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小姐就不怕毁了清白

曹乐阳垂下眼。

是他太心急了!

自从在晋城听到了旁人对曹家的议论,他便坐不住了。

国公府的名声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只想赶紧找到孟初晗,问问她为何要陷曹家于不义?!

就因为他屡次护着嫚姝?

为了娶她自己不得不将心爱之人割舍,她一个落魄宗亲的双生女,能嫁入国公府已是祖上烧了高香,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不过孟令旭说得对,自己如今身在京都,国公府不能再落人口实了!

“岳父大人,确实是小婿失礼在先。”

曹乐阳朝着孟平拱了拱手,肃然道:“初晗不告而别,小婿实在心急!我与初晗之间实是有些误会,烦请岳父叫她出来,小婿与她当面解释。”

“你这孩子,莫不是以为令旭睁着眼睛说瞎话?”

孟平闻言皱起了眉,“人人都道孟家二少夫人已回了京,可初晗确实并未回家!”

曹乐阳脸色一白。

上官嫚姝呵呵冷笑,“这怎么可能!她孤身一人,不回娘家还能去哪儿?”

“这话不错!”

“两个月前国公爷曾给爵爷来过信,说你夫妻二人已从凉州出发,一路往京城而来;期间爵爷还收到过初晗报平安的家书。爵爷每日望眼欲穿,总算将姑爷盼回来了,可一心想念的女儿却没了踪迹!”

冯夫人抬眼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曹乐阳,一字一句道:“我倒是想问问少国公,您将我家初晗弄到哪里去了?”

孟平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自己何时盼着初晗回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那孩子还是……

孟平的脊背猛然挺直——

不可说、不能说!

“明明是孟氏不告而别,她将乐阳哥哥一人丢在晋城,夫人却反过头来责怪乐阳哥哥,这是何道理?”

见上官嫚姝居然质问起母亲,孟令旭火往上顶,脱口便道:“曹、孟两家之事干上官姑娘何事?究竟是少国公弄丢了发妻还是长姐丢下了丈夫,这其中的是非曲折你一介外人怎说的清?!”

上官嫚姝愈发不悦,这孟家少爷好生无礼!

“我从凉州跟着乐阳哥哥入京,一路上的事情我自然清楚!”

“哦?姐姐姐夫回京谢恩,上官姑娘为何同行?”

“父亲叫我回京,国公爷允我与乐阳哥哥一道回京!”

“既然如此,”孟平眸光深深的看向曹乐阳,沉声道:“国公爷给本爵的信上为何未提及此事?”

上官嫚姝眼神微闪,推脱道:“国公爷公务繁忙,一时忘了也是有的……”

“国公爷忘了,爵爷这做亲家的可不能忘!”

冯夫人看向丈夫,语带提点道:“少国公平安抵达京都,爵爷也该给亲家报个平安!顺便提上一句,上官姑娘在女婿一路的‘照顾’下平安回了京,这样国公也算对丞相有个交待!”

“夫人说得对,本爵一会就去写!”

上官嫚姝只觉一阵心虚,忙看向身旁的曹乐阳。

曹乐阳忙道:“我与上官小姐是偶然碰上,既是同僚想必父亲会允准我们同行,好歹一路上有个照应!”

魏娘子闻言叹了口气,“即便国公爷不说什么,上官小姐也不该这般随意的跟着曹家回京!我家姑娘不是京中长大的,自然也没什么手帕交!既不是闺中密友,上官小姐此番不就是与外男同行吗?这事传出去有损女儿家清誉,要是落在那起子小人嘴里连‘私通’的话都说的出来,小姐就不怕毁了清白?!”

“我就说丞相克己复礼,怎会叫自家未出阁的女儿与男子同行?”

“原来竟是姑娘自作主张!”

魏娘子这话说的连一丝情面都不留!

蕙香忙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

“不得无礼!”冯夫人忙斥了魏娘子一句,转头朝上官嫚姝道:“小姐勿怪,魏娘子就是这么个直性子,她也是为了小姐好……”

“夫人说的对,”魏娘子接过话茬,朝着上官嫚姝继续道:“青梅竹马又如何?上官小姐是世家贵女,即便与少国公有旧,也该避嫌才是……”

“好了,别再说了!”

见孟平拉下了脸,魏娘子这才悻悻住了口。

想了想又也有些不甘心,便低声咕哝起来——

“还说是贵女,竟这般不知检点!人家小两口回京,她一个未婚女子巴巴儿往男人跟前凑,和那起子勾引有妇之夫的市井女子有何区别?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敢来咱们家兴师问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上官嫚姝气的脸色发白,一贯的教养不许她与个妾室拌嘴,只得恶狠狠的盯着魏娘子。

孟平心内暗爽,面上却做出无奈之状,朝着魏娘子呵斥道:“不许胡说!”

又朝着上官嫚姝赔笑:“呵呵,我这妾室是个粗人,叫上官小姐见笑了!”

见上官嫚姝又要开口,冯氏忙道:“既已回了京贤婿怎

么还不将上官小姐送回家?若被丞相知道定要怪咱们无礼!”

“来人,赶紧套车,给我将上官小姐送回府去!”

上官嫚姝心下发狠,厉声道:“夫人想赶我走?今日见不到孟初晗,我绝不……”

“小姐说的哪里话?您是贵客,平日里请都请不来!可曹、孟两家是姻亲,咱们两家商量之事外人不方便在场;再说丞相也盼着小姐回家,旁人知道了只怕要编排曹家和孟家的不是!”

“丞相位高权重,自是不怕风言风语;可子爵府门庭低微,担不起旁人嚼舌根!”

冯氏软中带硬,态度甚是坚决。

曹乐阳亦觉难堪,忙将百顺叫道身边,吩咐道:“你亲自将上官小姐送回丞相府!”

上官嫚姝见曹乐阳也要她走,心中泛起阵阵委屈。

“乐阳哥哥,姝儿……”

“阿娘,”

十二岁的孟凝霜轻轻拽了拽魏娘子的袖子,小心翼翼道:“这位小姐为何直呼姐夫名号?她的口吻似在称呼亲密之人,女儿曾听堂姐这么叫过堂姐夫,可如今姐夫已娶了大姐姐,为何还允许旁人这般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