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心硬如铁,做的是钱货两清的买卖

韦玲霞怎么都没有料到,原本跟她说好了,要一起把时家篷布里的食物,全都逼出来的阿红。

会是第一个倒戈的人。

她跟在阿红的身后跑了几步,

“你回来,阿红,快点回来,只要我们拿到时家的食物,你儿子就会有救了。”

大家一起,坚持要时家食物共享。

只要时家那几个蠢货还想在他们这个团队里生存。

就一定会拿出食物来。

别看时月白拿着火把,其实她就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时月白肯定不敢真的把食物烧掉。

但阿红跑的贼快,蹭蹭就回到了她所住的篷布附近。

压根儿就不听韦玲霞的召唤。

韦玲霞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她的肋骨前几天才被陈怀海打断。

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儿的听陈怀海说话。

可是陈怀海半个月前,把她的头打了一下,她的听力就大不如前了。

也不是韦玲霞故意不听话的。

韦玲霞大汗淋漓的捂着肋骨,在一堆碎石头上休息了会儿。

又扭头看向时家的篷布。

她一咬牙,转身继续去唆使大家。

今天不能逼出时家的食物,回去她又得挨陈怀海的打。

阿红家住的篷布后面,就堆了成堆的红砖。

应当是废土之前,被拉过来要修建堤坝边的商铺用的。

只不过那些商铺里的商品,能吃的早就被搜刮一空。

阿红找了一个藤编的簸箕,用一根麻绳子拉着。

簸箕里头堆了一堆的红砖,她用肩拉着红砖,拼命的朝时家的方向跑。

时家的门口还挤了一堆的人。

有一些人明显的精神不太正常,想要冲进时家的石子花纹里。

又莫名的被吓退。

大家只能站在门口,用口头谴责时月白。

时月白没什么所谓,她从小被咒骂到大,被人恶意几句。

对她来说不疼不痒的。

“让开,让开啊!”

阿红满头大汗的拖着一簸箕红砖冲上来。

时月白一挑眉,阿红就成了唯一一个能够进入碎石围墙的女人。

“你要的红砖!”

阿红匍匐着跌倒在地上,抬头热切的看着时月白。

时月白不为所动,“不够100块。”

阿红立即爬起来,“我,我还能去拖,够的,我家好多红砖。”

时月白扯了一下嘴角,跟个古代周扒皮一般,

“你把红砖堆到那里,去吧。”

阿红立即按照时月白的去做。

她拖着空簸箕,匆匆的跑回家。

地上的儿子已经瘦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皮包着骨,里头一点儿肉都没有。

他的脑袋很大,仿佛整个肩都撑不住他的那颗大头。

“妈妈......”

儿子躺在地上,虚弱的喊了她一声。

阿红哭着上前,趴在儿子身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乖,乖啊,妈妈去给你弄吃的,你再坚持一下。”

儿子乖乖的眨了一下眼睛,不哭不闹。

实际上,他也没力气哭闹。

阿红动作飞快的跑到红砖边上,拼命的往空簸箕里堆红砖。

麻绳压在她的肩上,她大喊着,“啊!”

一个小小身板的女人,用肩拖着麻绳,一步一步拼命的往时家跑。

来回几趟,麻绳很快将她的肩磨出了血。

周围看着的人,包括韦玲霞,原本想说什么。

可最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差多少?”

阿红将簸箕里的红砖,倒到空地上。

她的半边肩鲜血淋漓,无力的跪在了时月白面前。

“差一块。”

时月白的眼眸清澈,定定的看着阿红。

有人站在围墙外面喊,“差一块?不就算了?”

“快把面包给人家吧,人家的儿子快死了。”

“她儿子马上就要咽气了,你快给她啊。”

时月白的手里拿着长棍,看着前方的阿红,

“你是要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还是跑回去拿那一块砖?”

阿红宛若突然回魂,整个人猛的站起身,掉头就往自家跑。

等她再回来,她的背上背着她儿子,怀里捧着那最后一块红砖。

“时月白,求你,给我吃的。”

“求你......”

阿红的眼泪都流干了,她背着儿子,累的坐在地上。

围观的众人指着时月白,快要把时月白的天灵盖都要骂飞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就没有一点儿心吗?”

“人都是父母养的,怎么就你格外心狠手辣一些?”

“做个人吧你......”

所有的人,都以为时月白是在耍逗阿红。

要真好心肠,时月白早就该白送

一个面包给阿红了。

时月白舍不得食物,又要戏耍阿红,让她来回多趟运红砖。

看着阿红跟个傻子似的,一趟一趟的跑来跑去。

时月白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笑呢。

这个肥婆真的很不是个东西。

时月白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门边的众人,

“不好意思啊,我本来就不是人。”

她示意时幺幺,让时幺幺拿出一支水瓶,又递给了阿红一个面包。

“给你兑面包。”

时月白说的面无表情,根本不看阿红那诧异到石化的脸。

时幺幺蹲在阿红身边,奇怪的问,

“阿姨,你儿子不是快饿死了吗?”

那阿红为什么还在发呆?

阿红反应过来,看着手里的那一小瓶净水。

她都不用辐射检测仪检测,光看这水能清澈到透明见底,她就知道这水的珍贵程度。

“太,太多了。”

阿红的声音干涩,不是说,她给时月白拖100块红砖。

时月白就给她一个面包吗?

那为什么现在除了给她一个面包外,居然还有比面包珍贵几千倍的水?

时月白反问,“光吃面包,口不会很干吗?”

她觉着阿红的儿子饿了这么久,身体里应该是一点唾液都分泌不出来了。

一口面包吃下去,只怕会把自己噎死。

那阿红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还磨伤了自己的肩。

不是白费了?

时月白是个没心肝的人没错,但阿红付出了,就应该有所回报。

阿红的嘴唇哆嗦着,看着时月白那胖如一座山的身影。

她给时月白磕了个头。

额头触地,很虔诚的样子。

时月白偏头,滑动平白手推车,避开了。

别跟她来这一套,她心硬如铁,做的是钱货两清的买卖。

不受这么大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