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有点像李斯
张良在离开之后再次随手捏了一个假身份深居简出，并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培养鸣。
代理人起码要有基本的智商，最初应该先教他对待各类问题的态度……
在他展开培训计划的时候，他安排的找人小分队也没闲着，到处奔波，寻找愿意反秦的人。
可惜的是，忙活了一段时间，暂时没有合适人选进入他的视线。
按照张良的筛选目标，要寻找身在异国他乡的秦人，这个秦人应当以负面原因逃离本土，当前的生活条件也不应该太好，有一定的身体素质，且受教育程度不高。
一个一个条件列下来，张良发觉，虽然这样找到的秦人确实不喜欢秦国，但他们大部分是在畏惧，而非痛恨，甚至有的反而更讨厌现在的生活。他们也没有足够优越的身体天赋。
因此，张良至今没有往团队里增添核心人员。
知道他目标的人越少越好。其他大部分仆从，只是在按照被拆解的命令办事。
“遇到有所怀疑但无法确认的内容，你就委婉拒绝，记住对方的表现，回来将它转述给我。”张良要先保证鸣的记忆力和观察力。
他最近在斟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认为，那位曾经拜师荀卿的公子非是什么样的人？”
——
“你之前说，你不是粮商。”成叶道。
金反问：“攒粮食与粮商有什么关系？现在粮食多重要，我不攒一点，我心里发慌。”
成叶一直相信一个原则，当他发现金藏起来的东西时，金一定已经在其他地方藏了许许多多类似的东西。
“你在卖。”成叶说。
这还是攒粮食吗？
“啊对，好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金摆了起来，“大家都在卖啊。”
成叶对他说：“可以借我用用吗？”
“你说的这个借……是有借不还的借吗？”
这还能叫借？
“是的。”成叶点头。
金心中没别的想法，他都要习惯了：“你又想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屯留，也不是秦国。”
“这里的路太烂了。”成叶说。
“你要用我的粮，修赵国的路？”
成叶坚决否认：“马上就是秦国的路了。”
你的粮就是我的粮，别分得那么开嘛。
“不行，这里剩的大部分都是老弱，能修什么路，修到后年都修不完。”
“我们只修今年冬天，剩下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成叶一脸正直。
这操作他是跟戴风学的。当初闹饥荒时，戴风开了粮仓，灾民领粮就得干活，然后他们把屯留的路翻新了一遍，还顺便挖了条小渠。
金仰天无语：“就你事多！你想修，他们还不一定领情，谁来管，谁来发，谁来监督……这些难道你也要一手包揽吗？”
成叶看着自己的拳头，说：“县令他们领情的。”
金：……
“你知道吗？我只是坑骗别人的钱，但你做的事情，比我要过分得多。”
成叶充耳不闻，而是问：“你同意了吗？”
“……同意了。”
——
张良时常想到曾经韩王说的话。
想到韩王提过的韩非。
单枪匹马搞事会很累，如果能有人里应外合，可以轻松许多。
但张良仍在思索，要不要相信韩王。
那时他是认真的吗？还是说，那时他就有心依附秦国？他所言到底是无心之语还是刻意为之？
就算韩非真的也是潜藏的造反人员，他靠什么隐藏到现在？
“他，我对他不太了解。”鸣无法回答张良的疑问。
韩非在韩国很自闭，鲜少与人交流，大多数时间都在家中写他的著作。
张良说：“我想，这里应该继续搜寻，但也不要放弃在咸阳的力量。未来，我希望你去探查情况，确认他是不是我们的同伴。”
张良肯定不会亲自去的。他不仅不去，还要多给自己挖几个藏身的坑。正所谓狡兔三窟，苟之一道，就要深入贯彻。
“不比这里，咸阳危险重重，如果你学不会谨慎，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他在这里惦记着韩非，千里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惦记着韩非。
此人正是解封的赵昌。
赵昌出来之后，为甘罗
翻倍加了几份新稿要求，并亲切询问内鬼是谁。
甘罗没有确切证据，但据他猜测，八成是韩非干的。
他一点同事爱都没有，直接把心中的答案甩了出来：“这件事我之前与客卿讨论得最多，也许他能知道详情。”
停了一下，甘罗补充一句免责声明：“这是我的猜想。”
工作都加倍了，这我接受，但剩下的事可就与我无关了哈。
“我知道了。”赵昌磨刀霍霍向韩非。
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我。
赵昌把人堵在下班路上。
不待他张口，韩非表情怔忪，像是没有想到两人会在这时相见。
两人对视一会，赵昌问：“您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吗？”
韩非默然不语。
赵昌道：“你真的希望我变成怀疑一切、心中只有权势的人吗？”
韩非想了想，说：“……不是。”
理想主义者会相互吸引。韩非虽然看起来很现实，但心里有理想的引子。如果赵昌是极度理性的，反而无法让韩非对他敞开心扉。
“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您尚且放不下曾经的韩王，又怎么能让我放下我的亲人？”赵昌皱眉看着韩非。
你在用这件事试探我？
无论赵昌如何选择，要么像秦王说的那样“假装不知道”，作戏表演，要么点破事实，直接反对……韩非都能够接受。
但赵昌的选择，决定了韩非之后会以什么方式对待他。
赵昌想骂人，笑了出来：“从前我说您写出的那些言论像廷尉所作，现在一看，好像有些道理。
“您与廷尉，确实相似。”
真不愧是师兄弟，干起事来都损损的。
韩非的脸色变得像吃了＊一样。
“不是的。”他解释说，“我……我本没有，多余的想法，之后我才发现……”
韩非说着，却觉得解释都是徒劳。
在他与赵昌之前的每一次重要交流中，交流能起到作用，是因为两人最终达成共识：行动会反映内心。
韩非说自己没别的想法，但他干的事好像不太合理。
“唉……我相信您的话。一时只关注表象很正常，事后回顾发现问题也很正常。时刻认清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韩非沉默一会，说：“抱歉。”
是我的问题。
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有些逃避见到赵昌。
“你们果然还是不太一样。”赵昌沉思，得出结论。
韩非：。
能别提他了吗？很扫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