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秦淮茹的悲鸣
……
这天家家户户家里都在熬腊八粥。
哪怕日子过得“最拮据”的贾家，也不例外。
不过凡事儿都有例外，许大茂家就过得冷冷清清的。
许大茂家里。
许富贵跟许大茂坐在火炉旁边，两父子脸上的表情出奇的相似，都是皱着眉头苦着脸，炉子上烧着一壶水，水都嘟嘟嘟的开着，但是这俩父子没一个的心思，在这水上的。
任由着水滚着，冒着气。
“大茂啊。”
许富贵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现在大环境是越来越差，要找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一份儿正式的工作越来越难找了……”
“你是天天这么浪荡下去，以后是准备干什么？”
许富贵颇为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许大茂现在年纪也大了，已经过了动手动脚去教训的时候，而苦口婆心的他也没少劝，只是许大茂不听。
许大茂听着自己老子的话，心里头也是难受的紧。
如果有可能的话，谁也不想摆烂啊。
想当初他的生活是多么得意，工作是这个时代香饽饽的八大员，平时活轻松就不说了，而且每次出去回来都有不小的收获。
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爹妈要给自己安排下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虽然在家里不怎么干活吧，但是娄晓娥带过来的嫁妆也着实让许大茂眼热。
日子本来应该一帆风顺，生两个孩子好好把这个小家建设好，把日子过好的。
没成想会落到这个地步。
许大茂也明白自己老子的意思，如果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还是乖乖回去上班吧，听厂里面的安排，哪怕是进车间……
“爸……”
许大茂艰难的开口，本来心里准备答应的，但一张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答应下来这个太难太难了。
在红星轧钢厂上班这么多年了，虽然没吃过苦吧，车间里的人干的是什么活，他还是清楚的。
那是纯卖傻力气的，说的好听一点，叫什几级几级的工种，可是个个都是体力活，而且要往上爬，太难太难了。
“大茂，我知道你没吃过什么苦，但日子已经到了现在了……谁也没办法再帮你了，当初你老子我也尽力了，我自己的工作交给你接班……现在我还是给人打零工呢……”
“我也不要求你往上爬，不要求你走得多高，只要求你一点，踏踏实实的干活……”
“好好的，再把娄晓娥找回来……”
“虽然当初我和你妈给你说这门亲事的时候，单纯的就是想借娄家的势力，让你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但是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我看娄晓娥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你平时多担待一点，你们两个完全能把日子过好的……”
“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从今往后，我能帮你的只会越来越少……你从来也没吃过什么苦，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比较难熬，但是总归是有希望的，你和娄晓娥终归是夫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你的……”
“……”
许大茂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嘶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了，爸……”
“我这就动身去找娥子，怎么着也要把她劝回来……”
许大茂知道自己老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多想下楼晓娥的好，对她以后好一点。
话说的难听一点，现在是你许大茂上赶着求自己的老婆呢，是你许大茂有求于人家，人家没了你，生活可能过得更美好……
是你求着人家跟着你回来受苦的。
你的工作未来等等一切都跟人家挂着钩……
你不受委屈谁受委屈？！
学会低头，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许大茂在想明白之后，很容易就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只要面对的不是何雨柱。
低头？
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想了一下，现在还是太早了，你还是等过年的时候再去吧……”
许富贵听到自己儿子答应下来了，也没有多高兴，想了想之后，摇摇头说道。
“嗯？！过年的时候再去？”
许大茂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老子，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估摸着，你现在去了八成也是无用功……是叫不回来娄晓娥的。”
许富贵说道：“因为这段时间的事，娄家对你的意见很大，我知道你哄女人有一手，但是娄董可不是你能糊弄的……
”
“这段时间我让你妈在你丈母娘耳边吹吹风，哄一哄娄晓娥，你等过年的时候有个借口，相信这事儿就容易多了……”
“具体什么时候去，你自己把握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许大茂听着也是直点头。
照自己老子这么一安排，这事情就容易办多了。
要是不用费尽心思去哄娄晓娥，不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许大茂自然也是满意的。
“唉……”
许富贵看着又有些得意起来的许大茂，心里依旧不那么安稳：“但愿许大茂这次能懂点事儿吧，好好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想得开呢？”
许富贵有些想不通。
按照自己给许大茂创造的条件，说一句天胡开局也完全不为过，跟何雨柱比起来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怎么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呢？！
现在比何雨柱强的，也就是他娶过媳妇儿了……
但是娶媳妇儿了，你得生孩子……
你都结婚两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这媳妇儿岂不是白娶了？
哪怕就是现在想起来，许富贵都觉得像是做一场噩梦一样。
“难道大茂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许富贵微微摇摇头。
不管许大茂到底是不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都得学着接受。
总归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总不能不管了吧？！
这是许大茂这段时间的做法，愈发的让他失望。
“不过。”
“还是得想想办法，这小子这一辈子就没吃过什么苦，乖乖的去车间上班，能上几天？”
许富贵心里慢慢的琢磨着。
他的心里清楚，别看自己的儿子现在一副知耻而后勇，要一雪前耻的样子。
可这儿子是自己养大的，许大茂有几斤几两他还能不知道吗？
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头脑一热起来倒是敢迈出脚步，可都过不了两天，马上就又会打回原形……
“唉，估计这事儿还得求在我能去你家身上……”
许富贵想了半天，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要是对娄晓娥好一点就行了，娄晓娥的脾气也没那么大，完全不像一个大小姐……”
“要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夫妻生活和谐的话，我也好开口……”
“唉……”
许富贵的叹息是一声接着一声。
而许大茂看着自己的老子愁这样，也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懒得听许富贵在这儿唉声叹气了，摇摇头就出门去了。
这家里的日子也是一团糟，家家户户都在熬腊八粥呢，偏偏许大茂家里是没有开灶的。
……
当然，狗屁倒灶的事儿，也不是只有许大茂的家里才有。
贾家。
“姐，你可是我姐，你怎么能不管这事呢？”
屋子里传出来一阵颇为难过的声音。
“堂的……”
“那也是我姐，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我来你家看，你要赶我走？！”
秦京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服气的看着秦淮茹。
“赶你走，我什么时候说赶你走了？”
秦淮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后看着秦京茹，轻声说道：“京茹，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姐姐了，我还真不至于害你，你来看我的心思，咱们俩也知道……”
“你那是为了看我过来的？”
秦淮茹反问了一句，随后不等平静如反驳呢，就继续说道：“你听姐一句劝，那人不是你能够得上的，你现在还年轻，才十八岁……”
“要模样有模样，要身子也有身子，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再等两年，可就真的不好嫁了”
“不嫁就不嫁，我还稀罕他们不成？”
秦京茹无比骄傲。
“……你一个村里的土妞，还不嫁就不嫁……”
秦淮茹有些无语，不过想到秦京茹这段时间一直无王正平家看，再加上平时的一些说话和行动。
秦淮茹瞬间就明白了。
自己这个堂妹，恐怕一颗心思都拴在那无比优秀的王正平身上了……
甚至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很有可能都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了……
秦淮茹心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秦京茹的心思，她也没办法多说什么，要是换做她没有嫁人
，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王正平。
恐怕，结果都不会好太多……
相比起王正平来说，其他的人要差的太多太多了。
甚至都到了入不了眼的地步。
平时自己跟院子里的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妈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话题总是免不了提到王正平，语气中都有些心动，爱慕之情，也免不了嫉妒那运气极好的嫁给王正平的杨思涵……
就是秦淮茹自己，对王正平也有很大的感情，不单单是为了那点好东西，累人口腹之欲。
秦淮茹相信类似于自己这样的，肯定还有很多，而对于王正平来说，自己还有秦京茹，恐怕都没有什么分别。
或许，在秦京茹死缠烂打，甚至于白白的把自己送上门的情况下，王正平可能跟她发生点超友谊的事情……
但是再多就不可能了……
毕竟是新社会了，一夫一妻制已经深入人心了，哪怕就是之前娶过姨太太的那些人，现在都要一个个的分开。
没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哪怕就是让秦淮茹自己选，都会选择杨思涵，而不是选择她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人……
一些小事情上，王正平照顾一下她们不成问题，甚至表现的无比亲和。
可以在一些大事上，像是结婚这样关乎一生的大事上，选择就要慎重的多了。
“我已经陷进来了，可京茹还是个大闺女，我可不能让她也陷进来！”
秦淮茹看着这个无比骄傲的妹妹，心中暗道：“再者说了，我无论怎么说也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也在四九城安家落户了……”
“哪怕就是跟王正平他保持这样的关系，只要别人不发现，甚至对我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我也算是为贾东旭守节了……”
“可是京茹她不一样，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一个人要在四九城落脚可不容易，就算是能落下脚，要是长时间不结婚的话……也会惹人闲话的！”
……
“我就是村里的怎么了？！”
秦京茹瞪着眼睛：“你不也一样是村里的吗？还有正平哥，正平哥一样是村子里的！”
“谁也不是天生的城里人！我们是村子里的，碍着谁了？！”
秦京茹反问一句。
“……”
秦淮茹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幽幽的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乡下，我自己都是农村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农村人？而是四九城里的人看不起乡下人……”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嫁到贾家来，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
秦淮茹双眼微红：“当初就因为我一门心思要嫁到城里来，甚至连嫁妆都没有给我爸妈……而是带回了婆家……”
“结过婚之后，我连家都回不去，是我不想见我爹娘吗？！”
“不是！！”
秦淮茹用力的摇摇头。
“爹娘生我养我，是我回不去，回去需要钱，而我没钱！！”
秦淮茹近乎是咆哮的说着。
“这……”
秦京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这姐姐。
秦淮茹表现在她眼前的，一直是一种贤妻良母一样的角色，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咆哮过……
秦京茹忽然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
而且听秦淮茹的讲述，也让秦京茹有些震惊，秦京茹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你过得挺好的，这么多年也不回去一次，你之前也是一直跟我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秦淮茹是个很要脸的人，费尽了心思嫁到城里之后，肯定不能说城里的生活多么多么辛苦，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告诉别人自己过的是多么多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