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
第 77 章
◎五体投地跪◎
宣怀卿在山平县待了几日,便准备离开。
离开前一天,他请郁离、屠老大和张复几人去福来酒楼吃饭。
宣少爷要请客吃饭,屠老大和张复自然不会拒绝。
听到是去福来酒楼吃饭,郁离欣然应允。
上次她带妹妹们去福来酒楼吃饭,发现酒楼的菜品味道名符其实,配得上它昂贵的价格,就是份量少了点,吃得不过瘾。
既然有人请客,当然要去啦。
午时,一行人来到福来客栈。
福来客栈的包大厨和张复是朋友,得知张复来了,亲自过来同他们打声招呼,爽朗地笑道:“老张,你总算来了!今儿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说。”
张复为他介绍:“包兄弟,这位公子是我在府城的一位朋友,他难得来县城,明儿就要离开,我们来这里为他践行。”
出门在外,他们一律声称宣怀卿是来自府城的朋友,以免暴露他的身份。
包大厨嘿了一声,爽快地说:“原来如此!行,我给小兄弟做几样拿手好菜。”
宣怀卿跟着笑道:“包大哥,那我就等着了。”
他是个不拘小节的,和谁都能混得开,并未因为包大厨只是一个厨子有所轻视。
屠老大和张复早已习惯他这般性子,虽然平时和小将军说说笑笑,但他们心里十分敬重他,也因他年纪小,不免多照顾几分。
包大厨和他们说了几句,正要去忙时,突然屠老大道:“对了,饭菜的份量多做点,不然不够吃。”
这话引来宣怀卿和包大厨的不解。
包大厨失笑,“屠老大,你这话不对,咋不够吃啊?我们酒楼的饭菜的量一向是够的。”很少有食客说不够吃。
张复也想起郁离的饭量,说道:“听屠哥的,你多做些便是。”
包大厨瞅了瞅他们,三个大男人,一个小姑娘,就算再能吃,能吃得了多少?
他心里不以为意,不过等上菜时,明显饭菜的量都挺大的。
郁离埋头苦吃。
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周氏做的饭菜最合她胃口外,不可否认,福来酒楼的食物也是她吃过最精致讲究的。
因为精致讲究,味道自然也好,和外面那些小摊小店的不一样。
那些小摊小店里的食物更多的是一种凡人烟火气的味道,两者给她的感觉不一般,反正她都爱吃。
宣怀卿与屠老大等人坐在一起吃饭时,素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是以在吃饭时,想着自己明天就要离开,正打算和郁离聊几句的,哪知道饭菜上桌后,便只能看着她屯屯屯地干饭,
看她吃完一碗又一碗饭,桌上的菜和饭桶里的饭渐渐地消失,他彻底地说不出话来。
屠老大和张复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还叫来店小二,作主又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宣少爷要请客,那必须得让客人吃饱的。
他们心知宣少爷今天这顿请客,主要也是为了郁离。
店小二带着怪异的神色离开。
包大厨刚才特地吩咐他,让他多注意这间包厢的客人,没想到这包厢的客人如此能吃,怪不得包大厨让他多注意呢。
在后厨忙碌的包大厨刚整治好一桌菜,就听说张复他们这边要继续再做一桌,顿时都惊了。
真不够吃?
包厢里,屠老大对目瞪口呆的宣怀卿道:“少爷,离娘的力气大,所以她平时吃得多了点,不然会饿。”
宣怀卿:“……”这不是吃得多了点,是吃得很多吧?
他瞅了瞅郁离纤瘦的模样,很怀疑她吃这么多,为何还如此瘦呢?
郁离见他一脸呆滞地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宣少爷,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别人的银子也是辛苦赚的,她不会因为人家请客就努力地开吃。
宣怀卿回过神,马上道:“当然不是!屠叔说得对,你的力气大,吃多点是应该的。”
然后转头又叫来守在外头的店小二,让他再添几道郁离爱吃的菜。
店小二:“……”
郁离觉得宣怀卿真是好人。
也对,自己不过顺手救了他,他就一直记着这恩情,知恩图报的人肯定是好人啦。
不过郁离很克制,等店小二上完最后一道菜后,没让宣怀卿再添菜。
吃饱喝足,店小二撤下桌上的狼藉,给他们上了饭后茶水点心。
郁离很喜欢那道藕粉桂花糖糕,见有这道点心,拿起来慢慢地吃。
宣怀卿关切地问:“郁姑娘,你吃饱了吗?若是没有,我再让他们做一些过来。”
见她继续吃点心,他就怕她还没吃饱。
说好请客却不能让客人吃饱,这也太失礼了。
“差不多了。”郁离道,“不用再麻烦。”
福来酒楼的物价太贵,就算没饱,她也不好意思让他继续破费。
宣怀卿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的神色有些纠结,问道:“郁姑娘,你平时都是吃这么多的吗?”
这话问得有些失礼,郁离也不在意,她坦然地嗯一声,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反正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的饭量大,以后宣怀卿也会知道。
宣怀卿神色复杂,总算明白她为何想去剿匪。
剿匪有赏银可以领,这样她手头也能宽裕些。
她在张复的肉铺里杀猪,就算一天多杀几头,也领不到多少钱,只怕都不够她吃饱饭吧?
宣怀卿越想越觉得她挺可怜的,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带她去剿匪领赏银算了。
这么想着,他便说:“郁姑娘,以后哪里要剿匪,我一定会让人来通知你,让你一起去。”
郁离双眼一亮,马上应下,“谢谢,宣少爷你真是好人。”
宣怀卿神色复杂地看她,在心里叹气。
不过是让她一起去剿匪,甚至届时可能还要靠她,哪里好了?
这姑娘果然像屠叔说的那般单纯,就算力气大一点,也从未想过仗着自己的力气为所欲为,反而安安分分、踏踏实实地干活赚钱。
如果每一个能人异士都像她这般省心该有多好。
张复和屠老大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想什么,顿时有些无语。
然后他们就被宣少爷瞪了。
宣怀卿觉得肯定是张复给的工钱太低,让她连吃饱都做不到,决定等会儿回去,他要和张复说一说,让张复给郁离涨工钱。
让救命恩人去杀猪已经让他愧疚得不行,哪知道原来杀猪这活赚的钱还不够她吃饱。
他这算什么报恩?
要是传出去,他一定会被人笑话,连祖父都要提着枪来骂他。
吃过饭,众人又闲聊会儿,终于离开福来酒楼。
郁离与他们道别,朝城门而去。
还没到城门那边便遇到葛衙役。
见到她,葛衙役喜出望外,忙道:“离老大,原来你在这儿,我们正要去找您呢。”
郁离停下来,问道:“有事?”
葛衙役先是问:“离老大,您饿不饿?吃过饭了吗?”
“刚才吃过一些。”郁离听他这么问,便反问一句,“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葛衙役点头,殷切地道:“是啊,这次多亏离老大您,我才能在县令大人那里露脸,现在还被分到县尉大人手下成为一个捕头,并得了一笔赏银……我真的很想感谢您,想请您吃饭。”
他已经摸清楚郁离一般会在什么时候出城,先前就在她出城的路上等着。
哪知道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只好过来找她。
总算是让他找到了,只是这会儿都快过晌午,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去吃?
郁离对食物来者不拒,更不用说是被她打服的小弟要请她吃饭,当然不会拒绝。
她不好意思宰宣怀卿,但葛老大不是刚领到赏银嘛,吃他一顿没什么。
见她应下,葛老大忙道:“我们在知味楼定了一个包厢,就等着您去了。”
“有谁在?”郁离边走边问。
“老朱、老彭都在。”
闻言,郁离也不意外,这三人当日一起去青石村找她,可见他们的交情挺好的,会一起过来也正常。
两人调头朝知味楼走去。
知味楼和福来酒楼在县城并列,因为两家酒楼主打的菜系不一样,虽然存在竞争,平时常有不同偏好口味的食客登门,是以双方的生意都差不多,算是打了个平手。
宣怀卿会选择去福来酒楼请客,是因张复和包大厨认识。
葛衙役他们选择知味楼,则是因为他们和知味楼的掌柜认识。
两人来到知味楼,被一名店小二殷勤地迎进去。
知味楼的对面是一家卖果脯的铺子,宣怀卿和屠老大刚从店里出来,正好看到郁离和一个衙役进入知味楼。
看到这一幕,宣怀卿有些震惊,“难道郁姑娘刚才没吃饱?”
看到郁离和人进另一家酒楼,他能想到的便是这个。
只能说,刚才郁离的食量让他大为惊叹,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后来又听屠老大说了下,意识到郁离的食量有多大。
果然,这些能人异士身上确实有些异于常人之处。
这能吃也算是异于常人的一点吧?
屠老大微微眯起眼,说道:“应该不是,是那衙役有事找她。”
要不然,这时候离娘应该已经回村子,不会在县城滞留,她的行事素来简单,一般不会乱跑。
“找她?”宣怀卿想到什么,问道,“刚才的衙役,是中秋那晚和郁姑娘一起去青崖山剿匪的那个?”
他能认出郁离的身影,是因为她的气质非常独特,只要见过就能认出来。
那衙役背对着自己,他没认出来。
屠老大点头,“应该是他。”
宣怀卿皱起眉头,还是有些介意自己请客却让郁离没吃饱,决定跟过去看看。
怕郁离尴尬,他也没直接追过去叫人,而是在路上磨蹭了下,决定等会儿假装路过去瞧瞧。
他想了想,问屠老大:“屠叔,我是不是应该给她送些银子?不行,此等行为太过粗鄙,哪有给恩人直接送钱的?”
十岁之前,他是在京城长大的,养在祖母和母亲身边,宣家的两位主母都是典型的大家主母,待人接物十分周全。
他多少也受到祖母和母亲的一些影响,知道送礼不能送得这么直白。
屠老大道:“她不会收的。”
他对郁离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极有原则,不喜欢不劳而获。
她从来未将救了宣少爷一事放在心上,对他的报恩可有可无,给她介绍剿匪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报恩,其他的东西没必要,更不用无缘无故收宣怀卿的钱。
宣怀卿也知道这点,不禁叹气,“屠叔,我是真想帮她的。”
他听屠老大说过,郁离已经成亲,丈夫是个病秧子,光是每个月的药钱就不少,她的压力也挺大的。
怪不得她想要去剿匪拿赏银。
她是个好姑娘,没嫌弃生病的丈夫拖累,反而努力地赚钱养他,花钱给他看病买药。
明明有这么大的能耐,却从未想要靠它走捷径,而是正正当当地赚钱。
屠老大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下次看看哪里需要剿匪,你通知她过去。”
各地的官府对于剿匪也是十分重视,都不吝啬赏金。
以往宣老将军为了震压边境的一些不法势力,方才会在这一带大力打击匪寇,其他地方的匪寇同样猖狂,想要剿匪的话,哪里都可以。
宣怀卿点头,决定回去后,多注意一下各地的匪祸。
届时他和那边官府联系,叫郁离一起过去帮他们剿匪,得了赏银就给她。
**
郁离和葛衙役被店小二引到知味楼的一处包厢。
刚推门进去,便看到包厢里奇怪的一幕。
只见朱衙役和彭衙役都在,他们对面是三个穿着文士衫、一脸屈辱的读书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没超过二十岁。
此时三人白晳的面皮涨红,满脸愤怒地瞪着两个衙役。
然而那两个衙役根本没将他们的怒气放在眼里,吊儿郎当地坐在那儿,一副无赖的模样。
直到郁离进来,两个无赖的衙役迅速站好,恭敬地朝她道:“离老大,您来了。”
三个读书人也转头看过来。
当看到进来的郁离,他们吃了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他们自然也认出郁离。
这是在张家肉铺干活的姑娘,当日朱衙役说没在张家肉铺见到郁离,那里只有一个长得十分标致的姑娘干活,她并不像郁敬德兄弟俩所说的人。
为此他们还特地去看了看,郁敬德兄弟最终确定她不是郁离。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等朱衙役的消息。
听说他要去青石村找郁离,他们觉得这事肯定稳了。
今天中午,私塾那边刚散课,他们正要去吃午饭,就被上门的朱衙役叫出去。
朱衙役说要请他们吃饭,并要和他们说郁离的事。
三人听后,没什么怀疑地跟着他过来。
来之前,郁敬德兄弟俩还以为朱衙役已经吓唬好郁离,就等着她哪天去给他们父亲下跪道歉。
哪知道来到知味楼的包厢,没见着郁离,只见到另一个衙役。
而且他们也没叫什么饭食,对他们极为不客气,不准他们离开,硬是将他们留在这里。
三人读了一个早上的书,正饥肠辘辘,饿着肚子被他们困在这里大半个时辰,真是气得不行,便和两个衙役吵起来。
只是这两个衙役是粗人,没读过什么书,哪里听得懂读书人文绉绉的骂法,压根儿不在意,反倒让他们差点气了个仰倒。
这便是郁离进来时见到的一幕-
郁离瞥了那三人一眼,走进包厢。
葛衙役识趣地将包厢的门关上。
彭衙役忙将一张椅子搬过来给她看坐,朱衙役则殷勤地端茶倒水。
郁离坦然地坐下,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平静地看向那三人。
陈仲询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她,与她的目光对上,突然涨红了脸。
当日他也跟着郁敬德兄弟俩一起去早点铺子,看到她给人送货,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仍是觉得这姑娘长得十分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当得知她并不是“郁离”时,他还暗暗松口气。
今日近距离看她,发现她比想像中更好看。
郁离很快就认出郁敬德兄弟俩,和记忆里没什么区别,另一个不认识的,估计是陈家人。
看到这三人,总算明白葛衙役带自己过来的目的。
不过来都来了,她自然不会走,施施然地坐下。
“你是谁?”郁敬德警惕地盯着郁离,“你们要干什么?”
郁敬礼也有些不安,直觉这情况不对。
他不太明白,朱衙役不是二表哥的姑祖母家的表弟吗?怎么他对他们如此不客气,反而对那陌生的姑娘这般殷勤?
朱衙役没搭理他。
彭衙役幸灾乐祸地看他们一眼,对朱衙役说:“老朱,离老大来了,可以开始了!”
朱衙役应一声,在三人的疑惑中,他突地朝着他们的腿肚子踹过去。
嘭嘭嘭几声,三人对着郁离直接跪下,还是五体投地的那种。
三人:“……”
朱衙役平时没少干这种,最懂得如何将人踹得直接跪下,还能五体投地,要说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不过以前他对付的都是那些平民百姓,这还是第一次对读书人这么干。
这其中还有一个是他舅公家的表弟。
朱衙役心里没什么不忍愧疚的,比起自己的前途、家人的安危,牺牲一个舅公家的表弟也没什么。
离老大他们惹不起,更惹不起宣小将军。
三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经得起朱衙役这么一踹。
他们甚至震惊得没了反应,就这么维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等他们回过神,脸庞涨得通红。
他们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还在一个陌生的女子面前,简直岂有此理。
陈仲询喝道:“你们做什么?朱表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眼看他激动地要爬起,朱衙役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我当然知道!陈表弟,这是你应得的。”
郁敬德兄弟俩也激动地要爬起,葛衙役、彭衙役纷纷上前按着他们。
他们还没给离老大道歉呢,怎么能起来?
三人都很激动,挣扎得厉害。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到底做什么?”郁敬德厉声道,“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定要去县令大人那里状告你们!”
郁敬礼也喝道:“还不放开我们?我外祖父可是有秀才功名的……”
三个衙役不为所动,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秀才功名算什么?有离老大厉害吗?她可是能让山崩的女人,出手就将匪寇杀得片甲不留,还认识宣小将军,岂是一个秀才能比的?
朱衙役道:“陈表弟,你也别怨我,谁让你们不识好歹,居然要让离老大给你们跪下道歉,那只好你们自己跪了。”
陈仲询气得眼前发晕,“我们何时让什么离老大给我们跪了?”
“怎么没有?你先前请我吃饭,不就是让我去吓唬一个叫郁离的姑娘?”说着他朝郁离讨好地笑了笑,“我哪里敢吓唬离老大,都是他们挑唆的!”
陈仲询愣住。
他总算意识到他们嘴里的“离老大”就是郁离。
面前的这个姑娘,就是郁家二房的那个郁离,也是打了他弟弟的女人,让郁敬德兄弟俩十分生气的堂妹……
陈仲询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就这么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坐在那里的郁离。
郁敬德兄弟俩也是如此。
他们满脸不可思议,张口结舌,都忘记自己被人按着。
“你是离娘?!!!”
郁离将喝了几口的茶放下,点头道:“我就是郁离。”然后还很有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大堂兄,二堂兄,好久不见。”
确实有大半年没见了。
郁敬德兄弟俩没想到她真的承认。
她怎么会是郁离呢?明明他们记忆里的郁离不是长这模样的。
二叔家的四个女儿,一个个都长得又黑又瘦,土不拉叽的,和村里的那些村姑一样,貌不惊人。
他们习惯二叔家几个堂妹黑瘦粗陋的模样,从来不觉得她们长得有多好看。
至少他们妹妹琴娘是比几个堂妹要好看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郁离,哪里有记忆里那些堂妹的模样?虽然她穿着朴素,但那张脸,那身气度,以及进来后展现出来的一言一行,都极有气势,根本就不像那些乡下女子。
就像变了个人。
郁离也不在意他们认不出自己,说道:“我听朱衙役说,大堂兄你们想让我去给大伯跪下道歉,可是有这事?”
郁敬德兄弟俩涨红了脸。
意识到面前的女子是郁离后,他们十分难堪,更难堪的是,此时他们像死狗一样被人按着跪在她面前。
这让他们有些崩溃,此时兄弟俩总算体会到父亲被人按着跪下时的心情。
“我为何要给大伯跪下道歉?”郁离不解地问。
郁敬德气道:“要不是你,郁家会分家吗?你居然让我爹跪下,威胁阿爷分家……”
听到这话,葛衙役三人手一抖,差点就按不住三人。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暗忖这是离老大能做得出来的事,她居然连自己的娘家都不放过,所以他们被她打,好像也挺正常的。
陈仲询瞳孔微颤,面露震惊,总算明白为何郁敬德兄弟俩一定要让郁离跪下道歉。
这是给姑父跪下道歉。
怪不得郁家分家后,姑父回到县城就大病一场,原来是这原因。
提起这事,郁敬礼也十分激动,一边挣扎一边朝郁离喊道:“郁离,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爹也不会大病一场,他一直无法振作,我娘日日为此以泪洗面,宗哥儿也被训斥,我……”
正激动地大喊着,突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
焦急地踹门而入的两人看到屋子里的一幕时,顿时沉默了。
?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的留评了,明白你们的意思。
这篇文的基调是种田文,故事是循序渐进的,男女主的感情也是,不管男女主的感情怎么发展,大概的剧情和大纲都不会变,女主都是这文的绝对的主角,以她的视角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