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你可别想骗我
……
上了年代的大院被月光照射，大风吹的人的衣摆猎猎作响。
明明已经到了炎炎夏日，按道理来讲，即便是夜晚应该也是闷热的。
但此刻，随着大风一直刮，人们身上的那点温度也被飞速带走。
继续交流了一会儿，李副厂长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
之前他对于王正平是极信任的，不论王正平做什么，只要把东西带回来交给他，只要那些东西没有什么后患的礼服厂长都会给奖励，或钱货票。
那些东西积攒起来的数量，就连李副厂长回味一下，也觉得有点吓人。
要不是那些东西都是厂里的，他都要感觉到肉疼了。
那些东西也就是按照规矩给的王正平，没办法随随便便的收入自己的囊中，不然也不会奖励给他。
可王正平一次次带来的好消息，就让李副厂长心中腹诽了，他不知道王正平的上限是哪里。
每一次，王正平都能带过来东西。
让他在厂里的地位飞速提升，甚至结交的人脉关系都在快速增加，这就让李副常常有些眼热了。
当然，王正平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人脉，还有能力，也让李副厂长不敢生出什么太坏的心思。
但是……尝试一下获取王正平的渠道还是没问题的……
王正平背后的那些人没道理放着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实权副厂长不结交，反而去结交王正平一个小小的副科长……
不对，当初王正平刚开始交易的时候还不是副科长呢……
想到这里，李副厂长突然有些佩服王正平背后的那些人了。
怎么眼睛那么尖，就认出来王正平不是池中之物……
正常人来说，要是有王正平这个手段，早就飘的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而王正平还是乐乐呵呵的，见到谁都是一副笑脸问好。
跟他们交易起来，也是能镇定自若的，这就很少人能做到了。
所以说李副厂长也颇为佩服那些人，眼睛这么尖，能找到王正平这么一个合适的。
看到实在问不出来什么，李副厂长也是摇摇头，把那些想法都抛在一边，至少现在两个人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他需要什么，直接找王正平就行了……
与其费心费力的寻找那些关系，找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跟那些打交道，再得罪了王正平，这样想想，还真有点不合算。
至少以李副厂长自己来说，他是没办法完全相信别人的，尤其是陌生人，有这么大能量的陌生人。
王正平背后的那些人一次次提供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让李副厂长都有点害怕了，要是让人发现了，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些人的身份他都拿捏不住，更不要说拿什么姿态去跟他们交流了。
退一万步讲，有时候万一有一天暴露出来，他也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到王正平头上，反正王正平是采购员……负责这一块的，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暴露的可能性很低，毕竟是往回买东西呢，很多人就是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杨厂长……
一个实权厂长，厂里面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不是刻意掩瞒，那几乎就没有瞒得过他的，但杨厂长愣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李副厂长有理由相信，哪怕就是这件事最后暴露了，上面有压力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杨厂长都会自己扛下来！
这就是买东西的好处，现在物资这么紧缺，买回来就是赚到了！
卖东西卖的多了的话，暴露的机会就比较大，李副厂长也不至于为了赚这点钱，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步。
干这种事情，肯定要动用他这个副厂长的能量去遮掩的，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想查，肯动用足够的力量，哪怕最严密的事情，也终究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就像之前那段时间的倒卖厂里的物资的事，古副厂长都没有直接参与，只是下面的人欺下瞒上，都让他晚节不保了。
照李副厂长看来，要不是上面查到古副厂长真的不知情，他连退休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李副厂长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有时候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多王正平一个中间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明白之后，李副厂长也就不多问了，这是继续跟李主任先聊着。
……
过了没一会儿，在王正平的暗示之下，那些动物也没有发
出太大的动静，就乖乖的下了车，分门别类的安排到了各自的圈里面……
也幸亏这地方足够的大，不然还没办法安排这么多牲口。
“这么快就下完了？”看着走过来的王正平，李副厂长好奇的问道。
他就跟李主任交流了一会儿功夫，那么多动物牲口就下完了？
以前李副厂长没有实际的跟踪过这种事儿，都是王正平直接拉回厂里的，那些东西也是厂里要的，不像这次一样。
“嗯嗯，今儿比较顺利！”王正平乐呵呵一笑，李副厂长答应的东西也应该兑现了。
王正平倒是没有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但钱这东西，人们就是不过度追求，也不至于多讨厌就是了……
说出不喜欢钱的有，那位大名鼎鼎的马爸爸就说过。
王正平自然是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不过说出讨厌钱的还没有吧……
“对了，厂长，要不要去看看那些牲口，看看有没有问题？”王正平忽然问道。
这么大量的东西，就是李副厂长这样的人，不过问一下也不合适，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事情说到了自己身上，而且那些东西也不是为自己准备的，李副厂长肯定不会拖大。
“行，那咱们今天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大功臣给拿回来的宝贝！”刘副厂长笑呵呵的说着，接着也不用王正平带，就开始走在前头，开始巡视起来了。
虽然四九城已经铺设了电路，但入户的反而不多，现在电费很贵，入户拉线都得自己出钱。
所以没几个人会用的，这个院子也是没有接起来的。
不过修建的还是很平整的，一个个的圈都很规整。
里面这些大大小小的牲口被折腾了大半夜，现在一个个都有些焦躁不安，即便有王正平在安抚，但毕竟这些牲口的灵性也不算多，所以还是不停的动弹着，似乎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没命了。
李副厂长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
像猪羊牛这类大型牲口，哪怕是黑夜中，用手电筒还是能看清的。
可是鸡鸭这一类的，就没那么好分辨了，一大群乌泱泱的挤在一块，就是手电筒看过去都分不清。
不过李副厂长大致的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
随后李副厂长笑眯眯的看向王正平：“正平，你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李副厂长先是按照惯例感谢了王正平一句，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正平啊，像这一次一次性提供这么多牲口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不过，这次也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个屠宰场的几条重要的线都断了，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所以在彻底找回供应线之前……屠宰场的日子不算好过……”李副厂长卖了一波惨。
闻言，王正平微微点头，算是对屠宰场现在面临的问题，有了一定的理解。
王正平也不是个傻子，隐隐知道李副厂长为什么会跟他诉这个苦。
随后李副厂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平，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长期供应一下……”
“每次也不用多，这一次的十分之一就够了，按月来就行……”李副厂长期待的看一下王正平：“你也知道现在的物资比较紧缺，很多东西都是有价无市的，要是量小一点还好说，可是要持续供应，很多人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了……”
“每个月都要供应……”王正平摸着下巴，缓缓思考着。
这种事情，乍一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按月供应，一旦要是断了……
那之前的情分不光一扫而空，恐怕会立刻成为仇家了。
“厂长，这个事儿你既然说出来了，那我也不能给你面子，这样，我考虑两天……到时候再给你答复！”王正平沉思一下，看向李副厂长。
“成，没问题，你仔细考虑……不过，你最好还是认真考虑一下……这种事情要是暴露了，我可能没能力替你遮掩……不过你毕竟是为那些人做事儿的，那些人想要遮掩这种事情，还是很轻松的……”李副厂长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
王正平也点点头，在这个节骨眼上都能往出倒卖物资的，还是肉这种很珍贵的东西的，那手眼肯定是通天了的。
更不用说，李副厂长这个红星轧钢厂这样万人大厂的实权副厂长，都要巴结的人物，用脚丫子想想，也不会太简单。
“我明白了。”王正平点点头。
“行，那也忙了大半夜了，我让人早点送你回家
休息吧……”李副厂长点了点头，“那些钱票明天我给你……”
“嗯嗯。”王正平也点点头，李副厂长的这点信誉还是有的，随后转身上了车。
李副厂长则是又看了看这一圈圈的牲口，随后也回屋去了。
“怎么样？王正平同意了吗？”李主任早在里面待着了。
李副厂长跟王正平交流的时候，他虽然不在场，但这种事情李副厂长是跟他说过的，也跟他商量过这个方法靠不靠谱，他是觉得可以的。
王正平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有时候欠他人情，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不然，李副厂长需要东西不假，但这么大量的东西不好说，每个月一点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哪怕加点钱，也不是非王正平不可的……
但李主任说起来的时候，李副厂长还真觉得不错。
王正平的未来是很明显的，虽然他不怎么习惯求人，但还是放低了姿态，跟王正平说了这么多。
不说别的，有王正平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兜底，李副厂长心里还真觉得有点踏实。
至于王正平说的思考，李副厂长觉得他就是犹豫两天，摆摆姿态，到时候肯定会同意的……
“看王正平的意思，应该大差不差……”李副厂长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李主任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也早点睡吧，别太着急了……”
“嗯，我心里有数。”李副厂长点点头。
“嘟嘟嘟……”
不一会儿，汽车就停在了南锣鼓巷。
王正平并没有让车开进去，在巷子口就选择了下车。
“师傅慢走……”
“好嘞。”
……
在跟司机告别之后，王正平也是迈着轻快的脚步往院子里里赶去。
“王正平？”
不想在门口遇到了娄晓娥。
月光下，娄晓娥单薄的睡衣根本没办法把身子不遮起来，现在风虽然比前一会儿小了，等于就吹得衣摆纷飞，露出来的腿肌肤如雪。
娄晓娥疑惑的看着王正平，眼里还有几分瞌睡。
“娥子。”王正平微微侧目。
娄晓娥也没工夫理会王正平称呼不对的问题，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啊？”
现在的人是没有夜生活的，很少有人大半夜不着家的。
哪怕就是那些大院子弟，在网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嗯，睡不着，出去走了走……”王正平笑了一下。
“……”娄晓娥沉默了，王正平这句话连借口都说不上。
随后就是一阵的气急，现在王正平对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真是太过分了！
“王正平！！”娄晓娥奶声奶气的语气中都夹杂了几分愤怒，“你当我是傻子吗？大晚上的你去哪儿走？！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王正平眨了眨眼睛，平淡的说道：“好。”
娄晓娥：“……”
好？！
你好什么好？！
娄晓娥心里的无语几乎都要溢出来，一口老嘈不知从何吐起。
随后娄晓娥眨着大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好一番打量王正平，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神情间忽然多出来几分妩媚。
“诶，王正平，你也别想骗我了，大晚上出去的，肯定是干坏事儿去了吧！！”娄晓娥一副别想骗我，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