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犯边
尉迟九望着枫儿蹦跳而去的身影，叹道：“可惜了，那东西他八成会用来刨土……”
“那正好物尽其用，总比搁在我身上吃灰的好！”
尉迟九调转眼光落在孟初晗脸上，轻声道：“那东西你带着防身的？”
孟初晗点了点头，“我实在不想迎亲礼那日的事在来上一会！”
尉迟九眸光一紧，刚要开口忽听门外一声娇咤——
“哥哥，枫儿又把我种的花刨掉啦！你若再不收拾他我就写信告诉爹爹！”
哒哒哒，门外跑进一个十四五岁一脸愤懑的少女，在见到孟初晗的瞬间原本洒脱的少女脸色一变，一脸的愠怒也化为羞赧。
尉迟九无奈的笑了，捂着脸冲着孟初晗道：“这是我妹子，尉迟首芳！”
孟初晗笑眯眯，“首芳姑娘好！”
尉迟首芳脸更红了；尉迟九道：“这是许参将！”
尉迟首芳连忙施了个礼，低声道：“许大人安好！”
“首芳，枫儿年纪小，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你这个做姑姑的该多担待他些！”
尉迟首芳低声道了句：“哥哥说的是！”想了想又不甘心的抬起头，委屈道：“可我养花儿不易，好容易生了苗、接了骨朵开了花儿，一时没看住竟全让枫儿给毁了！我一问他还委屈上了，说是好心帮我松土，谁承想那根就死了……”
孟初晗闻言笑道：“男孩子都是好动、顽皮的，姑娘不如好好教教枫儿如何分辨幼苗和杂草，再将除草的任务交给枫儿，我包管他之后再也不去碰姑娘的花！”
尉迟首芳双眼一亮，轻声道：“这个法子好！”
“枫儿年纪小，军营里又都是些糙汉，他也只能和首芳玩耍，却也总给首芳捣乱！”
孟初晗笑道：“男孩子皮实些是好的，可总在军营之内难免学到些军中之人的不良习气。我看枫儿年纪已到，不如找个师父早些开蒙的好！”
尉迟九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他也到了该读书的年纪，最近军务不忙，我明日便去请先生！”
孟初晗起身告辞，尉迟九起身亲自将他送到门外；待哥哥回来首芳便道：“那个许参将是哥哥的幕僚吗？”
“一个朋友而已在正！”
首芳微微一笑，“这位许参将行事斯文庄重、不似那些粗野的兵虏，倒像是个读书人！”
“是吗？”尉迟九闻言叹了口气，“可她过的很不如意，从小便离了父母，在山中道观长大，据说连字都认不全……”
首芳一怔，喃喃道：“想不到他竟这般可怜……”
徐三瞧着许清进了门，便道：“少爷回来了！”
“徐三叔，凉州那边可有信来？”
徐三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卷递给许清，许清打开扫了一眼，不由得笑了。
“一看就是珍馐的字，真是言简意赅啊！”
徐三凑上前来，只见纸上写着：“令旭未至，乐阳未来，甚净！”
“珍馐的意思是，令旭少爷没来看小姐，国公府之人也没来骚扰小姐，她们几人乐得清静是吗？”
许清点了点头，“信鸽腿上的信筒总共只能装下这巴掌大的纸，也就珍馐那丫头有本事只用几个字便将府中的情势说明白了！”
徐三道：“少爷身体有异的事儿要不要告诉阿赵？”
许清闻言笑容淡了下去，“徐叔，你觉得阿姈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徐三沉吟半晌方道：“少爷的身子比之前强健太多，回京之前你不过练些花拳绣腿、对上练家子只能以巧取胜，而如今你已成了半个高手；你跟浊云先生学过武，上次你打给我看时那拳脚已有了几份你师兄、师姐当年的风采。但叫我最差异的是你的内力，竟似修习了多年——只凭这股内力，若是再对上隗未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许清心下茫然：体内这股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徐叔，我这丹田从未产生过内力，可这内力如此强横，会不会有一日冲破了丹田，叫我爆体而亡？”
徐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家姑娘，轻声道：“这话是浊云先生说的？按理说不会啊，内力是游走在身体奇经八脉中的无形力量，既是无形又怎会冲破丹田？”
许清闻言一脸虚线，尬笑着道：“这不是师父说的，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
“虽没有爆体的风险，可若少爷想要真正驾驭体内之力还需多加努力！若少爷想手刃仇人光凭内力只怕不够，还需多加磨炼才行！您跟浊云先生学了十几年，那些招式心法想必已烂熟于心，不如少爷趁着在威北将军府中好好练练功，这里没人知道少爷的身份，与军营中之人多切磋可是于功夫大有助益啊！”
许清点点头，“徐叔说的是！阿姈一定好好努力！”
“崔九，你怎么这么早来将军府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可要我去通知将军？”
听见守卫问话崔九搔了搔头，憨声道：“俺不找将军，俺找、找师父……”
守卫没听清，忙道：“你说你要找谁？”
“九郎来的
这么早？”
许清跨步走出将军府大门，一眼便看见如牛般健硕的崔九，知道他是来找自己学艺的，连忙摆手将他叫道身前。
“师父！”
“不是说了让你别这么叫吗？让你媳妇儿听见看她不给你一巴掌！”
“对对对！宝儿说了，不能给师父惹麻烦！”崔九笑着拍了拍后颈，这才道：“许兄弟，你今天可有功夫教我？”
“咱可说好了，我可就教你三招，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咱们再往下学……”
两人正在说笑，忽听一阵刺耳的声音——
“嗖！”
“哐哐！”
“急报、急报！萧国翟骊引五万精兵进军雍州，现已到达三危山，速报威北将军知晓！”
响箭的声音由远及近，紧随其后的锣声叫叫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是萧人打进来了？”
雍州的百姓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纷纷跑到街上打听消息；直到看见身中数箭的斥候东倒西歪的驾着马直奔威北将军府，众人这才慌了神——
平静了这许多年，如今边境战事再起，这一次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