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秋兰
顾今朝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河边抓鱼。
左一个，右一个，抓的盆满钵满。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风景如画，溪流清澈。
最神奇的是，这鱼儿很软，很滑，每一次抓都能让他产生浓浓的满足感。
“嗯...”
突然一声呢喃，似乎有点疼。
将顾今朝猛然惊醒。
天边已经翻起鱼肚白。
清风从窗口涌入，还是略带几分冷的。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瞬间傻在了原地！
左边秋兰贴的很紧，双手环着自己的左胳膊。
自己的左手此时正放在她大腿上。
右边篮彩睡觉并不如她气质那般冷，蜷缩起的一条腿搭在了自己小腹上。
红唇微喘，撩拨着他耳边的发丝。
而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绕过她的脖颈，反过来扣在她香肩，手掌正对着其中一个团子...
篮彩的亵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正盖在自己胸蹚上...
‘不是——我在哪？我是谁...捋一捋，昨晚封了上等客卿！然后篮彩来搞破坏，然后没走...’
顾今朝瞬间想了起来。
再看此刻春光——
唉，堕落了！
我顾今朝也有这么一天么？
简直完全想象不到！
往右一看，篮彩还撅着红唇，眼角泪痕清晰，显然还没醒。
顾今朝轻轻拉被子将她漏出来的一点点风给堵住，免得感冒。
往左看去，秋兰脸色通红，睫毛颤抖...
刚才那声就是她喊的！
显然早就醒了！
在这装睡...
“别装了。”顾今朝忍不住笑道。
“公子...别看！”秋兰看着空空的被子，霎时睁眼，又羞又急，捂住了顾今朝的双目。
“昨晚怎不说？”
“不一样的...”
昨晚那外面的灯光跟没有差不多。
而现在，天都亮了！
这怎羞得住...
“距大殿受封还有些时辰，公子可再歇息片刻，奴婢先洗漱，而后服侍公子穿衣进食。”秋兰一手捂着顾今朝的眼睛，一只手迅速的拿起床边的衣服。
而后准备麻利起床。
吧嗒。
她抓着衣服的手臂却被顾今朝给握住。
眼睛依旧蒙着，顾今朝没有纠结被蒙住的双眼，但拉着她手臂却很紧。
“都如此了，还这么见外么？”
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语气中的诚恳，却让秋兰身子一顿。
“公子惊才绝艳，乃世间奇男子，秋兰不过一奴婢，不...不敢多想。”秋兰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秋兰，此刻我看不到你，你却看得到我，昨晚你我虽什么都没做，却也睡了一夜，此间规矩，其实与要了你清白差不了多少。你不说，顾今朝却不能当做不知。”
顾今朝说着，放开了她手臂，却缓缓往上，抚摸着她的脸：“若有一天，我离开了，嬷嬷再让你服侍他人，你愿么？”
“这不可能的！通房丫鬟便是赏赐，怎可再与他人——”
“你也说了，是丫鬟。违背不了主家意志。”
秋兰顿时脸色惨白，眼眶瞬间红了，眼泪簌簌而下，捂着顾今朝的手也松动了：“若真有此一天，秋兰宁死...”
顾今朝此刻才拨开她的手，缓缓坐直身子，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温声道：“我也不愿的。”
“公子...”
秋兰再忍不住，拥进了顾今朝怀中。
顾今朝搂着她道：“所以，你我昨夜过后，便无需如此客气了。感情，不管是先爱还是后爱，牵绊一有，终归是情。这也是吴嬷嬷的目的。”
“我顾今朝此刻既然抱着你，便不会再弃你。但我之事，也得说与你一二。”
秋兰是个很感性，温柔的女子。
这一点，顾今朝先前讲故事的时候便看出来了。
柳南栀跟她七分像。
但她却少了柳南栀的果断和魄力，毕竟两人身份也有差别。
从小被当成丫鬟培养，与被当成大妇培养，完全是两个概念的。
但身为女子，都讲究从一而终。
在猛王府还好。
万一有一天自己离开了，那秋兰这辈子只有一个下场，丫角终老。
即便猛王府没了，她也不会再找另外的男人...
别的不说，从吴嬷嬷身上就能看出来。
人还只是相爱，还没有到如今自己和秋兰这地步。
都守了一辈子。
这就是此间的女子。
可敬可怜又可叹...
秋兰靠在顾今朝怀中，默默的听他诉说。
她此刻迫切的想了解这个男人，了解他的一切。
“我知过往，你想必也有所了解，但我那婚约，却不是情愿退除的。”顾今朝说到这里一叹：“
说与你，便不想瞒你，若有一天我离了王府，只怕我那未婚妻未必肯就此断了，我内心也放不下她。”
“公子，奴婢是丫鬟，所求便是服侍公子。”秋兰见他眼带愧疚，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她是无法明白顾今朝内心的纠结和愧对的。
三妻四妾平常事，更别说通房丫鬟了。
从未有一男子，竟因为觉得找的通房丫鬟不可能成为夫人，而愧对丫鬟的...
说出去只怕会被万千男子嘲笑。
但秋兰此刻却无法言语，只觉便是为他死也值得。
“公子，秋兰好欢喜...”秋兰眼神情愫涌动，内心甚至有些窃喜和庆幸，还好吴嬷嬷让她过来了...
若不然，这辈子怕只能远远的看着顾公子与他人相爱...
“此事还久，便先不聊，总之我若有带你离开王府那天，便不会让你受委屈！”顾今朝神色认真。
“从今日起，秋兰便是公子一生丫鬟，君生我生，君亡吾死，永不背离。”她情动之下，泪珠如泉涌，却指着天发誓。
在此世。
神明依旧神秘。
对天发誓是最为看重的。
顾今朝没有全盘对秋兰脱出自己的计划，但也打了个预防针。
至于秋兰会不会告密，那就看爱情两个字了。
告了，顾今朝没什么损失，顶多上等客卿的权力降了。
但也能看清秋兰对自己的真心，很值。
不告密，那秋兰便是他一辈子的女人，拼尽全力，也不能让她独留王府。
往后自己去哪，她跟去哪，风藏露宿也好，大鱼大肉也罢，两人形影不离。
秋兰显然也是明白顾今朝话语中的分量的。
听他想离开王府，却没多问，而是提醒道：“公子，嬷嬷向来一言九鼎，昨夜之事——可能真不是她消遣公子的。反而，很有可能是王上那边——”
“王上？潇湘不是让你过来么？”顾今朝不解。
“总之，便只能先如此了。”秋兰红着脸道。
从那晚星辰璀璨，一段牛郎织女的故事开始后，她午夜梦回都未曾幻想过今日的情节。
做的梦，也仅仅是能与他聊聊天，能多引起他几分注意，便足够的开心一阵子了...
两人相拥无言，都在消化着，突然到来的牵绊。
不多时，情绪才稳定下来。
低头一看，秋兰傲然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也发现了，却没有如之前那般羞涩遮掩，而是脸颊羞涩的闭眼，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大清早的，火气很难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