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此话怎讲
仿佛事情到了关键节点,秦宝田觉得即便开席,大家也没心思吃饭饮酒。
整个包间里,十几口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姜贵乾运笔作画。
首先,姜贵乾按照他的记忆画了一张少年头像,一旁的秦延诺说:“我见到的那位年轻男子与画像上的少年长的很像!”
接下来,姜贵乾按照秦延诺的描述,画了一张青年男子的画像!
秦延良将三张画像按照少年、青年、中年的顺序,一字排开挂在包间内靠北一侧的屏风上,如此安排,便于两桌酒席的客人都能看到!
秦延良帮着姜贵乾整理好画板和笔墨纸张,为了表示对姜贵乾的尊重,特意安排姜贵乾挨着董先鸣就坐。
姜贵乾一再推辞,秦宝田解释道:“今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不讲究什么父子不同席、母女不同席的礼节了,细分起来,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挨着姑父坐,没有谁挑你的理!”
待姜贵乾坐定,秦延良恭声道:“姑父,姑姑,现在可以开席了吧?我们边吃边谈!”
秦宝田一家这些年在临安开粮庄,生意很好,挣了不少银两,妹妹一家来临安,可谓贵客,理应盛情款待。
两桌酒席的规格很高,按照生鲜荤素甜咸酸的口味搭配菜品。
大家寒暄问暖,说了许多诸如想念的真心话,三张画像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大家谈论的话题主要围绕着画像展开。
姜贵乾是县衙的画师,秦延良是县衙的捕快,还有一个不公开的身份,皇城司的逻卒。按照画像找人,对于他两人来说,相当于破案,是他们的专行。
秦氏不明白,既然已经按照她说的画出梦中道士的画像,却为何又画了另外两张?莫非另外两张是道士的两个孩子的画像?
秦氏转念一想,道士是出家人,怎么会有孩子,而且还是两个?
这个疑惑让秦氏无法静下心来与兄嫂一家人叙说家常,秦氏顾不上晚辈如何看待她,疑惑道:“我梦到的是一位道士,道士怎么会有孩子?”
董纭虽然不在县衙,但作为生意人,见多识广,闻听母亲的话,抢先道:“娘,这三张画像兴许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年龄阶段所具有的相貌,又兴许是三个人,而这位中年道士与青年、少年兴许是父子关系,也兴许是叔伯叔侄关系。”
秦氏一脸的诧异。
姜贵乾与秦延良几乎同时用惊奇的眼光望着董纭。
两人的目光让董纭有些不自在,董纭问:“我说的不对吗?为何要这样看着我?就算你俩在县衙当差,也不带这样看人、笑话人。”
秦延良赶忙纠正道:“表兄,我俩是佩服你,怎么会笑话你?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仁和县县衙的刘捕头也未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说出如此在理话。佩服!实在是让人佩服!”
秦延良本想依据他几年来办案的经验说出他的想法,董纭一席话,让秦延良变得有些不自信,当着姜贵乾的面,他又不好意思把心里话说出来。
董纭颇为得意,“感情不是笑话我?”
“不是!”
“我与贵乾兄对你是真佩服,而不是奉承。”
一问一答中,董纭有些飘飘然。
秦氏开言道:“纭儿的话虽然在理,但他毕竟是倒腾药材的药贩子,论找人,怎比上你们在县衙当差的!”
秦延良说:“姑,让表兄说下去!”
见延良执意坚持,秦氏吩咐道:“纭儿,既然你表弟这样高看你,你就接着说吧。”
董纭饮了口茶,“这三张画像是一个人在不同年龄阶段的相貌,还有可能是三个人,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少年青年是中年道士的两个儿子。道士结婚生子后因为某种缘故半路出家,他们是父子关系,并不违背常理。娘,这样说,你能听懂吗?”
秦氏恍然大悟,嘴角掠过一丝笑容,“能懂!”
秦宝田点头赞同,“纭儿说的有道理,有半路出家的和尚,当然也有半路出家的道士。”
见大家都认可自己的说法,董纭来了精神,“三个人可能是父子关系,也可能是伯侄叔侄关系。”
董纭将视线转向父亲,“爹,玉泉道观的高栋长得像不像高道长?”
董先鸣说:“他俩是亲叔侄关系,当然像!”
董纭语气郑重,“所以说,少年和青年有可能喊这个道士一声爹,也有可能这个道士一直没有结婚,就像玉泉观的高道长!”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秦延良原本就挨着董纭就坐,他伸出拳头朝董纭肩头就是一拳,称赞道:“表兄,你行啊,我看你不用做药才生意了,来县衙当差,我们表兄弟俩联手破上几起大案,捕头以下的兄弟就会高看我们一眼,虽然升不了官儿,但可以领到赏银。”
姜贵乾附和道:“延良弟说的对,县令彭立青是我表兄,表兄赏罚分明,在县衙靠本事吃饭,不吃亏!”
董纭摇头,“我才不呢!一年倒腾几趟药材,就够吃够喝,来县衙受约束,我不适应。”
用现在的话来说,秦延良是忧国忧民的热血青年,听董纭一席话,颇为失望,慨叹道:“临安城看上去一片繁荣,其实危机四伏,表兄如果放下个人私利,给大宋江山出一份力,……”
感觉再说下去,会让在座的人以为只有自己高大上,董纭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姜贵乾了解秦延良,知道秦延良又在忧国忧民了,赶忙示意秦延良喝茶,顺势冲秦延诺问:“诺姐,你说的这位青年,是现在见过还是以前见过?”
延诺说:“现在,几天前,这个人还去我们家药堂买过药!”
姜贵乾点了点头,冲董纭说:“纭兄,你说的都在理,但是还有一种情形你没想到,少年和青年原本就是一个人,而不是你说的兄弟俩。”
董纭还沉浸在方才的得意中,姜贵乾的话犹如泼了一点冷水,问:“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