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用手
温漓回去这一路, 四面八方的目光射过来。
平时这个时候，楼道没这么多人。
宿舍，七点半。
楚弥脑袋埋在被子里, 还在赖床，伍玲哈欠连连，睡眼惺忪爬下床，忽然, 她嗅了嗅。
“好香啊，阿漓, 你去买早饭了？”
“别人送的。”
温漓没有提名字，怪不好意思的，“要不要一起吃？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是不是陈清轨？”伍玲一下来精神了，“我就说一大早外面怎么吵死了。”她走过来，袋子里包子鸡蛋牛奶面包一应俱全，“好丰盛, 他是把你当猪养吗？”
“我没收到他信息, 他就多买了些。”
温漓还穿着睡衣, 刚刚就这副样子和陈清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换上便服去卫生间洗漱, 出来看到伍玲坐着刷手机。
“阿漓，你又火了。”伍玲在看论坛，“你上次这么火，还是秦晓去世那会儿，现在陈清轨带你冲上了新的高峰。”
温漓哦了声, 不是很感兴趣, 坐下剥鸡蛋。
当年秦晓的事让她被骂了几天几夜,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被管理员发现违规了，那些帖子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仍然给她留下了阴影，所以才会那么在意和陈清轨的关系被发现。
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
温漓问：“都在骂我吗？”
“骂倒没骂，就是说得很难听。”伍玲越看越气，截图发给她。
温漓咬了口鸡蛋，随手点开看。
【姐妹们，我早上去跑操，竟然看到陈清轨就站在楼下，谁懂，我当时人激动得需要做心肺复苏的程度。】
【那你记得晕在他面前，他真的会给你做。】
【什么因病奇缘，笑死。】
【楼上别梦了，已证实人家是来给wl送饭的。】
【没想到假期疯传的照片是真的，我本来还不信。】
【他们平时也没交集啊，我还以为陈清轨会在syl和yx中选一个，都公开喜欢他，还是艺术系大美女，结果万万没想到。】
【我也是，我还磕过他和syl的cp，颜值特别般配，wl虽然不差，但太保守内向了，和她谈恋爱估计很累，我还是喜欢热情奔放的。】
【何止累，她上个男朋友和她谈着谈着人没了。】
【就我觉得陈清轨是玩玩吗？你们看过wl泳装没，身材其实很顶，漂亮清纯还有点欲，要我也把持不住。】
【对了，陈清轨是不是还有个白月光？他可能只是把wl当替身，白月光回来后秒杀全场。】
几乎没人觉得陈清轨是认真的，温漓空有一张脸，性格寡淡无趣，男人很快就会腻。
伍玲道：“要不要我帮你恁回去？”
“随他们去。”
温漓不想浪费时间，见楚弥总算爬起来了，问她吃不吃早饭。
“要……”楚弥被香味勾起食欲，看到时间后马上改口下床，“不了，我还得去找宋淮序，没时间。”
伍玲吸着牛奶，道：“找他干嘛？”
“吃饭啊。”楚弥火速换衣服。
伍玲对温漓道：“还是陈清轨好。”
温漓点点头，“嗯。”
“别搞错了，是他在食堂等我，我们每天约好了这个点见面。”楚弥化好妆走了。
*
陈清轨基本每早都来等温漓。
忙时只送早饭，不忙会陪温漓去上课，时常约她吃饭，日常问候没漏过，节假日礼物也没少过。
用行动证明他追得很认真。
外界一开始还想看温漓笑话，赌陈清轨会坚持多久。
直到两个多月过去，陈清轨始终如一，丝毫没有腻的迹象，外界质疑声渐散，议论焦点从他能坚持多久，到温漓什么时候答应他。
女生宿舍，晚八点半。
伍玲洗完澡打开浴室门，冷得打哆嗦。
十二月才入冬，就冷得要死。
楚弥还没回来，她和宋淮序在一起后就神出鬼没的，伍玲习以为常。
现在是考试周，温漓在桌前复习。
她也刚洗完澡，黑发半湿不干散在纤瘦肩头，脸越发白皙小巧，垂落的发丝搭在睡衣领口，细薄锁骨深陷，她手中握着笔，眉眼洁净满是认真。
一样是恋爱，温漓的生活节奏就没变过。
伍玲轻手轻脚过去，从后面搂住她脖子，洗发水橄榄香飘来，清新甘甜。
温漓没有被吓到，“别闹。”
伍玲看到她在看财务管理，道：“就算不复习你肯定也不会挂科，用不用这么拼。”
“我想拿奖学金。”
说着，旁边的手机亮了下，温漓看了眼。
【g】：这周末有空么。
【阿漓】：抱歉，要准备考试。
陈清轨隔了十几秒回。
【g】：考试加油。
【阿漓】：嗯嗯。
伍玲看完全程，“你就把他晾在旁边不管了？”
温漓理所当然道：“我没时间呀。”
伍玲叹服：“以前我还担心你被他伤害，现在看来他更惨一点。”
温漓太独立，有主见，不会被恋爱冲昏头脑。
当初她和秦晓谈也是，从来没有因为他影响学业。
伍玲道：“陈清轨追了你这么久，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他？”
温漓顿了顿。
伍玲看着她，“你不会没想过吧？”
“最近太忙，考完试再说。”温漓心思回到书上。
“牛。”伍玲放开她的脖子，也准备复习，“不愧是蝉联我院两年奖学金的人。”
“……”
温漓微微走神，意识到好久没看到陈清轨了。
每* 到考试周，她神经绷得特别紧，不爱搭理人，让陈清轨暂时别来找她。陈清轨很听话，真的没来过，只用微信约过她几次，温漓全都拒绝了，有时看书忘回他信息，他也没生气过。
这是她的缺点，一旦忙起来什么事，就会忽略身边的人。
罪恶感作祟，温漓又拿起了手机，少见地在这种时候分心想别人。
【阿漓】：下周三和周五我有考试，所以周末想在宿舍复习，下周六行吗？
陈清轨没回，温漓继续看书，眼看半个小时了手机还没动静，她轻轻蹙眉。
他不会在生气吧？
这样想时，手机终于响了。
【g】：行。
【g】：刚刚在洗澡。
【g】：你想去哪？
【阿漓】：图书馆怎么样？
他也有很多考试。
【g】：好。
他应得很轻易。
尽管考试周图书馆人多到爆，真的只能学习。
温漓想了想。
【阿漓】：我在会不会影响你？
【g】：没事，你不在也会影响我。
*
男生宿舍。
钱航心不在焉看着专业书，想到宋淮序和楚弥出去约会还没回来，看不进一点。
宋淮序对楚弥比他想象中认真，抽出大量时间陪她，进展也比他想象中顺利。
陈清轨站在床边，头发滴水都没擦，只穿着件单衣，胸前湿了大片，肌肉线条隐现，低头回信息。
钱航看着他就冷，无语道：“你套个外套再回也不迟吧，还有快到门禁时间了，老宋还没回来，你这个当哥的不管管？”
“我什么时候成他哥了。”陈清轨头都每抬，意态疏懒。
“你知道我意思。”钱航咬牙，“他现在和楚弥在一起，你就不担心吗？”
在床上背书的张朔来了句：“都是成年人，有什么担心的。”
钱航抓枕头扔他。
两人闹成一片，陈清轨看着手机，反应不大。
“你在和谁聊天，”钱航忍不住过来，“温漓？”
“嗯。”陈清轨勾着唇，又拽又欠揍，“别看，怕你受不了。”
钱航不信邪地看了，被塞了一嘴狗粮，“你也真好意思，就知道在人家面前装乖。”
“等会儿，你下周六不是有手术吗？怎么就有空了？”
“换班。”
看温漓没回了，陈清轨把手机扔床上，扯了块毛巾擦头发，口吻随意。
张朔看过来道：“你上次换班通宵了两晚，这些天还有考试，吃得消吗？”
陈清轨懒洋洋的，“你说呢。”
钱航对张朔道：“不懂了吧，他为了温漓，就算吃伟哥也得吃得消啊。”
陈清轨抬脚踹了他一下。
张朔感叹，“轨哥刚追温漓那段时间，一堆人不看好说温漓不配，现在估计脸疼死了。”
闻言，陈清轨看了他一眼，“谁说她不配？”
“论坛呗，还能哪。”
钱航拍了拍裤子，“你以前还私信管理员删过帖，你一点屁事都有人专门开帖讨论，何况这种。”
陈清轨皱了皱眉，“帖子我看下。”
“老早之前了，我找找。”钱航在手机里翻了翻，“就这个。”
陈清轨平淡扫了眼。
【wl一看就在床上放不开，陈清轨估摸着上过几次就会烦，我赌他们好不久。】
钱航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摸了摸鼻子道：“这是以前的帖子，现在风向早就变了，你放心……”
”把帖子发管理员。”陈清轨表情恢复如常，手捞了件外套罩身上。
钱航：“干嘛？”
“删了。”
*
转眼过去一礼拜，来到周六。
温漓和陈清轨约好八点见面，陈清轨到楼下接她。
闹钟还没响，温漓就醒了，准备起床时发现小腹不舒服。
温漓明白过来，生理期可能要来了。
她不痛经，就是来之前会难受一阵，来之后反而没什么感觉。
温漓下床，拿了包护舒宝去卫生间做好预防。
犹豫要不要和陈清轨说。
他好像很期待今天的见面。
还是算了。
温漓把书装进包里，陈清轨打来电话时才发现过了时间。
“我现在下去。”温漓忍着小腹的胀痛感，打开门下楼。
宿舍楼下，陈清轨站在亮处，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单肩背着包，手插在裤袋，清冷矜持，眼皮底下有点淡青，像熬了夜，但人看起来还精神。
温漓跑到他面前，轻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小心睡过头了，没注意时间。”
她脸很苍白，陈清轨目光顿了下，语气不太好，“怎么回事？”
温漓以为他在生气，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
“不是怪你。”陈清轨察觉太急，声音压低，“你身体不舒服？”“没。”温漓手指揪紧书包带，否认，“我们快过去吧，晚点没位置了。”
她想快点坐下，说着就迈开脚步。
“不急。”陈清轨拉了她一下胳膊，“图书馆人多，我们要不换个地方学习？”
“什么地方？”温漓转眸。
陈清轨看着她乌黑湿润的眼，嗓音略沉，“我们以前常光顾的酒店，就不错。”
*
市中心，酒店。
温漓环视房间熟悉的布局，不懂自己怎么想的，真的傻傻跟来了。
这里几乎没变，还是老样子，环境舒适静谧，家具高档齐全，格调情趣优雅，确实是一个学习的好去处。
以前只用来开房太浪费了。
陈清轨在检查床和被褥整洁程度。
温漓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很小，“我们不是来学习吗，你看床干什么？”
“你到床上学习。”陈清轨检查没问题，转身对她道：“过来躺下。”
温漓一下想起了以前那些有的没的，立刻摇头，“不行。”
陈清轨蹙眉，走过来，“已经疼得走不动了？”
“什么……”温漓才说两个字，他已经来到了面前，俯下身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温漓叫了一声，下意识抱住他脖子。
女生又轻又软，像羽毛，在他怀里轻颤，陈清轨闻到她身上清淡的甜香，宛若杨枝甘露回味无穷，他喉咙一紧，哑着嗓道：“别动。”
她本来就没动，温漓刚抬起脑袋就被他放到了床上，动作有点急，勉强称得上温柔。
“我还是去沙发吧。”温漓坐起身。
“别硬撑了，”
陈清轨拦住，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看向她的脚，“鞋子你脱还是我脱？”
他认真的，温漓只好道：“我自己来。”
床上，她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的书还在包里。”
“还想着学习？”陈清轨给气笑了，把沙发上的包给她，“我去外面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他走后，房间变得安静。
温漓拿到包，倒不是为了看书，只是觉得尴尬，想转移注意力。
她把包抱在怀里，侧躺缩起身子。
身体不舒服，脑袋也乱糟糟的。
他要去买什么？不会，是安全套吧。
他洁癖重，安全套从来不用酒店的，一定要用牌子。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漓听到门开的声音。
陈清轨走近，提着一个小袋子放到床头柜。温漓看到一个暖手宝，微微一怔，“你知道我今天……”
“嗯。”
那么明显，陈清轨怎么会看不出来，而且每个月都是这几天。
陈清轨先给暖手宝充上电，“肚子饿么？”
他买了提拉米苏和牛奶。
温漓摇摇头，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晚点吃。”
陈清轨把食物单独放一边，扭开矿泉水盖子，把水给她。
温漓乖乖喝了一口，道：“我还以为你是去买……”
她没说出口。
陈清轨看她神色扭捏，“安全套？”
温漓低低嗯一声。
“我在你心里是那种人？”
他失笑，暖手宝也充好了，拔掉充电线给她，“在你点头前，我不会再碰你。”
他站了起来。
温漓忙抬头：“你去哪？”
“学习。”
“……”
温漓拿暖手宝敷着腹部，源源不断的热度流淌进来，好像没那么不舒服了。
她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肚子好饿，温漓解决掉蛋糕牛奶，下床找陈清轨。
在侧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他。
他歪着头靠在枕垫。眼睛闭着，呼吸轻轻的。
睡着了。
他的手搭在裤子上，边上是本砖头厚的书。
温漓看了他一会儿，去床上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时，他放在茶几的手机振了下。
温漓怕吵醒他，拿过来静音。
屏幕弹出条微信，
【钱航】：你怎么不回消息？不会两晚没睡猝死了吧，叫你别换班，不听。
温漓怔了怔。
难道他今天有事，为了她特意调时间？
“偷看我手机。”
温漓抬头。
陈清轨醒了，懒倦地抓了下头发，黑眸浮着一层刚睡醒的水光，鼻音重，衣领有些乱，吊儿郎当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好看么。”
美色误人，温漓心神微晃，反应过来把手机还他：“我不知道密码，没进去。”
陈清轨看屏幕还锁着，抓起她的食指，输入密码。
四个数字。
她生日。
温漓睫毛颤了下。解锁后，陈清轨又把手机给她，无所谓道：“随便看。”
“我相信你。”温漓摇头没看，“你要不要去床上睡？”
“不用。”
在她睡过的床他哪睡得着。
陈清轨观察她的气色，并无大碍，神色恢复一贯的散漫，“不是还要学习？”
“你先睡会儿。”这次温漓异常坚持，拽着他的胳膊拉他起来，“通宵还出来，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知道了，陈清轨念头转了一圈，已经被温漓推上床。
他们角色好像互换了。
“快睡。”
温漓把被子盖到他身上，准备离开让他好好休息，手被拉住。
“一起么。”陈清轨自下而上看着她，漂亮漆黑的眼，唇瓣泛着水光，黑发细碎落在额前，低哑的嗓音听上去有种不可名状的诱惑。
“我一个人睡不着。”
“……”
他以前是不是也说过这种活，温漓没抵抗住诱惑，迟疑片刻，还是上了床。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床很大，一开始她离他有一段距离。
男性灼热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最先碰到的是背，然后是头发被撩起，再来是脖子，腰，还有腿。
他从身后把她圈入怀抱，浓郁的气息侵占着她的感官，身体紧紧贴着，温漓热得呼吸不畅，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陈清轨。”她整个人僵住，尾音发颤，“我还是下床吧。”
“没事。”陈清轨头埋进她的后颈，喉结凸得厉害，嗓音压抑到极致。
温漓：“可我在这里的话……”
“和这个无关。”陈清轨哑声打断，汗水滑下额角，滴在她肩膀，“它看到你就这样了。”
“……”
“还有，你别说话，它越兴奋。”
温漓闭了闭眼，被臊得脸红。
“我帮你吧，用、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