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你来我往
……
“别了，我这年纪大了，抽完这根就算了……”
那位老领导却是伸手把许富贵的手挡了挡，没让他继续点烟。
“而且咱们这个事情也要一码一码说不是？先说清楚这个，再说其他的事情。”
老领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说道。
‘这老王八蛋！’
许富贵的心里咯噔一下。
看这样子是不太愿意帮忙啊，态度都这么差，一副别拿以前的交情说事的样子。
许大茂也看出来气氛不太对劲，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老子，心里面郁闷的不行。
要不是自己的老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进来之后不要多说话，许大茂现在也想发挥发挥了。
“您看您，之前咱们不都说好了嘛，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
许富贵陪着笑，心里却是暗骂：“早知道就不该信这王八蛋的话！！之前我走的时候不知道给了这王八蛋多少好东西，现在是一点不认了！！”
许富贵现在心里也是生气的很，当初说好的，他做完最后一笔之后就金盆洗手，以后他就退出去了，眼前的这人再干什么那就是他的事儿了，跟他许富贵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现在又变卦了。
许富贵当然也知道，跟这些人打交道，就不能信他们嘴里的话。
他们这些人说话跟放屁一样，你有用的时候，哪怕不说，不应承什么，但是他把自己儿子拉过来的时候，这些人找一份简单一点，轻松一点的工作都是不成问题的。
可你但是没用了，别管之前他们答应下来什么，那统统都得另算，都得重新作数。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具体的事例可以参考‘丹书铁券’……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许富贵愿意找王正平花大价钱，也不愿意找这些个老领导办事的缘故。
他们或许要的数字要比王正平少得多，但是一个是办事效率很低，另一个是背后要付出的东西，远比那些钱要多得多！！
听到许富贵的话，下一刻那位老领导的脸色就变了，冷着脸眯起眼睛看着许富贵，冷冷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呢？上次我是托小周给你带话了吧？叫你从手里稍微拿出来一点以前藏下的，我着急用，不论是钱票还是什么，其他的我保证按照以前的份额给你。”
“可你是怎么说的？一点都没有！！”
那老领导一哼，手一拍桌子，打断了许富贵的解释：“你也不用在这跟我装样子了，咱们这些人谁不知道谁呀，就你这老小子的性子，能不藏一手？”
“这……”
许富贵叹了一口气，随后无奈的点点头：“这事是我干的不地道。”
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哪怕许富贵想要胡搅蛮缠的把事儿拖过去也不靠谱。
就像眼前这人说的一样，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干了多少糟心的事儿啊，谁不知道谁呀？
互相之间的了解，要比对方的家人还要了解的深。
“你承认的倒是痛快。”
老领导微微一愣，许富贵的话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当初我找你办事儿，你说你退出去了，你金盆洗手了……”
“现在你倒是好意思过来找我了，怎么？又准备重出江湖了？”
老领导反问一句。
如果许富贵真的愿意自己重新出马的话，那给他儿子找份工作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相比起许富贵能带来的利益，稍微动点人情，王清宪部门里塞一个人，这点事儿根本就不算什么！
“您说笑了，当初我不答应给您东西就是担心这个。”
许富贵摇了摇头，他的东西或许可以给王正平，哪怕是给易忠海，刘海忠他们这些人，也绝不会给眼前这人。
要是再加入进去的话，再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当初说的金盆洗手，退出不就成了一句笑话了吗？
许富贵当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花了那么大的金钱时间成本，好不容易才退出来，怎么可能又重新踏进这股子泥潭。
“哼！你倒是够坚决的！”
那老领导盯着许富贵，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叫保卫科的了，你也不是我们红星照钢厂的了，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老领导现在确实很生气。
在这红星轧钢厂里面，他的级别确实是不高，但他背后也是有人的，在这红星轧钢
厂里面，哪怕是杨厂长，乃至李副厂长，他们都不愿意多为难自己。
他平时也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乐乐呵呵的，跟谁都是一副与人为善的样子。
但你要是真当他那么好说话的话，那你就真的太蠢了！
“老领导，我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才过来找您的，您老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忙……”
许富贵此刻也是死死的盯着老领导，一点也没有退步的样子。
两束目光在空气中对撞，好像要碰撞出火花来一样。
“嗯？？？”
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许大茂看着场中气氛突变，一时之间也惊愕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要干仗了？？
刚刚不是还和和气气的，一起抽烟，还喝喝茶，怎么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许大茂今天其实一直也挺迷糊的，迷迷瞪瞪的一大清早被自己老子拉起来，说要带自己见一个人，见了人，又不让自己说话。
关键是不光不让自己说话，就是他们两个交流说的这些话，许大茂也听不太懂。
尤其是这气氛的变化，更是让他有一种不觉明历的感觉。
“嗯？？”
那老领导也惊讶了，好像没想到许富贵能这么有胆量，敢跟他对视，还跟他要场子。
除了心中微微生气的感觉，这位老领导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他本来想逼迫着许富贵要么乖乖的走人，要么为了儿子的工作，再重操旧业，再帮他们干几年活。
可谁能想到许富贵这老小子脾气现在这么大了，居然一步也不想退！！
按照理智来说，许富贵这么一个平头老百姓，肯定没办法跟他这样有背景有后台，手里还一大笔资源的人碰，所以他不愿意多深究的情况下，两人各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
可没成想许富贵不是这么想的。
这就让他有点麻爪了，本来自己是不需要怕许富贵的，许富贵应该怕自己才是，可之前他们两个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位老领导是深刻的知道许富贵这老小子有多阴的，现在他也害怕许富贵手里是不是有什么自己的把柄。
现在这股子妖风吹起来，他上面的领导听说都有不小的麻烦，更别说他是个小卡拉米了，所以老领导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要是就这么乖乖退一步，没有弄一下什么实质性的好处的情况下，还得帮许富贵的儿子找工作，安排地方，那对于老领导来说也是奇耻大辱，也是不可接受的。
“好好好，很好，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老小子有这么大的胆量呢！今天你给我划下道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老领导冷冷的开口，想要看看许富贵还有多少底牌，敢跟他这样讨价还价。
‘要是你手里的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非得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老领导闭着眼睛，冷冷的想着。
“嗯……”
许富贵沉吟一下，心中想着：“如果单纯的那些黑料的话，虽然也能让这老王八低头，可这就完全把他得罪死了，以后大茂还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干活，可不能真的把他得罪死了。”
“这老王八脾气不行，不过有一点就是非常爱财，那些老玩意儿不能给他，我手里还有两个银锭子，十来块大洋，再加上那些黑料，估摸着就差不多了……”
许富贵心里盘算着。
“还没想好？！”
那老领导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直接出言打断了许富贵的念头。
“老领导，我给你说几个数字……您先回忆回忆，咱们再说其他的……”
许富贵也不多犹豫，直接笑着说道。
“四九年……五五……”
刚开始那位老领导还有点纳闷，明显是没有想到，但随着许富贵嘴里吐出一个个的数字，那老领导瞬间就动容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狰狞，皱着眉，看着许富贵说道：“许富贵，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是你空口无凭的，说出去谁也不会信！”
“而且你也知道这事儿不是给我干的？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连这种事儿都敢记！！”
许富贵无所谓的笑了笑，咧着一嘴大黄牙说道：“老领导您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这后半辈子也就图这一个活着了，你现在连让他给我养老送终的机会都不给，反正我是不怕了……”
“而且从始至终我就没见过那位领导，那些活都是直接跟着你干的，当然我既然敢
说出来，肯定是有证据的，墙壁肯定是不够的，但是去西北改造还是没问题的……”
许富贵的声音很低，不过语气倒是很坚决：“您先想想，想好了，咱们再继续谈……反正我是烂命一条……”
“好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老小子居然还有这个胆量！！”
老领导都被气笑了，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怕死了，可你儿子呢？他也不怕？”
“爸……”
许大茂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老子，一副还没活够的样子，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哼！没出息！老子我还真的能让你去死不成？！”
迎着许大茂惊恐的目光，许富贵没好气地心里暗骂。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是不舍得的……”
“不过……”
许富贵话锋一转，笑咪咪的说道：“您恐怕还不知道我这儿子结婚了吧？”
“结婚和这个事儿有什么关系？你是有孙子了？你跟你儿子都没了，我不信你那孙子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说起孙子，这话题就直接踩着了许富贵乃至许大茂的痛脚，俩人的心病就一直是这个。
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眼瞅着王正平孩子都能说话了，可娄晓娥的肚子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孙子倒是没有……”
许富贵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么一说，我也知道您肯定也不关心我儿子娶的媳妇儿是谁……”
“不过说出来你肯定就知道了，我家儿子的媳妇儿正是那位娄董的千金大小姐……”
“嗯？！娄半城的闺女？！”
老领导一听这话，人都傻了，无疑的看着眼前的父子两心理暗道，该不会是这两父子串通起来骗自己的吧！
怎么看，那位声名远扬的娄半城，也不会把闺女嫁给这样的货色啊！！
“这种事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也瞒不过您不是？”
许富贵呵呵的笑着。
老领导听了，转头看了一下许大茂。
许大茂也是点点头。
这下子老领导心中一跳，有些后悔了，有些后悔这么拿捏许富贵了，只是小小的一个转岗而已，又不是要一个工作名额，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为什么不帮人家办呢？！
“这王八蛋还真有本事！！娄半城怎么会跟他打上关系？！”
老领导现在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狐疑的问道：“你们家跟娄家关系不是谁那么好吧！？”
找工作这种小事情，对于那位大名鼎鼎的娄董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呀，哪怕他现在很低调了，也不是他们这些小角色能碰得起瓷的。
只要稍微透露一点，透露出具体的貌似他的姑爷。
但有的是人想帮那位娄董办事。
根本不用回来找他的！！
想到这里，老领导又死死的盯着许富贵。
“呵呵……人家是多大的人物，就我们家这点小事儿，我还真不想去麻烦这个亲家，你也知道，像这样的人家，关系越用越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家给得罪了……”
许富贵呵呵一笑，面不改色的说道。
说起来，自从结过婚之后，娄父都没有来过他们家，而许富贵他也没有上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