没，那时候，老唐这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就会彻底消失。

那一天，虽然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但是麻衣老师和楚师兄都能证明，他们从本应该是普通人的老唐身上，感受到了远超混血种的龙威。原本血统就算不错的庞贝，他在二度爆血后，龙威的强度也不及老唐身上泄露出来的十之一二，至于纯度，就更没有比较性了。

可现在时隔两年多，再次与老唐相见，他给自己的感觉，还是那个满是颓废气息的男人。

龙威？君主的威严？

这些路明非都没有在老唐身上感受到，老唐和两年前，与自己初见时没有什么不同，身上没有一点力量。

可是，这和麻衣老师告诉自己的情况不一样。

不仅如此，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老唐完全失去了行迹，即使酒德麻衣也没有查到，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别说他只是一个底层的赏金猎人，就算他是兵王，也不行。

入学时，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也提醒过自己很多次，龙类，并不是野兽，他们有着比人类更高的智慧。

所以，路明非更认为眼前的老唐已经是诺顿了，不过他还在伪装自己的身份。路明非这一刀之所以没有捅过去，也是因为他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

老唐看着路明非手中的利刃离自己只有寸许的距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本就蔓延着颓废气息的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就像是虐主电影里面的主角一样。

衰仔不会想到，老唐在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有多么喜悦，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大抵就是如此。

“我不知道，但目前，我应该还是你认识的老唐。”老唐开始讲述他的经历，“那天，我戴上了你们从埃及古墓里面带出来的面具，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头脑稍微晕了一下。”

路明非点了点头，没有打断老唐，这些他还知道。

像是没有在意路明非手里的刀，老唐继续说，“回到房间之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在梦里，我看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像是远古的巨龙，他自称是诺顿，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位吧。他仅仅看了我一眼，我就醒了，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只是在梦，但是噩梦没有结束，我醒来以后，脑袋就想要裂开了一样，有什么东西想要从我脑子里面出来。

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不仅仅是梦，因为我周围开始燃起了火焰，你知道那火焰多可怕吗？一瞬间就将玻璃融化了，但是身处火焰中央的我，却一点事没有。我不知道要出来的是什么，可是我有种感觉，要是那恐怖的存在真的出来了，我就再也不是我了。”

“然后呢？按照你说的，你应该很难抵抗诺顿的侵蚀。”

“侵蚀吗？应该叫吞噬才更合适吧。”老唐对当时的感受依旧记忆犹新，“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能抵挡它的吞噬，在我昏迷之前，我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袍、戴着面具的人，他好像说了一句‘你现在不应该醒来’。

等我醒来以后，酒店已经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那个人还在，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和身份，只是带我去了一个奇异的地方，在那里我没有看到其他人，食物和水也不知道是谁送给我的。

就这样，我一直在那里待到了前两天，在我离开前，那个人又出现了，他告诉我，应该来这里，这样我会知道所有的答案。在他说完话以后，我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学院外面了。

明明，你是我这两年多以来，第一个碰到的熟人，这么久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唐的话语很诚恳，但是路明非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相信他。

龙王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可是，要让路明非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将老唐砍了，他也做不到。老唐让他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在进入交流群以前，自己也是那么无助。

现在自己已经是老唐唯一的希望，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换成自己，此刻应该很绝望吧。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拿刀的手微微颤抖，“老唐，你知道的，我不能赌。”

不论诺顿有没有苏醒，老唐是他的人格，是他灵魂的一部分，路明非的权柄有很多效果，都无法在他身上起作用，如果不然，能像对待琉星一样读心，他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嗯，我知道，不过明明，我不会坐以待毙。”说完，老唐就掏向别在腰间的手枪。

一个普通人，能有这种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路明非更快，老唐只感觉眼前一亮，闪过几道银光，身上的武器全被路明非斩断了。

二人原地僵了半天，路明非没有继续动手。

“果然比不了你们这种变态。”老唐像是认命了，“以你们的能力，应该能查到我家吧，在我卧室门背后的夹层里，有我藏起来的一张银行卡，里面是我这些年攒的一些钱，本来准备钱够了，就移民到华夏。现在看来用不上了，等我死了以后，你将卡里的钱取出来买一辆‘灰狗’，代替我去环游世界吧。如果还有剩，那就捐掉，用华夏的说法，算是为死后积德……”

老唐越说越多，完全没有再反抗的意思了，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他不是诺顿，只是一个运气有点好的底层赏金猎人。

“够了！”路明非粗暴的打断了老唐的喋喋不休”，“在确认你是诺顿之前，我不会杀你。”

既然自己已经有了力量，就应该让这些该死的悲剧，统统扫进垃圾堆！

而不是让老唐在这里煽情的交代自己的遗言！

只要他还没有变成诺顿，那就还一直是自己的朋友。

“那个人说，在这里，你能知道一切的答案，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路明非没有收起刀，但是却没再对准老唐。

“明明？”，峰回路转，老唐愣愣的看着路明非，“我感觉在这里有个让我很在意、很亲近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它在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