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为啥不告诉我

赵昌把这事先转交上去,请他们在咸阳查人,他又联系扶苏,希望扶苏看好韩安,等到人伤好一些,就带人回咸阳。

扶苏收好信,思索:“要保护他吗?”

为什么昌不写明原因呢?这不是他的风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扶苏不能确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和韩茂一起商量:“如果他身上还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你认为是哪里?”

“也许名单有错误。”韩茂道。

扶苏沉思:“可是,那是整整两箱记录啊……”

“记录得越多,造假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在许许多多真实姓名中掺杂一两个虚假的,就算被发现,这甚至可以推脱说是自己一时疏忽。”韩茂想了想,说。

扶苏想赞同他,思维不禁往被韩王修改的记录上发散。

被修改的是谁?

“……不对。”扶苏抓到了盲点,“这不值得昌隐瞒。他要隐瞒的事情,一定与我有关。”

一眼看透。总是瞒着我,有意思吗?

如果是普通的错误,昌肯定会直接告诉我,为了节省时间精力,他还有很大可能让我找县令郡守出力进行审问,想办法先找出真正答案。

他就是这样,能用到人的时候,谁都不肯放过。

但昌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就说明这件事又牵扯到我了。

我和韩王之间的关联,我与韩人之间的关联,能够行刺的……

扶苏攥紧手中的信:“被改的是他。”

那个曾经在屯留待过的人。

所以昌才不想告诉我,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扶苏皱眉,只恨现在赵昌不在他面前,不然他就要忍不住敲人脑袋出气了。

好好好,所以线索就在我身边!

韩茂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被改的是谁?

扶苏“嘭”地把信拍在案上,起身,道:“走。我要去问问,他是什么居心。”

“等等,长公子,等一等。”韩茂起身追上,却怎么拦都拦不住,“请等等啊。”

你怎么这么急啊!

扶苏带着一堆侍卫就闯进韩安休息的房间。

恰巧这时候韩安正在吃药。连肝两大箱木简,铁打的身体都得休息,何况他本身就有伤。

韩安挂着苍白的脸色,对扶苏打招呼。

扶苏心中叹气,熄了质问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韩安都是实实在在拿命肝的。如果恢复不好,他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也许,这才是昌不告诉我的原因吗?

“您还记得屯留吗?”他问。

韩安道:“记得。”

这不就是你出事的地方吗?收到消息时我都要吓死了。嗯?你身后跟的那群人怎么也进来了?

“您为什么要隐瞒在屯留行刺我的凶手?”

侍卫隐隐向前压迫。

“啊?”韩安呆若木鸡。

你说什么?

我干什么了?

扶苏不满:“直到这时,您还要骗我吗?您真的不知道那位被通缉的陈平与您有什么关系吗?”

韩安要晕过去了,他觉得身上被扣了一口巨大无比的锅。

我是清白的啊!

那个长相白净、身体瘦弱、面如好妇的男青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韩安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和嫌疑人扯上关系,坚定道:“有秦王的侍从作证,我从未与那人有过……”

从未与……

隐隐有些画面从脑海划过,韩安沉默。

怪了,我好像、好像还真的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啊!

韩安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日啊,有人污蔑我的清白!

韩安隐怒道:“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与他也仅仅见过一面,除此之外的时间我一直在为秦王做事。”

你信他?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这么忠诚!

扶苏发现自己诈到大的了,于是犹豫地复述:“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情绪由真实转为虚假,扶苏的演技还不算过关,但韩安一时无法分心察觉现在出现的瑕疵。

韩安忙道:“我不知道,在韩国……之前我没有见过他。他那时突然来找我,竟然没有让守卫通传姓名,而是带了一枚章……”

完了,那章长啥

样来着,我当时为什么会见他?

陈平……平?平!

那章好像是父王刻过的纹章?还是相邦平刻过的纹章?我一定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他和那位相邦有关系吗?

“他是不是,从前相邦的?是不是非、客卿他……”

扶苏无法回应这句话,板着脸道:“你现在所说的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告诉我们,我不敢相信你。你还是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他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

留下一个韩安又悔又恨。悔恨完,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离开的扶苏则觉得信息量过大,让人对韩王严加看管。

事情很严重啊,难道这就是昌不告诉我的原因吗?

韩茂也懵了,对沉默的扶苏辩解道:“与客卿不会有什么关系的,他一向少与人交往……”

他明明是社恐死宅,怎么可能搞那档子事。

扶苏沉痛叹气,说:“我愿意相信你的清白,其余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不然我也要让人把你看管起来,省得你通风报信。

但昌和父王到底知不知道啊……

扶苏纠结得很,最后还是决定互通情报,并在末尾对老弟提出严正谴责。

你看看,我对你那么坦诚,你干什么瞒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赵昌收到回信,表示下次一定。

“推进度还是得靠韩王啊。”赵昌感叹。

其他韩人好像很有义气的样子。能从外貌描述中辨认出这是张良的韩人并不算多,但能发觉不对的韩人口风都挺紧,不曾多说什么。

赵昌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指出真身,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现在好了,这俩是真见过面,但居然只见了一面?

难道是因为他看透了韩王的本性,所以不再对人抱希望吗?

那个陈,该不会取的就是陈县的“陈”吧。如果他们是在陈县见过,见面之后不久,张良去了屯留。他还会回去吗?

算了算了,这种事果然应该让老头来考虑,全都丢给他。

赵昌不久前刚接到秦王的要求,问他会怎么对待邯郸的那群人。赵昌想了一段时间,还没有给出正式的回复。

刚好借此把自己的想法写上,然后在末尾附上扶苏的收获,把所有事都甩出去。

他认为自己现在的重点不该放到这上面,他更关注接下来赵地的治理。希望赵国的荒凉再给点力,把秦国的人才储备吸到红线。

这样他才有理由在生源扩招方面伸出试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