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笔记本
刘瞎子走路飞快,我才迟了几分钟,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我用手电筒四下照了一下,打量着堂屋。
整个堂屋黑黝黝的,摆放着一些七八十年代才会有的家具,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灰尘漫天飞,呛得人直咳嗽,离门口最近的便有四间房间,再往里走,还有一间隔间,是通往后院的。
这就是陈望雅死之前住的家么?
就算只死了半个月,也不至于会变得如此破败不堪吧?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刘爷爷,你在哪?”
整个堂屋只回荡着我的喊声,并无答复。
孤身一人站在这堂屋之中,我总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莫非刘爷爷跑去后院了?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拿着手电四下一扫,最终还是打算先进房间看看。
说不定在这些房间里,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线索。
我刚推开靠门的那间房,一股透骨的冷意就扑面而来。一进房间,就感觉如入冰窟,明明房间里没安窗,却总能感觉到阵阵冷风在吹。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惧意,女鬼自己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刚进的这间房,是间卧室,床上的床褥破烂不堪,成了一堆破布,此外,房间里除了一个衣柜、书桌与梳妆镜,便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我正要往里走时,却猝不胜防被地上的东西给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在地上,吃了一地的土。
“呸呸呸,什么东西?”
我勉强爬起来,抓起手电筒一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我冷汗直冒。
只见床底下正放着一双整整齐齐的红绣鞋,那红绣鞋尖头朝外,分尘不染,在这间满是尘埃的房间内,居然连一分尘土都没染上,就像是新放上去的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连忙爬起身来,又拿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照了一下床底,床底下除了这双红绣鞋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也是怪了,怎么会多出来一双红绣鞋?”我低声嘀咕了几声。
但实在没发现什么异样,我只得起身往里边走去。
屋里的唯一一张桌子除了一台梳妆镜外,其他便是梳子、剪刀之类的日常用品,以前住在这间卧室里的主人应当是个女孩。
陈家就只有陈望雅一个女孩,这应当是她生前住的地方。
我拉开桌子的桌柜,桌柜里堆满了杂物,其中一本红色的笔记本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拿出那本笔记本,吹去上边的灰尘,就着手电筒的光亮细细地看着笔记本里的东西。
笔记本里的字迹已经不太清晰,从那娟秀的字体上看,勉强能认出来应当是女孩写的。
这是陈望雅的笔记么?
就在我再想往下翻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跟前的镜子中闪过一个影子。
我心中一惊,猛地合上了手上的笔记本,拿着手电筒往镜子里照去。
镜子遍布灰尘,看不太清镜中的自己,始终是灰蒙蒙的一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手中的纸巾擦了擦镜面,举着手电筒看了许久,也没发现其他东西。
我正松一口气,低头欲继续翻看起笔记本时,一道影子再度在镜中闪过。
这回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影子是个穿着红裙的长发女人,从背影看上去,简直就跟陈望雅长得一模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拿起手电筒,壮着胆子往镜子里望去,心中颇有些不安。
镜中的那抹背影消失,徒留下我有些张皇无措的脸,然而就在这时,镜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张死气沉沉的脸,那女人正是陈望雅,面无表情地透过镜子死死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连连后悔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跳砰砰砰直跳。
刚才那张脸……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冷意越发强烈,黑暗中仿佛多出来了一个人,在暗处默默地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方才镜子中的那张脸,浑身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腿也直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直到一道声响在门外响起,我才直起僵硬的上半身,扭头往门口望去。
刘瞎子正站在房间门口,皱着眉望着我,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抬脚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说不上话来,只指着那梳妆镜,“镜……镜子……”
刘瞎子皱着眉,回头照了一下镜子,面色如常地走回我身边,“这里什么也没有,走吧。”
他一把就将我拉起,再往镜子里看去,那张脸彻底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难道刚才是我的错觉么?
我心头直打鼓,不敢再看这镜子,带着那本笔记就跟着刘瞎子走了出去。
走到门边,我才注意到,本该放在床下的那双红绣鞋居然不见了。
这红绣鞋,究竟去了哪里?
我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背后有些发寒,看了一眼离我不远不近的刘瞎子,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刘瞎子直接带着我穿过了堂屋的隔间,来到后院。
令我吃惊的是,后院里居然还放着四具棺材,其他三具棺材前都放了牌位,牌位上依次是陈望雅的奶奶、父母,只有最后一具空棺材有些特殊,前边放着的牌位是空白的,连名字照片都没有。
“这是……”我问刘瞎子道。
刘瞎子走到棺材前,皱着眉走了一圈,便找我借了个打火机,随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符纸,在这些棺材中间烧了起来。
随着阵阵白烟冒出,这些白烟渐渐形成了一阵烟雾,将我们都包围在其中。
我有些心惊胆战,环顾着周围的环境,攥紧手中的符咒,以便随时迎面可能来的危险。
直到那些符纸都燃尽成为一堆灰烬,周围的烟雾才渐渐散去。
再抬眼一看,本该在我身边的刘瞎子居然消失了,偌大的后院就只剩下我和这四口空棺材。
刘瞎子走了?
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根本就没听到任何脚步声,说明他根本就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