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望
“落在那人魔手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如何?!”
尉迟九声音沉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毫不关己的事件——
“隗未声倒是没对她动刑——不过是点了她的穴道将她封棺沉入装满蛇虫的地坑中,又在棺上凿孔洞引蛇入棺;她在一片漆黑、爬满蛇群的棺中无法动弹,任由蛇群撕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在你照看爱妾之时,你的正妻就这样苦苦的熬了一夜——这般零碎的折磨,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余夫人听罢用帕子死死捂住了嘴:那样恐怖的场景她连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孟氏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挺过来的?!
尉迟九对神态各异的曹家人熟视无睹,继续道:“即便如此,隗未声也从未想过饶她一命——他在棺中放入了剧毒的乌金环蛇,若非我到的及时孟家小姐早成了一具尸体了!”
“她有这般遭遇,全是因为嫁了你的缘故!隗未声说只要她答应回来杀你便放她归家,可纵使她被折磨如斯却从未想过回来杀了你这无情无义之人!”
尉迟九站起身,朝着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术般呆愣在原地的曹乐阳一字一句道:“你害她遭此非人虐待,你若还有良知便该想想在余下的岁月里到底该怎么补偿她!”
他说完朝着坐上的曹必行了个礼,“国公可派人去审问自夷族巢穴带回的女子,那两人现扣在我手中,为免累人清白稍后我会将人送去县主府,任由孟小姐处置!营中还有些军务,我先回去了!”
尉迟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曹乐阳满眼震惊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余夫人见不得儿子这幅样子,忙道:“阿九说的是什么话?乐儿怎么就害了孟氏了?!孟氏生来不祥,关我儿子什么事?若非她身带不祥,又怎会招来那姓隗的人魔前来搅局?她害的咱们曹家丢了脸,还反过头来怪我们……”
“住口!”曹必听不下去了,抄起面前一个茶杯狠狠摔了下去。骨瓷的杯子被砸了个粉碎,余氏吓得慌忙住了口。
“孟氏拼死维护于你,你还不知悔改?!”曹必伸指着垂头不语的小儿子,狠狠道:“若我是她,只凭你身为夫君却在生死关头弃她不顾这一条,早就答应那姓隗的回来一刀宰了你!”
见儿子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曹必的怒火更胜,大喝道:“混账羔子,还不速速滚去探望你的新妇!”
余氏道:“国公爷,中贵人那里怎么交代?”
“婚礼遇袭之事瞒不住,好在孟氏被劫持之事无人知晓。孟氏受了委屈,叫她缓上一缓再行礼吧!中贵人那里,我去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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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医令,我家小姐怎样了?”
“我并未在小姐体内诊出毒素,”郑医令想起刚刚那姑娘被撕咬的惨状只觉一阵体寒,忙道:“小姐身上伤口甚多,不好好处理可不行!我这便将处理伤口的方法告诉你。”
赵姑姑闻言又道:“小姐发了高热,人又昏睡不醒,您瞧着妨不妨事?”
郑医令摇摇头,“无妨,我的药按时吃,叫她睡上几日,发散发散也就好了!”
赵姑姑送完郑医令,却见徐三带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是尉迟将军在隗未声手下抓到的。她们都是梁人,年纪又小,尉迟将军怕她们出去乱说,便叫人送到咱们府上。阿赵你看如何处置?”
两个女孩儿一脸惊恐的朝赵姑姑跪了下去,“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没害过人,也不敢出去乱说,求您放了我们吧!”
“姑姑,带她们进来!”
小姐?!
赵姑姑心头一喜,赶紧带着两个女孩儿进了屋。她挑起厚厚的帘子一屁股坐在孟初晗身边,满脸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孟初晗浑身无力,她闭着眼用沙哑的声音朝那二人道:“我是什么人你们想必都知道。鲁国公断断不会放过对他有威胁之人。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从今日起死心塌地的在我身边服侍,有我在一日你们便平安一日;要么现在就滚出县主府——事关国公府清誉,只有死人的嘴才闭的严!”
二人听罢忙跪倒叩头,“求小姐救我二人性命,我们愿意服侍小姐,绝无二心!”
孟初晗点了点头,“下去吧!”
“赵姑姑在吗?二小姐叫我来问问,大小姐到底何时与曹家少爷行礼?”
“这帮催命鬼!”赵姑姑低声抱怨了一句,站起身来冲着孟初晗轻声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去将这帮人赶走!”
孟初晗烧的厉害,头脑亦不十分清醒,她强打起精神吩咐赵姑姑:“不必与她们起冲突!我被劫持之事决不能外传。请徐三叔将今日之事告诉孟令旭,孟家只他一个明白人,叫他管好孟家人的嘴!”
“国公府那边若是派人来,我也一概不见!一来我实在无暇分身应对他们;二来到底礼未成,免得别人说闲话!”
赵姑姑眼圈发红,忙道:“这些事我会处理好,小姐安
心休息吧!”
“只你一人又能处理多少事?孟家陪嫁来的人都是冯氏的眼线,咱们要想在国公府立足,身边还需有自己人!”
实在烧的难受,孟初晗便翻了个身,谁道被蛇噬咬的伤口竟不管不顾的疼了起来。孟初晗人还糊涂着,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两声。
赵姑姑见状眼中涌上泪来。
孟初晗甩了甩头,努力振奋起精神,哑着嗓子道:“那两个女孩儿能在隗未声手下活命,如今死里逃生倒比外头买来的人好上许多;姑姑是宫里出来的,你看着调教,若有可用的将来或许能给咱们搭把手……”
孟初晗还未说完,便被窗外尖刻的嘲笑声粗暴打断。
“大姐姐久居道观,怎么如今倒娇气起来了?不过是见了些贼人,怎么就被吓的起不来床?”
“人人都道你在荒山野岭间长大,那般粗鲁凶悍的亡命徒也不知见过多少,怎么嫁了人倒学起装病扮娇弱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