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山堡攻防战
太易历61年11月11日，路易一世对圣枪帝国虚弱不堪的传言深信不疑。
他号召着圣枪帝国的子民团结在他的旗帜之下推翻如今僭越的伪帝洛泰尔三世。
与此同时，身在雷光公国的东部王国对立国王查理二世公开支持了路易一世，认同他对圣枪帝国的主权。
一场卡洛曼的子孙们围绕圣皇帝之位的战争瞬间打响。
身处寰宇真界之中，路易一世有一个绝对的优势，那就是敌人是进不来的。
他的大军足以在边境上来去自如。
“哼，这个时候还敢介入东部王国的王位之争，真是自寻死路。”路易一世冷笑道。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新圣枪王国和圣枪帝国之间的边境被封锁，但两国信息之间的互通可从来没有减少过。
圣枪帝国国内的贵族们可谓是箪食壶浆，以待王师驾临。
洛泰尔三世是集权了，可国内的贵族们就不好收了。
解放农奴、保护国民们的私人财产，这不是往各个贵族身上割肉吗？
那个商人不是贵族们的钱袋子，那个农奴不是贵族们的私产。
解放了农奴、扩大了市民阶层的权力，那贵族的特权不就相当于被变相削弱了吗？
没有了特权，那贵族还凭什么成为贵族？
还有火铳。
这种武器简直就是对骑士的侮辱。
虽然一个骑士与火铳手对战，骑士肯定赢，但若是面对十个火铳手，胜负就难定了。
面对一百个火铳手，那结局就根本没有悬念。
若是面对弓箭手，他们可能还好受些。
毕竟弓箭手的训练成本也不算太低。
可火铳手的训练成本可低了。
一个火铳手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或许就是那一柄火铳了。
圣枪帝国的贵族们难以接受宫廷中越来越多的平民，也难以接受圣枪帝国新军中出现的平民军官。
让平民染指军权，这是对整个圣枪帝国贵族们的侮辱。
而反观新圣枪王国。
太易族名义上是没有奴隶的。
可在新圣枪王国非城市的广袤乡村之中，农奴是依旧存在的。
名义上大家都是太易族人，实际上仍旧是贵族奴役着农奴。
归根到底，在这些乡村之中，他们信仰着的还是圣源。
不过这个圣源换成了太易神的圣源。
许多远离城市的乡村内，农奴们得过且过、麻木度日，便是在太易梦界内也走不了太远。
他们甚至无法跨越紫雾，更别提穿越蓝海到达青陆了。
太易梦界的确为所有的太易族人提供了一个跨时空交流的平台，可这个平台是有隐形限制的。
如果不拥有实力，那必须拥有充足的想象力。
可惜的是，在日复一日懒洋洋的生活下，他们的思维已经僵化、退化。
除非有外来的力量改变他们。
那就是太易族的牧师。
可惜的是，太易族的牧师太少了。
只能够控制住城市。
对此先知也无可奈何。
谁让太易王国的人口基数太少呢！
想要利用上新圣枪王国的人口优势，那至少还需要一代人的改变。
前提是路易一世不作妖。
可路易一世怎么可能是没有野心之辈。
他这些年可没有放松过对圣枪帝国的渗透。
无论是中部王国还是盛威王国，乃至于东部王国，都有着他的间谍。
他，是想要加冕为皇帝的男人。
路易一世原本以为自己军队的攻势会势如破竹，可现实是他的大军被拦在了边境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城堡？！”
“帝国如今册封了这么多男爵吗？”
拉尔文皱眉道。
原本通往帝国的道路被层出不穷的城堡所阻拦。
如果是正常的城堡他也认了。
这么多的男爵，那他们身后的也是一个不弱的贵族。
很可能是一位中等贵族或者大贵族。
可这些家伙明显不是。
骑士没有不说，武器多使用手弩、短弩等卑劣的武器。
躲藏于森林之中，从不正面迎战，专挑落单的队伍下手。
自己的先锋军团进入森林内不断地减员，如今已经不足800人了。
若非后面还跟着王国的大军，他说不定就打退
堂鼓了。
“军团长，我们审问了俘虏，他们都是来自于附近的埃尔城堡，是埃尔的手下。”
“埃尔？这是帝国的那位贵族？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不是贵族，就是一个平民占山为王，修了一座城堡！”
骑士说着也有些愤慨：“圣皇帝陛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怎么会承认这些卑劣家伙的地位呢！”
自己一个堂堂的骑士都还没有实封，这些土匪山贼反而成为了正儿八经的领主。
真是讽刺。
这样的帝国不亡，简直没有天理。
这些堡主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确实对新圣枪王国的大军造成了一些影响。
可很快他们就尝到了恶果。
居然有人敢和太易族人在森林中野战。
这些山堡主们恐怕不知道太易族的招牌能力——万物之灵的契约。
这些战士们直接契约了当地的野兽，以它们作为先驱。
山堡之人对地形再熟悉，能有野兽熟悉？
它们还能够循着空气中的味道追逐这些隐匿行踪之人。
山堡主们也很快发现了异常，他们收缩着兵力躲藏在山堡之中。
这才成为了王国军队噩梦的开始。
每一座山堡，都足以容纳上千人。
尽管能战之人或许就三百人，但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可是真能做到全民皆兵的。
放着不管吧，他们随时会出来切断后路。
可要是管吧，一座山堡，就算再简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攻下的。
只要其中食物和水源充足，那守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该死，这群家伙真的该死！”路易一世在边境上临时设置的指挥所中暴跳如雷。
想象中大军所至之处皆望风而降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他们甚至没能攻进内陆。
“把铸铜炮都拿上来吧。”路易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他们喜欢守在城堡里，那就让他们守到死。”
“陛下，您是说洛达大人带回来的那一批铸铜炮吗？”
“可我们的炮兵军团才训练不过一月！”
军事大臣汇报道。
“一月还不够吗？”
“只要会开炮就行了。”
“对准，开炮，这有什么难的？”
“明天之后，我不想再看到还有这些破烂的城堡！”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自然是引发了各方的关注。
尤其是新圣枪王国与圣枪帝国的边境线上。
明明东部王国才是矛盾的中心，但大家的关注点却并不在东部王国的两个国王身上。
顾易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都是神明的目光。
祂们注视着寰宇真界，等待着太易神的反应。
新圣枪王国，可是从寰宇真界中出来的。
他们可都是太易族人。
在诸神看来，太易神无疑是对这场战争持支持态度的。
顾易打量着路易。
和曾经来到南方新王国的小路易相比，眼前的路易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威严。
却少了几分可爱。
“一晃眼都过去十九年了。”顾易感慨道。
他发现自己对时间越发的不敏感了。
在对路易的态度上，顾易很矛盾。
一方面，路易主导了西部王国的皈依，是顾易信仰版图扩张的一个重要助力。
另一方面，他与顾易却不是很亲密。
如果说先知像是顾易的亲儿子，龙居像是顾易的亲孙子的话，那这个路易就像是顾易的干孙子。
总的来说还是有一层隔阂。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至少都还会是新圣枪王国的王。”顾易轻声道。
对待功臣，他绝不会兔死狗烹。
可顾易口中的王，却绝非是现在的路易一世当的这个王。
“这么多的城堡啊，可真够难啃的。”顾易俯视着地面，发现森林中有密密麻麻的黑点。
每一个黑点都代表着一个山堡。
直接倚山而建，就地取石材与木材，这样建造的城堡虽然不美观，但却极其实用。
便是铸铜炮也难以在森林中攻破这样的山堡。
“可惜了，理想国还没有制造出可以爆炸的炮弹。”顾易看着下方如蚁群般聚集起来的军团，叹息道。
“这还不算是真正的火炮，等真正的火炮出现，城堡
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样野外的活靶子，根本不用接近，直接轰烂就好了。
铸铜炮啊，理想国发明首先发明，太易王国随后仿制。
目前的圣源世界，只有这两个国家拥有生产铸铜炮的工艺。
此地的堡主埃尔看着下方不断拉近的黑漆漆的沉重铁器，脸上写满了凝重。
与身边的泥腿子们不同，他到底是有些见识的。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从曾经听过的模糊传闻中猜到了这是什么武器。
铸铜炮。
那可是来自理想国的先进武器啊！
不对啊，理想国不是帝国的盟友吗？
那一定就是太易王国了！
“早就听说太易王国最后偷师，没想过果然将理想国的技术偷到了！”
“这该如何是好，这火炮一开，就算是我的城堡也守不住吧！”
“该死的，为什么就要先来我这里！”
眼看着山下的铸铜炮军团已经准备就绪，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山堡所在的方向，埃尔就脊背发寒。
“走，都快回去，到城堡里面去！”埃尔大喊道，而后头也不回地带着100人的亲卫队往下面钻。
山堡上拿着弓箭瞄准的猎户们嗅觉最是灵敏，看着自己的堡主跑路，也跟着溜了下去，只留下老实巴交的农夫们还守在城上。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走。
敌人离得不是还远吗？
只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一阵铸铜炮齐射，众人的耳畔传来震天响的声音。
实心铁弹从铸铜炮中射出，将沿途的树木都拦腰折断。
它们穿越树林，直接砸在了山堡之上。
顾易看到下方的铸铜炮一字排开，对着山堡齐射。
尽管炮兵们的准头不咋地，但在数量优势下，还是有大量的铁弹砸在山堡上。
山堡看上去很坚固，但多是农夫们凭借着经验修筑的，没有专门的工匠为他们射击。
防御力其实也就这样。
很快山堡便被轰出了许多大的缺口。
而站在山堡上的农夫们更是有许多直接被铁弹砸成了肉泥。
山堡下的军队发起了冲锋。
他们顺着缺口直接冲入了山堡之中。
埃尔和他的亲卫队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猎户们也早早地从山堡两侧逃离。
只有妇孺老人和拿着草叉、木矛的农夫还被困在城堡中。
“军团长，这些人该怎么处理？”有军官向拉尔文询问道。
拉尔文看着这些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村民，心中没来由地冒出怒火。
就是这些胆怯的村民居然敢袭击他的战士！
要不将他们都杀了吧？拉尔文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杀死敌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把他们都杀掉，就算军队离开，这座山堡也没有重新恢复的可能性了。
因为人已经没有了。
这里有接近600人。
拉尔文看着从城堡深处回来对着他两手一摊的骑士，心里就更烦了。
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有一些粮食。
说实话，收获还抵不了这一轮齐射的花费。
拉尔文越想越气。
招呼着骑士们就要下杀手。
没有人反对。
毕竟这些人可是他们的敌人，是杀死过他们战友的敌人。
可就在他们要将这群人坑杀之时，一阵青色的光雨落下。
洗去了他们身上的戾气，也抚平了他们躁动的情绪。
“如果是太易王国的军队，肯定不会考虑杀死他们的。”顾易轻声叹息道：“他们只会想着让他们成为我的信徒。”
“果然，新圣枪王国的军队思想还停留在过去。”
来自太易王国的牧师们光是维持城市内的信仰，引导城市内的信徒走上正轨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军队实在是顾不上了。
而且路易一世也在竭力阻止牧师们对军队的渗透。
虽然他信仰太易神。
但军队，还是要忠于王室！
这也早就了新圣枪王国和太易王国军队截然不同的风貌。
“将他们送到太易王国吧。”顾易轻声道：“如果路易不想要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