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谢少虎躯一震,眼睛都瞪直了

“嘶——”

延胡索眉头紧皱,口中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谢夫人被他搞得提心吊胆的,“你看出什么来了,龇牙咧嘴的,我的心都跟着慌了。”

延胡索看向脸色苍白的秦抒,疑惑道:“你这脉象有点奇怪啊。”

秦抒眉梢微挑,声音虚弱地问:“哪里奇怪?”

延胡索语调轻缓道:“脉象比较软,且跳动缓慢,是脾胃受到了影响,还有点气血不足,明显是水土不服的反应。”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这还是其次,在你的主脉下,还有两道很浅的脉象。”

秦抒被他勾起了兴致,也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她一开始表情还算镇定,慢慢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延胡索揪着发白的胡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秦抒,“你摸到了吧?”

秦抒颜色寡淡的唇紧抿:“嗯,的确古怪。”

在她主脉下,有两道很轻微的脉象。

滑数而有力,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分明是孕脉!

延胡索嘴上念叨着:“太奇怪了,摸着有点像是喜脉,可一般来说孕妇都是单脉,你现在的情况,更像是处于排卵期,或者是经期将至,可它为什么有两道那么浅的脉象。”

秦抒估算了下,她的排卵期早就过了。

至于经期,至少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到来。

延胡索忽然开口问:“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大补的药?”

秦抒摇了摇头,不过很快脸色微变。

她坐直了身体,“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半个月前,我泡药浴改善体质,还简单疏通了一下全身的经脉。疏通经脉,会造成体质紊乱,需要一段时间自我修复。”

秦抒记得,男子经脉疏通后,也会发生脉象紊乱的情况。

别说是孕脉了,各种疑难杂症脉象都能冒出来。

需要修养一个月,身体才能恢复正常。

延胡索老神在在地点头,笑着说:“那就对了,你的脉象的确比常人活跃。”

谢夫人听他们说来说去,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不过见两人都露出笑意,她心底松了口气:“也就说是,阿姝的问题不大?”

延胡索点头:“没事,少夫人自己就是大夫,吃点药改善一下就好了。”

谢夫人想了想,这段时间秦抒再不舒服,也没有吃过药。

她回头去看倚在沙发上,眼神闪躲,面露心虚的秦抒。

谢夫人眯着眼睛,问:“你这孩子,该不会是怕吃药吧?”

秦抒支支吾吾地说:“太苦了——”

她不止怕疼,还超级怕苦。

人生格言,主打一个有苦不吃,没福也要硬享。

谢夫人被气笑了,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不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秦抒小脸煞白,可怜兮兮道:“那我今天搞点甜一些的药吃吃。”

谢夫人松了口气,满目娇嗔:“早就该这样了,平白遭了这么多的罪。”

秦抒却满心的抗拒。

再甜的药,对她来说,味道都差不多。

从小尝遍百草的她,因为味觉敏感,没少吃苦头。

正常人尝到的苦,到了她嘴里至少翻十倍,苦涩难咽。

“这是怎么了?”

披着满身风雪的谢之衍,从外面走来,脱下身上的军大衣。

他抖了抖大衣上的雪,递给了一旁的阿花嫂,朝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走去。

谢夫人见儿子来了,立刻告状:“你媳妇怕苦,宁可身体难受也不吃药。”

谢之衍眉梢高高地扬起,满目诧异看着表情委屈的秦抒。

身为一个大夫,竟然还怕吃药?

他走上前,笑着打趣:“阿姝是三岁小孩吗,还怕吃药?”

秦抒微眯着美眸,龇着牙威胁:“你最好不会像我这样,不然我一定给你配最苦的药,让你尝尝苦的滋味儿。”

谢之衍的清隽眉眼一片柔和,笑道:“如果我吃药,能缓解你的症状,天天吃也没事。”

他一句话,把即将炸毛的秦抒安抚好了。

秦抒脸色好转不少,撇嘴道:“在外面偷吃蜂蜜了?嘴巴这么会哄人。”

“蜂蜜没偷吃,倒是吃了块点心。”

谢之衍变魔术似的,拿出用牛皮纸包起来,写着锦记两个字的点心。

“回来的路上,给你买的点心,还热乎着呢。”

一看到锦记的点心,胃口不好的秦抒,口中滋生出分泌物。

她这段时间水土不服,脾胃不和,却偏爱甜食,尤其钟爱锦记的点心。

秦抒笑眯眯地接过点心,苍白的小脸都红润了几分。

就在她打开准备吃一块时,被谢之衍拦住了。

“上楼再吃,有点事要跟你说。”

秦抒停下动作,点了点头,从沙发上

站起来。

下一瞬,谢之衍把她拦腰抱起来,对谢母跟延老颔首。

“我们先上楼了。”

谢夫人看着儿子对儿媳妇的宝贝样子,没忍住笑骂:“跟他爹一个德行,一点都不见外!”

延胡索捧场道:“谢少跟少夫人的感情很好。”

谢夫人满目欣慰,声音淡淡:“两人还有的磨合。”

*

楼上,书房。

秦抒倚在木板床上,一手拿着点心,一手在下面接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玫瑰豆蓉酥。

谢之衍坐在紧挨着床的书桌椅子上。

他手上拿着几份文件,一页一页地递给秦抒看。

“我最近查了查来京市的国外人员,大多成员都能查到底细,有三个人却凭空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秦抒知道他为什么查国外人员,这事关谢母的安危。

她也不怕点心过于甜腻,三两口吃完,接过那几张资料。

她蹙着眉说:“这几个人来京市,肯定会留下痕迹,有没有在机场附近排查?”

谢之衍端起桌上的水递给秦抒,淡声道:“都查了,可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一落地就查不到任何踪影了。”

按理说,在京市的外国面孔比较突出,大方向排查总会有些线索消息。

可这一个多星期来,谢之衍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抒喝了一口水,盯着资料上的几张黑白照片。

很明显的外国面孔,眼神看着挺凶。

尤其是那个有着络腮胡的男人,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胡中,眼神里透露出强烈的敌意和杀气。

秦抒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就是这几个人了。

他们欺辱了谢母,却没有杀她,而是把人被衣不蔽体的扔到大院门口,让所有的人都来围观。

这不仅是在挑衅大院的权贵。

更是在挑衅,拥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华夏。

名宦世家的当家主母,被人如此欺辱,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秦抒没有亲眼见证婆婆的惨状,只要稍稍脑补一下,胸腔涌动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

坐在一旁的谢之衍,清楚感受到她肆溢而出的愤怒情绪。

他这些日子,也是越查越感到心惊。

这些外域人员潜入京市,隐藏至深,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对谢家有敌意,要做什么事,很容易防不胜防。

察觉到秦抒不加掩藏的怒意后,谢之衍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比他设想的还严重。

他握住秦抒紧紧捏着资料的手,声调温和地问:“现在进展不太顺利,阿姝有什么建议吗?”

“你让我想想!”秦抒一双黛眉紧蹙,红唇也用力抿着。

她前世对谢家不算太了解,只知道谢父的响亮名号,再多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这一世,她能知道谢母的凄惨遭遇,以及谢之衍的真正死因,还是因为秦宝珠。

秦宝珠?

秦抒的双眼一亮,猛地抬起头来。

她握住谢之衍的手,激动道:“我知道了!”

谢之衍屏住呼吸,嗓音发紧:“你说。”

“你放出爸身体痊愈的消息,一定要让秦宝珠知道,然后派信得过的人盯着她,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会找到那几个外国人,即便不是资料上的这几人,只要是国外的面孔,一定要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秦抒越说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成功率也很大。

她摇晃着谢之衍的手,娇软嗓音严肃道:“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如果抓到了人,你最好不要把他们转交其他部门,要先一步审问他们。”

秦抒觉得那些人的计划,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如果被传扬开了,这对于婆婆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谢之衍眸色幽暗得不见底,目光探究地凝着沉思的秦抒。

又是秦宝珠!

这对姐妹果然有古怪。

只是秦抒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本翻不到尽头的书,人生充满各种惊喜。

而秦宝珠则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

别说是碰一下,看一眼都心生抵触。

秦抒抬眸,对上谢之衍满是侵略性的锐利黑眸。

她心下一咯噔,紧张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之衍回神,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在想事情,我会安排阿木提去盯着秦宝珠。”

秦抒咬着唇说:“我也不确定秦宝珠能不能有用,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只是让你试一下。”

谢之衍点头:“我明白,我还安排了其他人去找,不会只盯着秦宝珠一个人。”

秦抒见他不多问,又多说了两句:“那就好,这件事必须要快,秦宝珠那边最好立刻让她知道消息。”

一旦秦宝珠知道,谢父身体健

朗的消息,肯定会着急的。

她一着急,很可能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事。

谢之衍试探地问:“为什么这么着急?”

秦抒心道,能不快么!

婆婆马上就要有危险了,也就过年的这几天。

秦抒不可能告诉谢之衍真相,捂着心口,佯装不舒服的样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

一听她说不舒服,谢之衍神色紧张起来,拧着眉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妈之前说你要吃什么药?”

秦抒把延胡索给她把脉的事,言简意赅的告诉谢之衍。

她扬着红唇,轻笑道:“你猜延老摸我的脉象,摸出了什么?”

谢之衍凝着秦抒笑靥如花,却失去几分娇艳的脸庞,淡声问:“摸出了什么?”

秦抒笑眯眯道:“摸出了喜脉。”

谢之衍被惊得虎躯一震,眼睛都瞪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