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同调
每个人灵魂的都是不同的。
这份不同来自于一个人的记忆，长期养成的习惯，個人的思维以及当前的思想动态。
所谓的人，是一个时间上连续的存在。
是由过往经历的时间塑造而成的生命。
同样的一个孩子，经历不同，最后塑造出来的当前灵魂也会截然不同。
灵魂并非是根本，灵魂只是结果。
换句话说，灵魂也是变化的。
同一个人经历不同，可能会形成两种不同的灵魂。
这一点上双胞胎可以作为一个近似。
而不同的人，若是经历相同了，也可能会形成近似的灵魂。
相似，但却绝非相同。
就像是两种形态相同，叫声相同，走路姿态相同，就连食物都相同的生物，不一定是同一个生物，但一定占据同一个生态位。
灵魂是可以相似的。
但却绝不可能相同。
虽然理论上经历无限的时间，肯定会出现一个与过去之人拥有完全相同的肉体，完全相同的成长环境，最终塑造一个完全相同的灵魂。
但光幕告诉他，除非意志还是原来的那个意志，否则人就不是原来的那人。
意志。
那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即使是信仰之力也无法干涉的东西。
顾易可以操纵信徒的灵魂，就连太易王国的魔法也有影响灵魂的手段。
唯有这意志，顾易不仅无法找到其在灵魂中的所在，也无法干涉它。
据光幕所言，凡是能够拥有信仰的存在，皆拥有着意志。
若是一个存在无法拥有信仰，无论它表现的多么像一个拥有意志的存在，那它也并无真正的意志。
当然，也唯有拥有意志的存在才能成为神明。
顾易想到了自己的存在。
肉身可移，灵魂变幻。
唯一不变，只有那最为神秘的意志。
顾易为了寻找意志的踪影，进行过许多试验。
顾易的那个时代中，许多有意思的思想实验，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比如忒修斯之船。
忒修斯之船是一艘可以在海上一直航行的木制的大船，每一块木板朽坏之后都会被换成一块崭新的木板。
以此论推，当其上所有的木板都已经更换一遍后，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同样的，人的全身细胞也是7年完成一次更换，那7年之后的那人，还是最初的那人吗？
因为灵魂的存在，因为意志的存在，船当然还是原来的船，人也依然是原来的人。
但将船组装成高达，将人的灵魂塞进动物的身躯里，那他们还是原本的船和人吗？
意志在灵魂之内，顾易想要探寻意志，则必须撕裂灵魂。
顾易当然不会拿自己的信徒做试验。
但他会拿那些冥顽不灵的异信徒做试验。
太易王国虽然在蓬勃发展，整个国家蒸蒸日上，但以及存在着阴暗的角落。
就像人的阴暗面一样，只要存在着光明，必然会有黑暗滋生。
太易王国的奴隶贸易从来没有停止过。
尤其是现在正值战争年代，各个帝国、王国纷争不断。
而此前才经历了长久的和平，各地人口也很多。
因此，对于投降或征服的不同文化、不同信仰以及不同种族之人，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是坑杀或者收编。
是卖做奴隶。
既可以减少粮草的消耗，又可以补充经济，更是将麻烦甩了出去。
而既然是奴隶买卖，自然会存在损耗。
太易王国出现的奴隶损耗，有好些就是被顾易给损耗掉了。
顾易由此积累了许多的经验。
此时此刻，面对着心房完全向着他打开的信徒们，顾易并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
“善良、勇敢、忠于太易王国、忠于太易族......”顾易轻声道
他写入了一些美好而不迂腐的品质，并将他们对城市的忠诚改写成对王国、种族的忠诚。
至于忠于太易神，顾易不用故意去写入。
只要神明对他们是善意的，他们自然就会忠诚于神明。
若是强行改写，反倒有可能造成灵魂撕裂。
自由的意志或许也会因此毁灭。
此刻，城中之人共同组成的城市之灵。
城市之灵即为他们的集体意识。
顾易赋予的属性投影到了他们的灵魂之中，成为他们潜意识里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对太易王国与太易族产生了归属感。
太易龙脉与太易梦界的力量在此刻不断加强着。
缤纷的思维气泡漂浮在空中，融入太易梦界。
他们身上散发的能量场则渗透地下，融入太易龙脉。
城市中央的纪念碑身上，耀眼的光芒渐渐散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仿佛历经漫长岁月却依旧坚挺在大地上的纪念碑。
虽然是神明才为他们建成的纪念碑，但他们每个人都感觉仿佛在小时候便见过了它。
它身上都每一块砖，每一个字，每一副画都躺在他们的记忆之中。
仿佛这纪念碑自古便有，仿佛他们自古便是太易王国的臣民。
一股清风吹来，将梦幻之气吹散，也将他们的意识唤回。
“这，这是我们的纪念碑吗？”
“这都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
“神迹，这是神迹！”
他们反应过来了这是太易神所建，但也是他们所建。
这是神明按照他们的心思打造的纪念碑。
是比其他城市的纪念碑更为特殊的存在。
这是神明的钟爱！
顾易淡化了他们心中的印记。
但就像是用铅笔涂厚的痕迹，即便使劲擦拭，也依据会有浅浅的痕迹。
纵然还会被其他笔迹所覆盖，但那印子是去不掉的。
如今也是如此。
他们心中没有明显的对太易王国以及太易族的归属感，但其实内心已经自认为是太易族人，太易王国之人。
如今就算是太易王国要从这里征兵，他们也会踊跃的报名。
“这里不需要驻军了。”顾易轻叹。
纪念碑既已落成，太易族大纪念碑的力量自然可以连通这里。
只见太易族大纪念碑视野下那些闪耀的光碑自万河地区、千港地区立起。
太易族大纪念碑的力量降临到了这里。
顾易感觉到太易族大纪念碑在剧烈变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