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第 89 章


    ◎练字◎


    县令夫人来到汪家别院拜访姚老夫人。


    姚老夫人的脾气很不错,并未拒绝她的拜访,县令夫人只在外头等了会儿,便被下人引进去。


    按规矩,应该是县令夫人先往别院递帖子,得到对方同意的回涵后,再来拜访的。


    只是姚老夫人暂居此地,没那么多规矩,是以对县令夫人这种“没规矩”的行为,她倒也不在意,每次都很和气地接待她。


    只有汪夫人偶尔会有些意见,很是厌恶县令夫人经常上门打扰老人家清净。


    见到姚老夫人,县令夫人先是问候老人家的身体,然后有些忐忑地将赌坊的事告诉她。


    她知道想请姚老夫人帮忙,就别搞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告诉她更好。


    这是县令夫人经常来拜访姚老夫人后得出来的经验。


    姚老夫人早就知道这事。


    毕竟它在县城造成的轰动极大,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就算是姚老夫人这般深居简出的老人家,也能听到一些消息。


    不过外头传的消息到底不如县令夫人的详细。


    原本姚老夫人只是礼貌性地听一听的,直到听县令夫人说挑了赌坊的是一个年轻标致的姑娘。


    “年轻标致的姑娘?”姚老夫人有些吃惊。


    当日赌坊里的人不少,特别是那些赌徒,他们亲眼目睹血腥的一幕,醒来后大多都吓破胆,甚至有不少人从此戒掉赌博,再也不敢沾赌,就怕哪天他们去赌时,又跳出一个女煞星一刀杀过来,断胳膊断腿乱飞。


    就连赌坊当日发生的事,他们都没胆子往外说。


    主要是被吓怕了,能眼睛不眨地砍掉赌坊打手的胳膊或腿、连康六爷都敢砍一刀的姑娘,实在太凶残。


    当日那断手断脚齐飞的一幕,还有飞溅的鲜血,衬得那姑娘就像夜间出行的夜叉,他们根本不敢回想。


    除此之外,他们还被敲了一棍子,晕乎大半天,醒来后只觉得恶心想吐,好些天都没缓过来,人也跟着浑浑噩噩的。


    就算官府让人来问他们,他们回答得也是颠三倒四的。


    连官府都被他们弄得迷糊,若不是后来从赌坊的人那里得到更加准确的答案,估计官府都要被这些赌徒弄懵。


    甚至有些迷信的,还真以为那晚出现在赌坊的不是人。


    如此脑补想像一番,真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那或许是阴间来索命的女鬼。


    这让他们更加害怕,不敢与外人说,只和家里人偷偷说,家人也被他们神神叨叨的举动弄得十分害怕,同样不敢往外传。


    正是如此,导致外头百姓并不怎么清楚赌坊那晚发生什么事,不少人都以为,那晚是一群人闯进赌坊杀了个来回。


    总之县城现在什么流言都有,甚至还滋生许多不同版本。


    这些版本一多,百姓又无分辩能力,根本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就算后来有人说,干掉赌坊的是一个蒙着脸的年轻姑娘,很多百姓都不相信,以为对方是胡说八道。


    先不说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赌坊那么多人,居然还说只是一个姑娘?


    这可能吗?


    姚老夫人从伺候的下人那里听到好些版本,便知这其中多有不翔实。


    等她知道那赌坊是康家的产业,私底下干的更是一些肮脏的勾当,心里自然是厌恶的,有人毁掉它,觉得反倒是好事,自然不会过多去探究是谁做的。


    却不想,今日居然从县令夫人那里听到最真实的版本。


    县令夫人点头,“我家老爷说,这是康六爷同他说的,康六爷当日与那女子接触过,还被她砍了一刀……”


    姚老夫人还真是有些感兴趣,“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我们也不清楚。”县令夫人尴尬地笑了下,“据说她蒙着脸,不过露出来的天庭饱满、眉眼生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长相定然不差……”


    有些美人,只是露出半边脸,便能让人知其容貌姝丽不俗。


    这个说法亦可以套在那晚闯进赌坊的姑娘。


    虽然众人只看到她的上半边脸,都觉得有那样的眉眼,一定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当然,也因她太过凶残,一人干掉整个赌坊的人,这份美丽在世人眼里,变成夜叉女煞般的可怕,让人生不出丝毫绮念。


    姚老夫人只觉得此事太过稀奇,如果真是一个姑娘干的,那姑娘该有多厉害?


    这让她想起当日扶住快要翻倒的马车救了她的姑娘。


    她的力气实在大,绝非寻常人。


    可惜除了车夫老常外,没一个人看到她的模样,直到现在,居然还没找着她。


    当然也可能是汪家的人找错了方向。


    姚老夫人心里是失望的,但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那姑娘当日救她只是顺手,只怕连马车里有谁都不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扶正马车就走了。


    姚老夫人心里感激那救了自己的好心姑娘,得知毁掉康家赌坊的也是一个姑娘时,自是对她们都极有好感。


    是以在县令夫人说康家人来到县城,还要让县令悬赏那女子时,她心里是不喜的。


    “发什么悬赏?”姚老夫人语气淡淡的,“赌坊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那姑娘为民除害,乃是义士,如何能悬赏?应该给赏银方是。”


    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康家背地里干的一些事。


    以前没弄到明面,大家不好说,这次宣怀卿为了牵制康家,将赌坊干的一些恶事曝光,赌坊惹来一片骂声,赌坊被毁掉,世人只会叫好,更觉得那姑娘是为民除害,是一名不慕名利的义士。


    县令夫人听姚老夫人这么说,一阵高兴,忙不迭地附和。


    然后又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老夫人,您也知道,康家行事虽过于狠毒,到底是三皇子的母族……”


    姚老夫人看她一眼,哪里不清楚她未尽的话。


    若是平时,她懒得搭理这些,除了厌烦外,也怕不小心给姚家招难。


    不过这次嘛,因为那义士是个姑娘家,她心里十分欣赏,倒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县令夫人离开后,姚老夫人写了封信,让人送往府城。


    几日后,康家人终于不甘不愿地离开县城。


    张县令却有些遗憾。


    他和夫人道:“我原本还想继续公布赌坊所做的恶事,宣小将军公布的那些,不过是十分之一,还有好多没向外公布,最好能让康家被治罪。但宣小将军说适可而止,不然康家若是决定撕破脸……”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哆嗦。


    康家到底是三皇子的母族,若是三皇子要保康家,随便推出个替死鬼便能将康家摘出来,除非有人将康家犯罪的确凿证据送到御案前,让圣人对此上心,不偏心自己的儿子。


    可惜康家行事素来小心,除了明面上的账册外,根本没留下什么证据,单只是这些账册,根本无法定康家的罪。


    康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想要捏死一个小小的县令轻而易举。


    张县令也知道自己当日查封赌坊的行为已经彻底得罪康家,他只能投靠宣家,自然希望宣小将军能将康家踩下去,最好让康家永远起不来。


    只要康家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还有京城的三皇子……


    这么一想,张县令觉得自己的仕途只怕很快就要到头。


    县令夫人同样忧心,不过她面上很撑得住,说道:“既然已经得罪康家,不如你以后就用心为宣小将军办事,日后说不定宣家还能拉你一把。”


    宣家掌着镇南军,就算是三皇子,想要对付宣家也要三思而行。


    只要宣小将军愿意保他,康家也拿他没辙吧。


    张县令道:“也只能如此了。”然后又虚心问,“夫人,你觉得我若是投靠宣小将军,要如何做方好?”


    他能感觉到宣小将军对他的不满,就算这次他帮着查封赌坊,宣小将军好像也没高看他几眼。


    上次宣小将军和他说码头的事时,眼里是带着责备和失望的,好像在宣小将军眼里,自己这县令当得很失败。


    张县令觉得,自己不过是和山平县以前的那些县令所做的事一样,不求大功,只求无过,怎么宣小将军却对他如此失望?


    他也很无奈啊。


    县令夫人其实很不耐烦应付他,听到这话,立即就道:“宣小将军是个疾恶如仇的,你若是想让他高看一眼,首先便将崔家治罪。”


    自从崔管事去了码头,仗着是县令“小舅子”,做下不少欺男霸女之事。


    要她说,最应该负责的还是张县令,要不是他的纵容,“小舅子”能做出这么多恶行却没个惩罚吗?


    “这……”


    见他面露犹豫之色,她冷笑道:“怎么?不会心疼崔姨娘吧?”


    张县令忙不迭地摇头,最近他因为赌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已经许久没有见崔姨娘,也没那心思。


    县令夫人道:“既然如此,你就让人去办,先查崔家犯的事,再查一些情况严重的,该罚的罚、关的关,好让宣小将军看到你的诚意,也算是将功赎罪。”


    说完这事,她懒得再听张县令说什么,直接摆手让他走。


    张县令:“……”


    **


    郁离硬是在家里休息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过起了像猪一样的生活,不用大半夜起床赶去县城干活,一觉睡到天亮,而且吃食更丰富,份量同样不少。


    她虽然没去县城,屠老大却时不时会给她送东西,送粮送肉送糖果点心等,有县城的东西,也有府城那边的特产,不用问也知道是宣怀卿吩咐的。


    到最后郁离都有些不好意思,和屠老大说:“告诉宣少爷,不必再送了,已经够了。”


    就算要报恩,送这么多东西,恩情都可以报完。


    屠老大没答应,说道:“这是宣少爷的心意,你若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我们提前预支给你的酬劳。”


    然后小声和她透露,等过完年,宣怀卿打算带兵去剿匪,届时带她一起去。


    这算是提前预支给她的酬劳之一。


    听到剿匪,郁离可就不困了。


    既然是提前预支的报酬,她没再拒绝,甚至表示如果去剿匪的话,她只要赏银就行,届时不用他们再给什么酬劳。


    “这可不行,赏银归赏银,酬劳还是要给的。”屠老大不愿意占她的便宜,也怕她以后傻傻的被人骗了,“哪有请人去剿匪,不给酬劳的?让牛干活都要给牛吃草呢。”


    赏银是官府那边出的,酬劳则是宣家这边出。


    有她在,能减少将士的伤亡,可谓是大大地帮了他们的忙,这点宣怀卿还是分得清的,自然不愿意亏待她。


    郁离最后还是接受他们的好意。


    然后屠老大和她说,康家的人虽然离开县城,不过仍是留了人手在这边,到处打探那些漂亮的姑娘,让她别那么快去县城,等他们撤走后再去。


    郁离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撤走?”


    “宣少爷已经让人盯着他们,最多一个月,应该就能解决了。”


    得到准确的答案,郁离总算放心。


    是以这次休息,便整整休息一个月。


    除了刚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月,她从来没这么清闲过。


    郁离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基因战士肩负保护人类、剿灭污染物和异种的使命,每天到处奔波忙碌,不敢稍有松懈,更没有什么休息之说。


    实在闲得难受,郁离只好花大量的时间练体术,顺便给傅闻宵治疗身体。


    或许是她练得太勤奋,也或许是最近吃得太好,休息得也好,她发现自己总算有所突破,力气终于变大许多。


    当她将半人高的石头一掌拍成齑粉时,十分满意。


    总算有上辈子三分之一的力气。


    傅闻宵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下,问道:“离娘,你练这体术,是否会让人增长力气?”


    “这是自然。”郁离肯定地说,要不然她干嘛这么努力地练?


    这辈子她没有觉醒力量异能的可能,只能靠练体术来增加力气,可惜就算练到极致,力气也无法媲美力量型异能。


    傅闻宵恍然,终于明白她为何一直敦促郁金她们练体术。


    女子的力气天生比男子弱,导致男子成为一个家庭重要的劳动力,世人更重视男儿,女子只能屈居男子之下。


    若是要被放弃,往往都是女子率先被放弃。


    如果她们开始练习体术,并坚持下去,那么当她们的力气得以增长,男女之间的力量不再悬殊,而是平等时,届时男人便没有什么优势。


    当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男女又有什么区别?


    届时,男人不再高高在上,女人也不再低贱如尘埃。


    对此傅闻宵没什么感觉。


    他并不觉得男人便应该高人一等,女人便低人一等。


    他从小饱读诗书,学圣人之道,教授他的是当代大儒,曾经接触的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一群人,在他眼里,权力面前不分男女,只要掌握这世间至高权力,男女俱是平等。


    这是母亲曾经教他的。


    也是外祖母亲自教导他的。


    他的母亲和外祖母,都曾手握权柄,她们被人敬重,也被人敬畏,甚至被人骂牝鸡司晨,却从来不曾影响她们手中的权力分毫。


    女人从来不比男人差在哪里。


    如果有一天,当女子不再是男人眼里的弱势群体,而是能和他们平起平坐,届时又会如何?


    那一定很有趣吧?


    傅闻宵想到这里,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渗出丝丝笑意。


    他看向面前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的少女,或许她明白,但她不在意。


    这是强者的自信。


    他想,她的到来,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罢。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尚无人意识到这点。


    将来她能走得多远,他会一直看着,只要想到她所能达到的高处,他便开始期待起来。


    果然,活着真好呢!


    活着能看到很多美丽的风景,也能看到更多的奇迹。


    **


    郁离对自己的力气仍是不满意,并没有停下练体术。


    当然,因为在家休息,她有更多的时间,锻炼之余,也会指点周氏和三个妹妹们练体术。


    相比起周氏,郁金三姐妹练得很认真。


    她们都想要强身健体,想要力气变大,能一打十,这样就不会再被人欺负。


    在郁家这样的环境长大,她们极度缺乏安全感。


    就算现在已经分家,生活变好了,她们心里偶尔还是惶恐着,生怕哪一天又被打回原形,她们仍是家人眼里的赔钱货,吃不饱、睡不好,干得比谁都多,却得不到一声好。


    她们不想再过这种被人左右人生、被骂赔钱货却只能低着头麻木承受的日子。


    不想被欺负,不想被当成赔钱货,那就努力地练。


    她们也想像大姐一样,谁骂她们是赔钱货,她们就直接打回去,打到他们不敢骂,不敢说为止。


    为了这个愿望,她们学得非常拼命,一遍一遍地纠正动作,让自己的动作和纸上的小人一样标准。


    然而越是标准的动作,越是吃力,也越是痛苦。


    她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会这么痛。


    练到最后,姐妹几个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眼泪不要钱一样地掉,脸庞都憋得通红。


    可是她们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郁老二夫妻俩不明所以,看她们哭得稀哩哗啦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吓得不行。


    直到他们得知三个女儿是在锻炼身体,顿时哭笑不得。


    既然锻炼得这么痛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练?


    “因为可以强身健体。”郁金平静地说,“等练成后,还可以不被人欺负。”


    郁银和郁珠也是一脸认真地点头。


    明明她们的眼睛因为刚哭过,还红彤彤的,但她们的神色却是那样的认真。


    认真到郁老二夫妻莫名地不敢与她们对视,面露羞愧之色。


    郁老二夫妻没再说什么。


    当郁老二萧索地坐在院子里发呆时,柳氏则去找女儿,忐忑地问她可不可以学。


    “可以啊。”郁金说道,“我姐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想学都可以,不过如果坚持不下来,那就别学了。”


    柳氏想到她们哭成那样,便知道一定很难。


    她看着几个女儿,她们现在健康活泼,极有活力,让她不由想到当初没有分家时,她们瘦骨嶙峋、沉默而麻木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


    她说:“我会坚持的!”


    于是柳氏每天晚上也抽空也跟着女儿们练体术。


    就算中途也哭得不行,见三个女儿都在咬牙坚持,她也继续坚持。


    郁老二没办法,妻女都跟着练,他只好也跟着练,只是当他发现实在太痛苦,他没法再坚持,最后决定放弃。


    柳氏私下笑话他:“虽然是痛了点,但比起生孩子的痛,也就那样。”


    她生第一胎时,可是痛了三天三夜才生出来。


    等生郁金、郁银时,倒是挺顺利的,直到生小女儿郁珠,当时在地里干活时摔了一跤难产,挣扎两天两夜,终于生下小女儿,也因此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


    那时候真的是痛不欲生,觉得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大半。


    但她还是熬下来。


    现在想想,其实练体术的痛根本比不上分娩的痛,只要想想当时的痛,突然觉得练体术也没什么。


    郁老二愣了愣,然后挠了挠脑袋,承认道:“看来我确实不如你能忍痛。”


    柳氏刚开始还笑着,笑到最后却沉默了。


    **


    除了练体术外,郁离总算增加练字的时间。


    其实练字和练武一样,都是要坚持的,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否则字不会好看。因她练字练得不勤奋,是以她现在写出来的字还是大大的一坨,一个字就能占据三分之一的纸张。


    还是得练一练。


    这时候,傅闻宵终于有用武之地。


    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纠正她执笔的姿势,引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一行是他的名字傅闻宵,一行是她的名字郁离。


    两人的名字跃然纸上,并排在一起,赏心悦目。


    傅闻宵看着纸上的名字,耳尖微微发烫,轻咳一声,“你可以先练自己的名字。”


    郁离看着纸上的两个名字,哦了一声。


    她将两人的名字当成字帖描红,对着它们练习。


    半天后,郁离已经能将两人的名字写得工工整整,开始练其他的。


    傅闻宵看了眼认真练字的姑娘,捡起旁边一张废纸,看着上面并排的名字,歪歪扭扭的,称不上好看,却让他觉得格外的顺眼。


    在郁离努力地练字时,郁大姑带着儿女来到青石村


    郁大姑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傅家。


    郁大姑和孙正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便想过来感谢郁离姐妹们的帮忙,因为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带了一篮子的鸡蛋和一些自家种的菜上门。


    周氏得知他们的身份,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门。


    这可是离娘的娘家人第一次正式登门,她心里很高兴,定要好好地招待他们。


    周氏的热情让郁大姑母子三人有些无措。


    幸好这时郁离和傅闻宵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


    郁离问:“大姑,芳娘,正哥儿,你们怎么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母子几人松口气,转头就看到一起出现的两人。


    郁大姑母子三都呆住了。


    这是郁大姑第一次见到“调理”后的郁离。


    至于傅闻宵,那更是第一次见。


    他们第一次来傅家,并不认识路,先前他们还找人问傅家在何处。


    得知他们来找郁离时,有个多嘴的村民提了一嘴郁离嫁的夫婿是个病秧子,还是个丑陋不堪的,见不得人的丑男。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