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主持正义
“您刚才是说……我有抚恤金？是金镑吗？”
索菲亚的声音都在颤抖。
在得知自己可能获得抚恤金的那一刻，什么仇恨、什么痛苦，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她前面之所以怨恨狄克，是因为她和狄克之间没有利害关系，再加上有其他人的引导，但现在不一样了，要是狄克能给她发抚恤金，那狄克就不是她的仇人了，简直就是恩人啊！
而且还是沐浴着圣光的那种。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麦克的死亡最多算意外，他又没买保险，死就死了，不会有人为此买单，更不会进行赔偿。
这个道理索菲亚是明白的，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她很了解那些贵族老爷是什么想法。
但现在，狄克的话有点给她整不会了。
“你想要金镑？”
狄克微怔，“在纽约可用不了金镑，如果你想留到联邦用，我建议你放弃这个幻想，别忘了，我们已经不是联邦公民了。”
“那您说的抚恤金……”
“你要是想要金镑我也可以给你，如果不要金镑，我会补偿你相同价值的食物券、暖气券和请假条，联邦公布的规则你应该看了吧？你们在纽约所使用的暖气、吃的食物都不是免费的，我已经参照《开荒协议》进行了修改和调整，不管是中央还是地方邦联，只要想享受联邦的各种资源，就得工作。”
“顺便说一下，这笔抚恤金足以支撑你大概一年的生存花费，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就算你什么工作都不干，你也能从中央仓库管理委员会手上领到你生活所需的各种物资，这些物资与一个正常工作的普通人所得一样，懂我意思吗？”
狄克把话说得很详细，生怕眼前这个妇人理解出错。
“金镑没用？那……那我就听您的安排吧！”
索菲亚不是不识趣的人，狄克这个如此位高权重的执政官都愿意这么拉下脸来补偿她，她要是再胡搅蛮缠就是愚蠢了，到时候什么都没捞着不得气死。
反正人已经死了，公道什么的也不能当饭吃，能拿到抚恤金已经是意外之喜。
“在拿抚恤金之前，你还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狄克一步一步引导索菲亚。
“我能帮您做什么？”索菲亚疑惑道，“我只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太复杂、太专业的工作我做不了，除非……”
说到这里，她那冻得出现皲裂的脸蛋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
狄克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脑门直冒黑线，轻喝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让你当证人，举证你们的指挥官！”
“啊？”
索菲亚吓得脸上红晕全无，变得像雪一样惨白。
“举证……指挥官？”
“怎么，为你和你的丈夫讨回公道你还不愿意？”
狄克似笑非笑，“你不站出来举证，我怎么给这场事故定性？如果我不能定性，你怎么合法地拿到抚恤金？”
他的逻辑非常顺畅，肯定得由当事人站出来举证，不然怎么给那些贵族定罪呢？
所以无论如何狄克都必须得到索菲亚的支持，这才是他放下姿态、愿意给索菲亚抚恤金的原因，要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何必要跟一个农妇浪费口舌？
“我……”
索菲亚欲言又止。
她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方面，索菲亚感觉狄克说的很对，她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去而坐视不理，之前是害怕指挥官的权势，但现在她有狄克撑腰，没必要继续畏惧对方。
另一方面，真要她一个女人站出来做证人，并且举证的对象还是他们的科考队的指挥官乔恩·富兰克林男爵，索菲亚没有这个勇气。
“女士，你可要想清楚了。”
狄克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站出来举证，你不仅拿不到抚恤金，之后你们的指挥官会不会对你做什么，比如杀人灭口之类的，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你的存在对他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只要你还活着，他就有被举证、清算的可能。”
“你好好想想，你因为害怕而放过他，但他会放过你吗？”
“倘若你也死了，对他来说是不是最好的结果呢？不会有人会为了与自己毫无利害关系的陌生人讨要公道，或者说，现在你的丈夫死了还有你关心，但你死了可就没人关心你了。”
蛊惑人心这种事，狄克最擅长了，尤其是女人。
狄克敏锐地观察到索菲亚眼神中的挣扎，证明自己的言论奏效了。
【你正在煽动人心，索菲亚的情绪值发生剧烈波动】
【索菲亚对你的信仰值升至75点，支持度升至80%】
果然。
狄克甚至什么还没做出什么具体行动，索菲亚就已经开始自我pua，这对狄克而言肯定是好事。
“只要你现在选择支持正义，那么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庇护你，从今往后你将获得加入中央联邦的资格，没必要继续生活在这四面漏风的难民区了。”
最后这句话成了压垮索菲亚内心挣扎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此，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有了狄克这个联邦执政官做靠山，她还用得着看自己科考队指挥官的脸色吗？
要知道这些天来，不知有多少难民区的难民想进入中央联邦，甚至不少女人不惜献出身体，可只有极少数人能通过联邦的考核。
谁不想住在更好的居民区里？谁不想吃更多的食物？谁不想获得更多福利？
但显然，资源是有限的，不可能人人都有机会。
狄克为此专门设置了一个机构，叫【联邦人员流动管理委员会】，通过这个委员会严格控制中央联邦与地方之间的人员流动，如果不是自身条件特别突出，比如体能、专业技能等，根本无法获得中央联邦公民身份。
当然了，既然是由人来审核，肯定会出现纰漏，比如上面提到的一些女人通过出卖色相获得进入中央联邦的机会，还有一些人跟委员会成员认识，也能走后门。
这种现象无法杜绝，狄克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只要他们别太过分，狄克一般都是默许的。
而像索菲亚这种没有什么漂亮的外貌，也没有任何关系，正常来说她一直等到死都不会有加入中央联邦的机会，可现在，狄克居然直接把这个机会送到她的眼前，怎么能不让索菲亚心动呢？
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索菲特没啥文化，但人不傻，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放弃，往后再也没有可能成为中央联邦公民。
【索菲亚对你的信仰值升至95点，支持度升至95%】
“我愿意举证！”
索菲亚终于下定决心。
“我要为我的丈夫讨回公道，让那个恶魔付出代价！”
每个人都有灵活的道德底线，索菲亚也不例外。
狄克不给抚恤金、不承诺让她加入中央联邦，那么索菲亚的正义绝对不会站在他这边。
但现在不同了，此刻狄克就是神、是上帝、是她的救世主、是正义与圣洁的化身！
至此，狄克计划的第一步终于完成，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只有迈出这一步，后续的方案才有落地的机会。
他对凯文道：
“去把112号科考队的指挥官，乔恩·富兰克林男爵带过来。”
狄克声音冰冷，眼神中有意无意流露出一丝残忍。
“如果他不服从命令，就把他给我拖过来！”
这番话他不像刚才对索菲亚说的话那样有意压低声音，而是当着难民们的面大声说出来。
狄克此番本就打算杀鸡儆猴，如果不让猴子们看到、听到，那这鸡杀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
不多时，两名执法队队员把一个身材瘦小、一头灰褐色卷发的年轻人押到狄克面前。
这个年轻人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身体非常老实，基本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或许之前做过，但被揍老实了，狄克可是赋予了他们动用武力的权利，这些执法队员可不管什么贵族不贵族的，进了纽约，只有中央联邦和地方的区别，地方就算实力再强、权势再大，那也是乡巴佬，而他们可是中央联邦公民，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
并且执法队本身地位就比较超然，除了狄克，他们不必向任何人负责。
就算狄克让他们把乔恩杀了，他们也照砍不误。
“执政官大人！”
看到狄克的瞬间，乔恩终于敢反抗押送他的两个执法队员了。
“您看看他们！这两人目无法纪，强闯我家不说，还对我拳打脚踢，这显然是违法的！”
“我请求执政官大人立刻派人捉拿他们，并将他们关进监狱里去！”
乔恩和之前狄克遇到的亨特不同，他要聪明一些，没有在狄克面前太过嚣张、放肆。
但也只是聪明一些罢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居然还没看出那两个执法者是受狄克的命令将他押送过来，还嚷嚷着让狄克审判他们，这不开玩笑吗？
“这位先生就是112号科考队指挥官乔恩·富兰克林男爵吧？”
狄克走到他面前，饶有兴趣道。
“乔恩男爵，我劝你不必挣扎了，因为他们俩是受我的指示将你‘请’过来的。”
“是您……”
乔恩表情瞬间凝固。
“看看地上这个人，你认识吗？”狄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躺在地上的麦克。
“这是——麦克？”
乔恩瞪大眼睛。
112号科考队本就没多少人，而这个麦克又是干活最卖力的那几个，就算再普通，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多了，乔恩也会有印象。
“麦克死了？！”
“很好，我还怕男爵先生认不出来怪我污蔑人呢。”
狄克笑眯眯地看着乔恩，“富兰克林男爵，麦克先生是你治下的居民，因为你违规修建私人豪华住宅，导致麦克先生在寒潮来临前没有房子住，最终冻死在屋
外。”
“对此，你有什么解释的？”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根据纽约现行管理细则和联邦法律，你在此事上负有重大责任，依据相关条文规定，你犯下了故意杀人罪、渎职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等一系列重大罪行，你现在有辩解的机会，如果你未能说服我、说服大家，那么……”
他意味深长的语气让乔恩打了个哆嗦。
乔恩是读过书的，而且还是法律专业毕业，这些罪名如果全部落实是什么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
最轻也是在监狱里呆几十年，但以纽约的情况来看，狄克很有可能让他出去劳改，把他当牛马、畜牲驱使，即便累死了也没关系，国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重罪犯惩罚狄克。
因此，乔恩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拒绝认罪！
他此刻非常恐惧，但乔恩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他向狄克大喊道：
“执政官大人，我确实在修建某些建筑上耗时较长，但您所说的这些罪行完全与我无关呐！”
“麦克的死亡是场悲剧，我会为此道歉，可这绝不是因为我导致的，您为何说我犯了故意杀人罪？”
“至于危害公共安全罪更是无稽之谈，我做了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的罪行？”
“您说我犯下了这些重罪，可它们都需要证人和证据，您不能空口无凭就污蔑我吧？”
“您认为我在监督建筑建造过程中出现渎职，这我承认，我的确疏忽大意了，但这并非是我刻意为之，您若因此惩罚我，那么我愿意接受。”
乔恩深知渎职罪是这几大罪名中最轻的一项，就算认罪也没太重的惩罚措施，但故意杀人罪和危害公共罪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仅次于叛国罪的重罪啊！
“呵，任凭你巧舌如簧，你以为我没有准备是吧？”
狄克将索菲亚推出来。
“看清楚了，这是谁？”
“乔恩，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麦克的正义，我帮他主持定了！”
【你选择选项B：主持公道、追究责任】
【普通难民对你的信仰值、支持度大幅上升；贵族阶层对你的支持度、信仰值大幅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