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不了解他
自然灾害时常会发生,干旱、洪涝、地震……年年都可以说是灾年,只不过遭的灾不一样。
在秦国,如果发生灾害,一般由当地官府负责救助,中央基本不会调派支援。
赵昌已经在秦王这里有了一条特别通行的vip通道,申请见面完全不会受到阻拦。
今天,赵昌被接引的林带路看见了清闲的秦王。
哇哦,八百年难得一见啊。他竟然没有工作,而是正在赏景。
秦王看着他,问:“又有什么大事?”
赵昌觉得这时候谈正事是不是有点不妥当?好不容易解锁某人的新形象诶。
“您休息完了吗?”赵昌像个监工,礼貌询问。
秦王移开视线,不再看赵昌,而是望向不远处的树,说:“没有。”
赵昌像没听到,径直道:“父亲,我刚才有一个想法。”
没有也没关系。现在您的休息时间结束辣!
秦王轻笑两声。不做阻拦,让赵昌继续说。
赵昌道:“三署的郎官们现在可以考秦律,但他们最终还是要外放治理一方的。学秦律有固定的书,学治理是不是也要成一部书才好呢?”
秦王说:“各地黔首不同,官吏不同,可遇的事千千万,谁才能编撰通用的书籍?”
别想太美了,我手里没这种人才。弄不了,没必要。他们好好学秦律,就能知道怎么处理了。
“哦……”赵昌想了想,又问,“那教他们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官,这个能成吗?”
“为官之道,三署什么时候断绝过教导?”
虽然确实不算有固定的成书,嗯,以后可以考虑一下。
赵昌接连被否认,不气馁,思索,最后问:“如果治民难立通行之策,为官也有惯例的教导,那……治灾总没有了吧?”
秦王沉思,给出回应:“嗯。”
赵昌便高兴说:“就是这样啊,父亲,他们身为地方未来的主政,怎么能不会治灾呢?”
他开始掰扯自己的思路:“不如请人梳理一部治灾全书,治水治旱,需要注意什么,需要准备什么,或者再写一些来临的征兆,又或者总结灾后会引发的问题……这样一看,可写的有很多啊。”
赵昌认为,可以现在先想办法做出官吏版的应对灾难手册,以后再找机会修改,发行民用版。
当前没有预知天灾的条件,他唯一能着手的地方就是如何去面对天灾。
他觉得总结经验很有必要,集结更多人的经历与智慧,准备这样一本书,哪怕只能起到一点点作用也已经足够,或许未来就能因此多活下来一些人。
秦王觉得这主意还行,比较实用,就顺嘴问:“你认为谁可以总领?”
赵昌理直气壮答:“我不知道。”
他已经没有可以用的闲人了,也不知道应该推荐谁。赵昌刚想到这件事就来找他了。
剩下的后续赵昌不想碰。他感觉自己已经够忙了,也许以后还会更忙,能不负责的事,最好就让别人干。
秦王被这回答弄得懵了一下,才想起来面前的不是大臣爱卿,笑了笑:“你倒是敢答。”
都问到头上了,别人还真不敢这么说。
“您是我父亲啊,我有什么不敢回答的呢?”赵昌笑得比秦王灿烂多了。
嗨呀,要用谁你就自己考虑呗,你比我懂。我信你。
“……成日说些巧言。”秦王瞥他。
赵昌惊讶:“啊?真的吗?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啊,这也算巧言吗?”
啧啧,这就受不了了?看来还得练呐。加大力度,加大力度。
秦王骂一句:“臭小子。”
“原来父亲不喜欢吗?唉,以后我会注意的。”赵昌低落地垂头。
没想到他突然感觉头顶被拍了拍,听到秦王一句:“你还是闭嘴吧。”
嗯?没想到手感还不错。
秦王不自觉揪了一下赵昌系起来的一缕头发。
被揪一下,赵昌条件反射后退两步,只留秦王手掌空悬。
呔!大恶人!安敢乱我发型!
如果他不躲根本没事,摸一把就算了,他这一躲,秦王的逆反心理就噌噌地往上冒。
“过来。”秦王命令道。
赵昌:……
我错了。今天不该来找你的,我也不该在这里说事的,这就是我的报
应,是我的报应啊!
“哦。”他很没骨气地凑到秦王手掌下。
摸摸摸,你就摸吧,呵,谁怕谁。
总有一天,我必摸回来!赵昌立下雄心壮志。
秦王不知道这崽子心里倒反天罡,他只揉了一把儿子的脑袋瓜,说:“回去写一份上奏,阐明原因用处,再把你认为治灾应梳理的事项全部列给我看。”
“哦。”
“行了,快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秦王挥袖赶人。
啧,可恶的老头。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心里一点也不爽是怎么回事?
等等,我怎么又领了一个任务?
赵昌停住脚步。
……恼了。
不行,我也要去摸摸别人的头。
赵昌离开之后就往养鸡场去。
——
韩非与彭仓再次聊天中。
虽然需要定下新的法律条文,但韩非认为这事简简单单,大纲已经拟完了,等商量具体的奖惩,最后再等待批复就好。
他现在选择把话题往二公子身上引。
他对彭仓的第一印象不错。韩非口齿不够伶俐,讲话较慢,但刚见面时彭仓没有露出不耐与异样。再配合赵昌身边人的加成,彭仓轻松博得了韩非的初始好感。
“我曾与,公子昌交谈,因此听闻您。”韩非编起他从前单方面认识彭仓的原因。
彭仓惊喜。诶,原来公子向他夸过我吗?
“能得到公子的夸赞是我的荣幸。”彭仓表面谦逊,实则骄傲地说。
韩非一个沉默,为彭仓这种“我绝对是被夸了”的自信。
这些天下来,他已经看透了彭仓是“二公子吹”的本质,但这人原来还可以更无脑一点。
二公子和他之间的这种关系,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不合理。
“公子昌曾向我言,您有缺陷。”韩非道。
彭仓变得深沉,认真思索点头:“嗯,确实,公子说得对。”
韩非:?我还没说你缺点是什么啊,你在赞同什么东西?
彭仓问:“客卿为什么总是说起公子呢?我们谈论其余事情不好吗?”
韩非没啥意见。他感觉今天开错头了,如果继续聊二公子,他一定会被彭仓无语到。
“……好。”韩非说。
彭仓却突然袭击:“公子曾向我言,您有缺陷。”
韩非脸色微变,脑海瞬间闪过当初那句扎在心上的“您真的是为了韩国吗?”,以及为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数个夜晚。
有点心理阴影。
彭仓笑了,说:“您不了解公子。他不会对您讲我的不好,但也不会向我谈您的不是。”
韩非无法回答。他当然不了解赵昌,满打满算,他们也不过见了五面。
“现在您想了解公子,又是为了什么呢?”彭仓好奇,传教的心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