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耗材
“托——尼——”
一个20多岁的女工程师紧紧抱住托尼的身体。
“不！我的托尼，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这是什么情况？”
马修一脸懵逼，“托尼和露娜博士……？”
“露娜博士，你别压着托尼，你看他呼吸都都不顺畅了。”一旁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咳咳……呼……呼……”
露娜傲人的娇躯险些让托尼窒息，听到旁人的提醒后，露娜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赶紧起身。
没有那如负重释的压迫，托尼的脸很快由紫色恢复成正常的红润。
马修注意到，这货非但没有任何难受的表情，反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噢，达令，你没事吧？”露娜心疼地帮托尼擦拭脸上的汗水，“你的身体是那么地强壮……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我只是——”
“露娜博士。”
马修打断道，“我们应该尽快将他抬回定居点，托尼需要医治，耽误最佳治疗时间就麻烦了，烦请你不要挡在前面。”
“对不起！对不起！”
露娜尴尬极了。
“麻烦您和几位先生了，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还望大家谅解……”
马修微微点头，随后便和另外几人抬着托尼这个260磅的壮汉往定居点走。
在前往定居点的路上，托尼一直盯着马修看，那目光似乎藏着几分……幽怨？
……
“这是所有病人的健康情况，中午刚总结出来的。”
老辛普森正在向狄克汇报病人的情况。
寒潮到来之后，医疗站被迫停摆，那些在医疗站里疗养的病人只能搬出，现在他们统一安置在改良木屋中。
由于病人数量太多，好几个木屋都被塞满了。
狄克还没进去，就远远听到各种咳嗽声，有的还特别夸张，声音很大。
“‘重度患病’的数量已经达到两位数了？”
狄克有些头疼。
“是的，没有医疗设备辅助治疗，病人病情的恶化速度非常快，目前局面已经难以控制了，您的药……”
“原本还想再等等，多争取一点时间，现在看来是等不下去了。”
“您还打算等一等？！”老辛普森被他雷得外焦里嫩。
这是真狠啊，阎王爷跟他一比那都是慈善家！
如果换成老辛普森，他恐怕早就把药拿出来给病人治病了，否则天知道这些病人会有多大的怨气，一个没玩好那就得死人啊！
到目前为止，定居点还没死过人，所以没人知道有人死亡会发生什么。
“病嘛，只要不危及性命，熬一熬怎么了。”
狄克将日志甩给老辛普森，“人类的潜能超乎你的想象，大多数疾病其实都能自愈，只不过要花费较长的时间。”
“……”
“爷！我管您叫爷！”老辛普森都要哭了，“您别这么不当回事好吗？我害怕，您之前拿出来的那颗药丸该不是假的吧？要是假的咱们就完蛋了！”
狄克表现得越不在意，他心中的焦虑就越严重。
之前老辛普森还觉得狄克没那个胆子撒谎，但现在看来，他好像真敢干啊！
“怕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连死都不怕吗？”
“爷，我那是吹牛逼的。”
“瞧你那出息！”狄克鄙夷道，“等会我就跟小辛普森讲你的糗事，看你这张老脸往哪放！”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事，您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但药的事——”
老辛普森眼巴巴望着他，希望能从狄克嘴里得到一些好消息。
“我既然来这，肯定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啊！你真以为我是那种拿着一袋洗衣粉就敢说那是化学武器的小丑啊？”
“额。”老辛普森懵了一下，弱弱地问道：“洗衣粉是什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
狄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大量的胶囊，“看，这些全是救命的东西！”
“这么多啊！”老辛普森惊呆了。
“嗯，一共360粒，‘轻度患病’一天4粒就能立即痊愈，‘中度患病’需要每天吃3粒、持续3天才能转为‘轻度患病’，之后按照‘轻度患病’的治疗方案安排就行，至于‘重度患病’嘛……”
狄克顿了顿，“‘重度患病’的情况比较复杂，目前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每天10粒，持续一周后转为‘中度患病’，然后当作‘中度患病’来治疗，这种方案虽然能保证治愈，但太消耗药物了，目前我手上的这些药必须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什么叫‘更重要的地方’？”
老辛普森眯着眼睛。
“您是觉得病人应该分高低贵贱吗？您认为病重的人不需要治疗？”
“你理解错了，病人不分高低贵贱，但很明显，对于定居点而言，他们的价值存在差异。”
狄克从容地回答道，“如果药物足够，那么一切都
不是问题，但很可惜，药物属于稀缺物品，所以我决定对定居点价值大的人群优先使用药物治疗。”
“我刚才说了，‘重度患病’存在两种治疗方案，第二种就是每天吃1粒胶囊遏制住病情，防止恶化后导致病人死亡。”
“您只愿暂时保住他们的命？”
“这还不够吗？我的药品必须先给‘轻度患病’的人用，他们治愈后能立即投入工作，为定居点挖更多煤，这样一来才能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您让这些人继续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工作，他们还会再生病的吧？”老辛普森不理解这种做法有何意义。
“生病了就再磕药呗！”
狄克淡然一笑。
“病好了再接着干，人嘛，不就这点作用吗？我管这叫‘耗材计划’，这种行为肯定会出现一定的损耗，但是没办法，为了大多数人能活下来，总要有人做出牺牲的。”
“更何况那群外乡人不是要来了吗？”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们损耗的人很快就能得到补充。”
老辛普森久久无言。
沉寂片刻后，他突然大笑道：“有时候我真怀疑您是不是小姐的私生子，您和小姐简直太像了。”
“滚！”狄克踢了这个老登一脚。
老辛普森轻轻一叹，感慨道：“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不会成为您口中的耗材。”
“呵，你就这么想死吗？我还没把你的剩余价值剥削完呢。”
狄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了，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病人。”
“遵命，指挥官大人。”
……
嘎吱！
门被狄克推开了。
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十分意外：
“托尼，你也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