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果然啊
……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这小子是在哄我呢！？”
杨厂长没有那么好哄，一脸怀疑的看着王正平。
照他的理解，王正平很大程度上是在叫委屈，要是王正平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可怜的话，日子也过不起来呀。
尤其是那些东西，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珍贵的话，那老李怎么可能一样一样的，送了那么多人呢？
就是因为王正平提供的，这些特殊的“武器”，就是杨厂长跟他在交锋的时候，偶尔都会陷入劣势之中。
王正平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掐灭了，笑呵呵的说道：“那当然是真的了，杨厂长你也知道，那些东西效果这么好，怎么可能大批量的出现？？要是真的大量出现了，那我也控制不住不是？！”
“这话倒是说的有点道理……”
杨厂长默默的点了点头，心说：“这东西效果到底是好，也不知道这王正平哪儿弄来的，这老李真是运气够好的，白捡了这么一个大将！！”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王正平的存在，他是能死死的打压住李副厂长的。
毕竟论关系，两人背后都有，在抛开关系的影响之外，他一个正职压一个副职厂长还是轻轻松松的。
但就是王正平提供的这些东西，让很多人误以为，这玩意儿就是老李自己手里的。
那些人虽然不可能卖多大的力气帮李副厂长，但是那些人的存在，总归是一些威胁，搞得他也不能全力出手。
所以说，杨厂长心里真的蛮纠结的，相比起李副厂长心里头只有后悔，只有懊恼来说，杨厂长的心情就要复杂的多了。
一方面王正平的出走，确实给红星轧钢厂的后勤部门，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毕竟后勤部虽然是李副厂长管的，但他平时招待一下上面的领导，还有别的兄弟单位的客人，也是要从里面拿东西的。
王正平掌管采购科以前和以后的区别，杨厂长还是能很轻松的分辨得出来的。
别的先不说了，就是特殊情况的那几年，有王正平在，其他单位他也去参观过，别人招待他的，那是什么歪瓜裂水！？
那些玩意儿放在红星轧钢厂里，根本上不得台面。
而他在红星轧钢厂招待别人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没办法，手里有东西就是这么有底气。
可现在，王正平一走，采购科弄回来的好东西肯定就少了，招待别人的标准，肯定也要下降一个台阶！
这种东西说差一点，是关乎他老杨的脸面，他这个大厂长的脸面的，再往高了说，那也会影响到红星轧钢厂整体的形象的！！
可是王正平又实实在在只是李副厂长手底下的人，他老杨可管不了多少……
所以说王正平走了以后，带来的影响不亚于断了李副厂长的一条胳膊，还是右胳膊！！
杨厂长抿抿嘴，无奈的摇摇头，把心里面的杂乱的思绪甩了出去。
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不管好的坏的事情，反正已经成了定局了。
再多想也没什么意义了。
哪怕之后王正平就是再回来，估摸着不是老李，就是他给人家让位了……
那样就更没什么可以想的了。
一想想，心里面还隐隐有点抽搐。
毕竟王正平二十来岁的年纪，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他实力实在出色，而且还是局势不太稳固的今天，要是等以后和平年代了，真正社会进入了和平发展的阶段，那想往上爬，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当然了，少数特殊的人就不用说了。
人家可是手拿原始股的存在，放在古代里，那是可以裂土封王的……
是真的没有可比性。
“厂长，您这边还有什么安排吗？”
又闲扯淡了一阵之后，王正平也准备告辞了。
这一天天的，就和这些人扯淡了。
不开玩笑的说，我眼瞅着都不是红星轧钢厂的人了，也没必要这么伺候你了。
“事情倒是没有了。”
看着越发随意的王正平，杨厂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后问了一句：“工作什么的你都交接完了？”
“差不多了，其实谢副主任那边都知道，我的工作撂下以后，他很快也能上手。”
王正平点了点头，解释说道。
“你下面的那个谢副科长？”
杨厂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老李和王正平他们已经安排好
了呀，王正平走了以后，大概率就是那个谢副科长，接手采购科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这个谢副科长，有没有王正平三分之一的本事，要是有了，他也能多少松口气。
不至于说王正平走了，红星轧钢厂的后勤部，采购科就直接瘫痪了。
“……诶，王正平同志，你先别急着走啊，先等等……”
看着王正比起身要离开了，杨厂长赶忙又把他叫住。
“嗯？？？？”
王正平回过头，有些好奇的看着杨厂长。
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刚刚坐了老半天也不说，现在自己要走了，他又被叫住。
“厂长，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吩咐吧，咱们也不是什么生人了，有事儿吩咐了，我肯定给你办！！”
王正平这话说的叫一个漂亮。
当然了，话说归说，做不做的，就要看杨厂长到底是什么事儿了，就要看付出的代价怎么样，他的心情怎么样了。
毕竟我答应了，但不等于要给你干呀……
“那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杨厂长也是点点头，刚刚的尴尬自然是他伪装出来的，当了这么多年厂长了，这一点脸皮还是有的。
“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就是说你以后弄到点什么好东西，你记着给我留一份就是了，你放心，我也不让你吃亏，老李那边给你什么价钱，我还是知道的，到时候我给你双倍……”
杨厂长看着王正平的脸色有点纠结，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我要的东西也不多，肯定没有老李的多。”
王正平刚刚在杨厂长要给他双倍价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毕竟老李那边给的确实已经不少了，而相比起李副厂长，几乎是明目张胆的贪污，杨厂长的动作也就要收敛的多了。
对于这些好东西，无论是李副厂长还是杨厂长，都是来者不拒的。
明着贪污的李副厂长都只给那些，杨厂长这样“高风亮节”的，居然肯给翻倍的价钱……
怎么想都有问题。
当然了，要是跟杨厂长说的，要的少，只是自用的话，那就可信多了。
看到可靠以后，王正平也是，马上显现出一副笑脸来。
“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能不信您吗？”
“你就放心吧，后面有什么东西过来，我肯定先问您这边，您这边拿完了，我再给李厂长那边送过去……”
王正平态度那叫一个好，把客户就是上帝，这句话简直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正平的这一番话，把他在杨厂长心里面的滤镜都打了个粉碎，连用万能胶都粘合不起来了。
“……”
杨厂长死死的看着王正平，心里头有万语千言，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实在是王正平的这一番话，对于这个时代还比较单纯的他来说，无异于降维打击。
杨厂长有些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不知道王正平是怎么说出来这种话的。
以前仅有的那一点滤镜也都没有了。
人，是怎么做到变脸可以变得这么快？
杨厂长对此很是费解。
不过，王正平的一番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那咱们就这样了，厂长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找我就是了，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忙……”
王正平最后说了一句，就起身告辞了。
杨厂长到最后，还是给王正平手里塞了一两瓶酒，烟这东西说着的，他没有多少，但是酒还是有不少好的。
一个人，尤其是在四九城这块地方混的，你年轻的时候可以不喝酒，但是上了年纪，很少有不喝的了。
哪怕是表现出来的，你也得喝！！
……
……
“诶，正平……”
王正平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走呢，背后突然来了一句叫他的声音。
“嗯？康厂长，您怎么来了？”
王正平扭过头，好奇地看着这位康副厂长，他可是好久不过来了。
以前亏的周启云还一直说，要他照顾自己呢，结果到了红星轧钢厂以后，这位康副厂长，是十天半个月也不露一回面，哪怕是开会说事情，他也基本上不怎么发言。
别说照顾王正平了，单单是从王正平这儿拿东西的次数就不少……
这倒成了王正平照顾康副厂长了……
搞到最后，王正平还欠了周启云一个人情
，虽说周启云欠他的更多，但这个事儿搞得还是有点无语的。
明明没收到什么好处，还搭进去一个人情。
但是这种事王正平又没办法直接说出去，毕竟人家周启云这也是好心，让自己的老领导照顾一下王正平，他也是卖了一个人情的。
哪怕在所有人看来，康有为一个副厂长，照顾王正平一个科长，都怎么是绰绰有余的。
但让王正平心里面吐槽的是，明明是他才是找别人的那个！！
但是偏偏这个事儿，又没办法让我出说！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你这跑的可是够快的，我之前去采购科找你也没找到，听到你去了老李那儿，我又去老李那儿找，又没追到你，说你来了老杨那儿，结果我在那儿等了半天，没等到你，刚刚又碰见老杨才说你已经出来了，快走了……”
康副厂长有些无奈的看着王正平，嘴里大喘着气。
从这一点，王正平就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谎，他是一直在追自己的。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正平愣了一下，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这好端端的，过来找我干什么？！
难道你也是想要那些好酒？
王正平不禁有些沉默了，这一个个的，他走以前，好像谁都能拿捏他一样，谁都不在乎这个东西，也从来没跟他说过，现在要走了，一个个就马上追上来了，死活都要他的一个保证。
“呵呵……有件事儿我想着要不要告诉你呢，不过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你。”
康副厂长微微的笑了笑，看着王正平，脸上还有一些纠结的意思。
“有什么话您就说呗……”
王正平这会儿已经差不多能确定了，肯定是为了那件事儿呗，肯定是为了他手里的那点酒呗……
不然，那还能有什么事儿，是不好开口的？！
王正平这会儿也躺平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干，已经许诺下那么多人的了，也不差这位康副厂长了。
弯弯绕绕的关系太多，谁也不知道这位后面以后还要打什么交道。
甚至相比起杨厂长，还有李副厂长来说，和这位打交道的次数可能更多。
毕竟前面的两人，基本上前半辈子都扎根在了红星轧钢厂，对外面的东西是没什么发展的，认识的，也无非是跟上面的领导。
可是只有一个康副厂长就不一样了，人家是从部队里出来的，现在部队里面的人是极多的，一个个都散落在各行各业里面。
所以论起人脉关系来说，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是完全没办法跟康副厂长，没道理，他们两人都帮了，反而不帮眼前的这个康副厂长。
可是康副厂长嘴里，下面吐出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我之前不是听老李说过吗？说一直想给你找机会，往上提一提提上一级……”
“后来因为厂里，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一大堆，这个事儿就给吹了，搞了这么多天，也没办成什么……”
“嗯？？？？？？”
听到这儿，王正平已经隐隐明白康副厂长要说什么了！！
果然啊，他就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钓到一个食品厂当副厂长去呢！！
哪怕食品厂再小，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国营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