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不认识的人
……
“原来是这样。”
李主任也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种事发突然，那就没办法了。
谁能想到他们除了吃个饭都能碰到这样需要排队的事。
尤其是这段时间习惯了随来随吃，一下子对于这个要排队，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王正平却是撇了撇小李厨师，估摸着这一位心里还在骂他俩呢。
平时了谁也不过来，搞得他拿这么高的工资都有点心虚，这段时间连拿剩菜剩饭都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平时那真的是一点事儿没有，可是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就像今天这一下子要吃饭，就一个两个的全跑过来了，本来今天因为少两个人的缘故，这一伙人就已经够忙的了，一上午连个休息的空空也没有，还要帮你们做这些个小炒，简直没有天理了。
现在食堂里面窗子都是大开着的，冷风嗖嗖的往里灌，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包括这位小李厨师在内的后厨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头上都冒着虚汗，被食堂的柴火热的不行，也确实忙得厉害。
这样的情况下，心里骂两句也是正常的，毕竟王正平遇到这样的事儿，心里也会骂娘的。
谁也不是个道德圣人。
“要不咱们哥俩去外面吃一顿？这得等到啥时候啊？”
王正平转头看向了李主任，决定体谅体谅劳苦大众。
“在自己的食堂吃自己的东西肯定要放心一点，再说了，我吃咱们红星轧钢厂的食堂的次数也没几天了，要是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在食堂吃。”
李主任摇了摇头，有不同意见，最后又看一下小李厨师。
“杨厂长要的东西多吗？还有几个菜？”
“快了，快了。”
小李厨师下意识的点点头，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这俩人明显要有去外面吃的意思，这下子他说完了，肯定就不出去了。
不过谁让他嘴快呢，说都说完了，小李厨师随后掰着指头数了数，才说道：“就剩下三个了，都是小炒菜，快的很。”
“就是不知道你们要吃几个菜，就王主任还有李主任你们俩人吗？”
小李厨师又看着王正平他们问道。
“三四个菜的话还能等一等，那咱们今儿就这儿吃吧，也别去外面跑了……”
李主任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叮嘱了一句。
“就我们俩，你慢慢来就行，别着急，好好炒一炒。”
“成成成。”
小李厨师双手不住的在围裙上抹着，连连点头，看着王正平他们说道：“这厨房油烟怪大的，你们两位先去包间里等着吧，一会儿做好了，我给你们俩送过去就成。”
“也行，不着急啊，一定好好做，可不能因为我马上就要走了，就糊弄我，正平他可是还要干的。”
李主任点了点头，随后又叮嘱了一句。
“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要不好好做，这不是打我的招牌吗？！”
小李厨师有些无奈的笑笑。
本来他就是为了多吃两顿食堂的小炒菜，肯定不希望小李厨师单纯的为了赶进度而风风火火的炒。
味道差了的话，还不如在外面吃呢。
所以说现在外面的厨子大多也不给你好好炒。
毕竟是国营单位嘛，都是这个尿性。
尤其是现在在国营单位，一旦进去了，基本就相当于铁饭碗，除了自己作，基本没有开除的说法。
这一点北边的老毛子那边已经很明显了。
实话实说，本来沙俄时期的时候，他们都被称为帝国主义最薄弱的一环。
可是赤色革命爆发以后，短短两个五年计划之后，就迅速成为了两极之一，这副发展速度不可谓不恐怖。
而且在西方那边闹经济危机，行业大萧条，工人下岗的时候，北边的老毛子可以说是一点损失都没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工人几乎没有下岗的。
可是计划经济的弊端同样明显，在解决了温饱之后，就很难继续发展下去了。
而且就这个时代而言，北边那些毛子的普通产品的质量差也是出了名的，除了几个兄弟国家，其他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基本上没人会选择老毛子的产品……
因为大好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短短十几年的工夫，就能让一个国家产生脱胎换骨的影响，所以受北边老毛子的影响，我们现在几乎是走他们的老路。
一些臭毛病同样被学过来了，国营单位的人
视自己的工作是铁饭碗，心情不好的时候骂客人的都算是脾气好的了，打骂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现在但凡有点地位的领导们，宁愿在自己单位的小食堂吃饭，也不愿意去国营饭店伺候那些个厨师……
无他，体验感实在是太差了。
……
进入小食堂的包厢之后，李主任先是对王正平答应替他提供前期的物资，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菜还没上来呢，就先给自己灌了一杯。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直是王正平的领导的，结果现在成了敬酒的那一个了，可见真的是诚意满满。
“害，说那些干嘛，咱们到底还是一个单位的。”
王正平笑呵呵的，人家李主任都干了一杯了，他肯定也不能看着人家自己一个人在那喝，他也索性陪了一杯。
王正平的身体素质是极好的，新陈代谢也快，两三杯酒下肚，基本上都没什么反应。
等到菜上来之后，一瓶酒都被干完了，可见两人喝的有多猛。
“正平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歇歇，还是你们年轻人猛啊，喝的比我还多呢，一点反应也没有。”
稍微又喝了小半瓶之后，李主任靠在了椅子上，摆了摆手，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声音放的很大。
“呵呵……你看你，我说了不急，咱们慢慢来就成……”
王正平哈哈一笑，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不是为了感谢你吗？”
李主任现在声调都不稳了，嗓门儿时高时低的说道：“我是新官上任，别的方面我还真拿不出手，就这一点采购上面的事儿，还有点把戏，有那么点看头。”
“可这段时间东奔西跑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前我在这四九城能混得那么开，基本上还是靠着红星轧钢厂的名头，靠着他老李的名头，现在我说我出去了，当了个汽修厂的小厂长……”
“那些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态度都变了，都不拿我当回事儿了，以前随随便便张口就能拉下来的项目，结果现在好说歹说都拿不下来了……”
“你说说，这还能成吗？！”
李主任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对着王正平大吐苦水。
李主任前一段时间没有来红星轧钢厂，还真就是在忙活着这个事儿呢，可跑了这么长时间，成果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别看他现在好像升职了一样，可是以前那可是红星轧钢厂的，就红星轧钢厂这块招牌，拿出去也是能卖二两金子的，可一个小小的机修厂，那分量就轻的多了。
红星轧钢厂能管的单位是很多的，哪怕他是一个采购科的主任，但是除去下面单位，别人都是要给面子的。
可你去了机修厂，哪怕就是成了厂长了，也没办法管我了，那这样别人跟你交流的心态都会不一样……
李主任的这一步棋走的不能说不高明，毕竟，想往上爬，基层经验是少不得的。
俗话说的好，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基层经历是很关键的。
相比起红星轧钢厂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厂来说，机修厂也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基层了。
可你去了机修厂之后，别人不卖你面子也是实实在在的。
原本李主任抱着自己是升职了的想法，而且上面的关系还一点没动呢，别人应该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可是让李主任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以前听说过的事，还真的让他给碰上了。
这段时间也是实实在在的撞了好些南墙，好些闭门羹。
甚至让李主任回想起了以前在东北的时候，也是到处碰头，经常好长时间都打不开什么局面。
所以，王正平的答应帮他这个忙，李主任对于王正平的感激也确实是发自肺腑的。
甚至说菜还没有上呢，两人就干了一瓶了。
要不是王正平实诚一点，基本上都是跟李主任对半开的，那瓶酒李主任一个人就得灌进去大半瓶。
“主任，那现在机修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正平看向了李主任，好奇的问了一句。
“人员调动基本已经完成了，马上就能正儿八经的恢复工作了。”
李主任说道：“其实现在汽修厂也可以算是一个新单位了，上面的领导层几乎换了个大半，有好些不甘寂寞的，想继续往上走的，都趁着这个时候跑到机修厂来了……”
“正平，要不是你现在太年轻了，而且位置也不低，就是现在来了机修厂，也不可
能让你直接做厂长……不然我还真想推荐你过来试试呢……”
“这份工作还是很锻炼人的，尤其是干上个五六年以后，说不定我就回去了。”
李主任美滋滋的想着，要是等上个五六年回去以后，他也跟老李是一个级别的了。
以前但凡做出来点成绩，别人都拿李副厂长说事儿，觉得李副厂长才是最大的功臣，只是把这份业绩送给了李主任。
天知道李主任心里有多委屈，但他也没办法，他们一个是亲戚关系，不好拆台，另一个人家毕竟是领导，他总不能到处去说这玩意儿是他的功劳，李副厂长压根就没忙活什么吧……
这种事情相信等他们俩是同一级别的副厂长之后，这种声音会少很多。
“还是算了，我可搞不定那些……”
王正平摇了摇头：“这采购科的这几个人我就管不来了，还让我管那么大的厂子，我可没法……”
“你要是要东西呢，只要手里的钱管够，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至于去机修厂，那还是算了吧，我就在红星轧钢厂待的就挺好的。”
王正平可是知道这动荡马上就要来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就是李副厂长跟他说的，年底准备帮他提一提的事儿，王正平都有其他的想法。
之后的那几年里面，爬的位置越高就越引人注目，越容易受到打击。
未来的时间还长着呢，没必要为了这一点眼前的利益，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
听到王正平这个话，李主任的眉心一皱，趁着酒劲儿，下意识的就要跟王正平说教说教。
可转念一想，还是想到了王正平帮了他的大忙，现在自己还在感谢人家呢，难听的话说多了也不好。
随即李主任又小小的抿了一口酒，把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两个人喝酒，暖场面都是一个问题，吃饱喝足之后，王正平他们俩也散了。
王正平在拒绝了李主任邀请一起喝茶解酒的建议之后，索性慢慢悠悠的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快进到巷子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好像有在叫他。
王正平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女人，正往这边跑呢。
不认识啊……
王正平看了看前面，前面倒是还有其他人，看来不是交自己的。
所以王正平就继续走。
因为喝过酒，又不太着急的缘故，王正平走路的速度是很慢的，没一会儿，就被人家给追上来了。
“王正平同志，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那个人一把直接就把他给拉住了，还有一些埋怨的说道。
“嗯？？？”
王正平看了她一眼，满头的问号，心说你那么远叫我，就我这个耳力都听得迷迷糊糊的，靠过来之后反而不叫了，谁知道你是在叫我啊！
而且再者说了，我认识你吗？
王正平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位同志，我认识你吗？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那个看起来足足有四十来岁的穿着工装的女人很自来熟的样子。
“？？？？”
“这话从何说起呀？”
王正平有些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