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迷惘之雾
猩红的圣源之力令圣枪帝国一方动摇的军心平复下来。
可新圣枪王国的军队已经杀到了他们的眼前。
路易一世果断地将所有骑兵全部压上，直接冲垮了敌人的防线。
“果然防守还是要依靠城堡。”路易一世看着对方溃败的防线，一时有些迷茫。
一方面，城堡在成规模的铸铜炮军团面前不堪一击。
另一方面，城堡又能有效地阻止骑士的推进。
“得建造更坚固的城堡！”
“这种城堡还必须能够抵挡铸铜炮发射的炮弹！”
“必须要更厚，就如紫凰帝国帝都长城那样的厚度！”
“不对，铸铜炮的威力在逐年增大，即便是紫凰帝国引以为傲的帝都长城或许也无法抵挡炮弹的攻击！”
“得避开炮弹。”
路易一世陷入沉思。
而在天空之上，一众神明如临大敌。
“太易神怎么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该跑路了？”
“我就说得小心一点，太易神虽然待在寰宇真界，不代表祂不能出来！”
“哼，是谁说太易神被世界意志诅咒，不可能离开寰宇真界的？”
“五年了，祂都没有出现，我们进入寰宇真界的人也没有受到迫害，那不得推测祂沉睡了嘛！”
“都别吵了，得想想办法！”
“嘿，我看这圣枪圣源的问题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是呀，不用担心圣枪圣源了，因为大的要来了！”
各位神明全然没有此前的从容镇定。
祂们慌了。
虽然太易神不出寰宇真界的这些年里，各个神国都发育的还不错。
大家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站稳了脚跟。
这里可真是一片乐土啊！
是诸神们梦想中的伊甸园。
没有严寒的天气，没有四季皆是冬季的恶劣环境，神明的信仰在这片乐园中滋生。
真信徒、狂信徒的诞生频率变得越来越高。
几乎所有跟随神明离开极北之境，活着来到圣源世界的信徒都至少成为了真信徒。
他们相信是神明带领他们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片无忧无虑之地。
这些信徒全然忘记了他们最初生活的土地并不比这里差多少。
“要不，各自开溜？”九命尊神打趣道。
祂是诸神之中发育的最好的，已经拥有晋升次等神明的底气。
即使太易神想要对付祂，祂也能龟缩在自己的神国之中苟住。
“不试试太易神的成色？”有神明提议道，随后迎来了大家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要去你去吧，我们正好看看太易神如今的数据怎么样。”索兰神怂恿道。
然后提议的神明瞬间就没声了。
不过众人也都没有离开。
笑话，诸位都是做神明的，哪有敌人都不打个照面就跑路的。
再说了，前面还有圣枪圣源顶着呢。
“不过这寰宇真界真是神奇。”有神明感叹。
“自己制造一片星空出来。”
“我怎么感觉这片星空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呢？”
“无限的时间、无限的空间。”
“这个世界确实与我们原本的世界不太一样。”
圣枪帝国的大地之上，一座座神殿上空都不断地向外散发者令人安心的气息。
圣源的气息。
空气中的味道清爽了起来，圣枪帝国的国民们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样满足。
平日里充满惰性的圣源之力活跃了起来，它们唤醒着存在于圣枪帝国国民血脉中的虔诚。
对圣源的虔诚，对圣皇帝的虔诚。
此时此刻，信仰其他存在的信徒只觉得要窒息了。
他们难以从圣枪帝国的空气中呼吸到自己需要的氧气。
只是很快，这种症状就缓解了过来。
他们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白色光辉，这是他们的神明给予的庇佑。
消耗的信仰之力不多，却能够极大地提高信徒的虔诚。
如遇事不可为甚至可以果断放弃，反正那个时候这些信徒也活不下来，没人会去传扬神明放弃祂的信徒。
“士兵们能看到猩红之色，是因为信仰之力的对冲带来的颜色反应么？”顾易观察着身下的这片大地。
圣枪帝国的国民们丝毫没有感觉到这股圣源之力的异常。
就像是生活在水里的鱼儿不能意识到水的存在。
“哦，应该是因为在边境的地方，两种截然不同的信仰之力对冲，令原本凡人看不到的东西显形了。”
就像是无色的水中掺入了颜料，会令水体的颜色产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两种信仰之力彼此对冲，但并非所有不同的信仰之力都会在接触的一瞬间湮灭。
它们可能会在空间中彼此错开，形成看上去混杂在一起，但其实并没有彼此接触的情况。
当然，最终的结局还是会走向彼此湮灭。
圣枪帝国全境都充盈着圣源之力，足足三个王国的疆域，面积是寰宇真界目前所占面积的两倍还多。
顾易倒是可以做到将自己的信仰之力铺满整个寰宇真界，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所有地点的信仰之力都非常稀薄。
顾易自然是看到了东部王国边境上鬼鬼祟祟的诸多神明的。
祂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肆意地窥探着顾易的状态。
“九命尊神，这是快要进阶了吗？”顾易看着诸神之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浑身散发着血色光辉，整个神躯却格外圣洁的九命尊神。
顾易看向祂，仿佛能够看到过去的祂在不断地死去，未来的祂在不断地从故去的躯壳中新生。
看上去非生非死，玄而又玄。
不过单纯地用生死来衡量神明的状态是可笑的。
只要信徒不绝，神明就没有死亡的说法。
信仰之力，本就是能够创造奇迹，化一切不可能为可能的力量。
只要有着足够的信仰之力存留在世间，便是神明也可以从寂灭中归来。
当然，这些转生者们是不可能的。
他们生前不过是见习神明，最高的也不过是下位神明。
他们的积累太少，信徒太少且过于集中。
一旦遭遇毁灭性的打击，那就真的是万事休矣。
诸神之中还有着与祂同样耀眼的存在。
索兰神。
祂身上的信仰之力就不如九命尊神般纯洁单一了。
诸多不同的信仰之力缠绕着祂，却没有彼此产生反应。
虽有不合，但它们的主色调是一致的。
都带着索兰神的冰寒之色。
“诸神同盟么。”顾易感受着索兰神身上其余神明的气息。
很明显，祂们都是索兰神的附庸。
以自己的未来换取了现在的安稳。
若没有外力影响，祂们的上限就被索兰神给锁死了。
除非索兰神晋升次等神明乃至正神，祂们才有晋升的机会。
如果有反抗的苗头，首先就要承受签订的苛刻条约的反噬。
承受完反噬，还要对抗索兰神的围剿。
九命尊神与索兰神，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过都可以通向次等神明的位格。
顾易甚至觉得索兰神很聪明。
祂后来到圣源世界，所掌握的种族特性、信仰特性、神明特性也不适宜掌控北境以外的地区。
但祂另辟蹊径，通过不多的核心信徒数量控制了广袤的土地。
并慢慢地将附庸领土转化为非核心领土，再将非核心领土转化为核心领土。
北境同盟，正在逐渐演变成以索兰神国为核心的，层级分明的殖民帝国。
“奇怪了，法神去哪里了？”顾易遍寻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曾给他带来不小麻烦的神明。
被圣源世界的世界意志所选中，成为阻拦顾易的考验，那位法神自身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至少在神术的运用上，祂能够超越在场的绝大多数神明。
也许正是因为在施法能力上的突出能力，祂对培育信徒并不上心。
选择的信徒居然是冰元素。
这种元素生灵即使是蜕变出完整的神智，其情感也异常淡漠。
天生弱肉强食的本能，没有丝毫团结协作的基因。
这种生灵，其实不适宜神明用来发展自己的神国。
“法神应该已经成为了次等神明了吧？”顾易轻语。
不过他并不担心。
顾易对法神的重视程度甚至不及索兰神和九命尊神。
需知，神明的存在基础是信徒。
信徒发展出的文明越发达，神明能够从中汲取到的养分也越多。
无数漆黑的锁链从天而降。
它们的数量比顾易往常所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多。
顾易仰首望去，天空也变得漆黑如墨。
那并非是乌云，而是无数尚在凝聚之中的诅咒。
顾易越界了。
他妄图以寰宇真界代圣源世界。
这自然激起了世界意志激烈的反弹。
一道道粗壮如大纪念碑般的锁链重重地落在顾易身后的天幕上，令星空中陡然出现了许多的空洞。
顾易右手一挥，信仰之力迅速填补上了这些空洞。
其实星光也同样能够修复这些诅咒造成的未定义地带，但需要的时间有些久。
而顾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大量紫色的雾气从王国与帝国的边境处流散，迅速席卷着圣枪帝国的土地。
边境处正在彼此厮杀的军队一脸茫然地看着弥漫在这片天地间的紫色雾气。
他们感觉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他们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同袍的身影。
“喂！”
“有人能听到吗？”
“你们在哪里？！”
“有人在吗？”
魔能火铳军团的士兵们呼喊着。
他们起初以为只是被紫雾遮蔽了视线，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无论向着哪个方向走，都碰不到人。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营地里不说人满为患，但至少也可以说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向着一个方向走，肯定会撞到人的。
难道这是梦境？
太易梦界的种种传说并不只是在寰宇真界中流传。
所有的人类都会做梦。
只要会做梦，就会来到万梦域。
而来到万梦域的人那么多，总有一些非信徒进入到了紫雾之中。
凭借着残留的些许记忆，他们勾勒出了一个迷幻的紫雾梦域。
那里是梦里的理想乡，是隐藏在心灵之中的伊甸园。
紫雾梦域的传说在圣枪帝国民间不断地流传着，被吟游诗人们添油加醋描绘成了一个与真正紫雾梦域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里融汇着蓝海的大海与岛屿，青陆的浮空之国，无数庞大的城市屹立在浮空之国上。
“这是什么？”躲藏在地下的查尔斯也未能逃过。
他看着身边出现的紫色雾气，便是自己构筑的魔法屏障也难以阻挡。
由于身处地下，他的情报获取能力大大下降。
好在有面板的存在。
“迷惘之雾？”他看着面板上显示的信息，觉得有些不妙。
【尊敬的玩家，您目前身处迷惘之雾中，感知能力将大幅受限。】
【迷惘之雾是特殊的秘境，若是无法找到秘境的出口，您将无法离开秘境。】
查尔斯尝试着闪烁出去。
可魔力波动之后，他依旧处于这浓郁的紫雾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易梦界？”
“紫雾梦域？”
他获得的信息自然是要比绝大多数圣源世界的土著要多。
理想国对太易神拥有的诸多奇观都进行过分析。
自然也不会放过太易神所拥有的世界。
寰宇真界就在这个世界之中，来往不绝的商人带来了许多的情报。
而太易神界则是死人的去所，理想国的国民可不会傻乎乎地为了去太易神界而自杀。
但太易神界的通道也不会对太易族人之外的人开放。
因此他们对太易神界的了解只在太易族祭祀祖先时流露出的只言片语。
太易梦界反倒没有那么神秘。
便是理想国中，都有许多人在睡梦中进入到那个神秘的世界。
甚至因为面板的缘故，转生者们能够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里是紫雾梦域？”
“不会吧，那我怎么离开？！”
“我现在又没有在睡觉！”
“不会吧，难道我显示之中睡着了？”
查尔斯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之所以自己出不去，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并非是现实世界。
这里是迷惘之域！
只有堪破迷惘才能离开这里！
不然只能等身体自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