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王别激动
秦王宫。
张公公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
‘武安君的徒弟真敢说啊。’
听到江辰说的话，在这秋末冬初的季节，他竟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咱家明智，不然听到了这等内容，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张公公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做的决定，此时贯彻的更加彻底，鼻孔朝天，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默默朝远处走了几步。
后庭内。
秦王和白起都沉默着，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江辰的话。
“我要秦国做那唯一的国！”
少年的话声音不大，但是他们却只觉振聋发聩。
“辰儿....”
白起张口，嘴里却无比干涩，脱口而出的话停在了嘴边。
“哈哈哈哈，好一个唯一的国！”
秦王目光炯炯，紧盯着江辰。
像是一条发现猎物的眼镜蛇。
“从周天子赐非子得封秦地以来，秦庄公，秦襄公，秦文公，秦穆公，到寡人这一代，诸代先贤无不用功，奋力经营，才换来了如今的秦国之盛。”
“尽管如此，寡人觉得不够，不够！”
“天下之大，却划分七国，为何？”
“因为没有一个足以统治他们的存在，没有人敢以一国之力抗衡六国，没有人敢去赌。”
“但是寡人敢，寡人要这天下只有一个共主，寡人要那六国之地，尽归吾土！”
“为此，寡人敢付出一切。”
“你师之志，与我相同，不过你为何也敢说出这句话来？”
秦王目光阴冷，与之前和煦的模样判若两人。
仿佛江辰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他拉出去砍头。
江辰面不改色，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秦王会是那个和煦的秦王。
君王善变，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没有犹豫，江辰看着秦王的眼睛。
“吾师之志，即吾之志。”
“吾师之命，即吾之命。”
白起看着和秦王对视的江辰，神色复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次和魏澜的闲谈竟然被江辰听了去，甚至在少年心里扎了根。
“辰儿，你这是何苦呢。”
白起知道自己收江辰的目的不纯，但是也没想把如此大任压在少年的肩上。
这份责任他扛了一辈子，已经嵌到了他的身体里。
不过江辰不同，江辰若是按照他的安排，最多也就是个大将，奉命领军便是。
可江辰却想要从他身上接过这份重担。
“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武安君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听到江辰的回答，秦王似乎非常高兴，一扫之前的阴霾。
“来人，上酒，今日吾与武安君和江爱卿同醉！”
很快一行人上来把清茶换成了美酒。
江辰喝不出好坏，但是度数肯定是没有前世的白酒高的，他的酒量一项不错，此时更不担心喝醉。
“江爱卿，寡人的酒如何？”
秦王玩味的看着江辰，好奇他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琼浆玉露，不外乎如此。”
江辰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别说是酒了，就算是一杯白水，他也能给秦王夸出花来。
“武安君，你确定他是你徒弟？这可不像是你教出来的，要是说范雎的高徒，寡人还信几分。”
“你一个武夫何时也会这些文绉绉的词句了？”
秦王怀疑自己有点喝醉了，武安君的徒弟不应该只会说‘好酒’吗？
怎么整的那么高雅。
“大王说笑了，我哪有那天分，我这徒儿无师自通，天分之高我自愧不如。”
白起苦笑一声，他倒是也想教，不过也得有哪实力才行。
你让他带兵打仗，习武练功不在话下，教些诗词歌赋，不如随便去学堂里拉个学生。
“原来江爱卿还是文武双全。”
“是寡人看走眼了。”
酒过三巡，秦王终于又回到了正题。
“先前江爱卿说你有三剑，可斩六国，不知具体为哪三剑？”
饮下杯中酒，江辰沉吟。
“此剑为天，地，人，三剑。”
“天地人？”
“爱卿莫非说的是玄学？”
白起也皱起眉头，若真是如秦王所言是玄学，自己徒弟可有罪受了。
“非也。”
“何为天剑？”
“天剑名为火药，只需一点便可伤人性命，最重要的是，以如今的生产力，无人能挡。”
“若是在一座城池之间，各个关键节点处填上火药，只需顷刻，一座城池即可化作飞灰。”
“什么！”
秦王站起身，杯中酒洒了一地，“一座城，只需须臾？”
“江爱卿可不要开玩笑，你可知正常攻下一座城要拿多少人命去填，这名为火药之物真就比我大秦将士还要厉害？”
怪不得秦王失态，秦国现在之所以被困于长平，就是因为赵国守军固守城门不出。
而攻城又太难，双方在长平已经僵持了有段时间了。
可要是真如江辰所言，秦王都不敢想打下六国有多容易。
比起秦王，白起更加激动，一把捏住江辰的双肩。
“你在胡说什么！”
“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之物？”
白起用身子挡住秦王的目光，不停给江辰使着眼色。
江辰的话太过惊骇世俗，即便是他，也不相信。
他更相信自家徒儿是昏了头，想拿不存在之物欺瞒秦王。
若是江辰现在回头，白起还有信心让秦王不追究江辰的欺君之罪。
但是江辰接下来的话，打碎了他的幻想。
“师父，是真的。”
江辰苦笑一声，如果可以，他是不想把火药拿出来的，毕竟这种跨时代的产物，对于现在的六国来说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但是如果不拿出来，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秦王对他予以重视。
“江爱卿，寡人再问你一遍，你说的句句属实？”
秦王一字一句的问道，此时的他顾不得王的风范，一把推开白起，紧盯着江辰。
“回王上，江辰所言，句句属实。”
“哈哈，哈哈，一座城池，须臾可灭，哈哈哈哈。”
“父亲，秦国的列祖列宗，你们听到了吗，一座城池，须臾可灭。”
秦王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两行热泪顺着眼眸流下。
做了那么多年的君王，秦王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完全一统六国的办法。
秦国历代君王的夙愿，在我这里能得到实现了吗？
“王上，此物有伤天和，不是一朝一夕之物，还请王上见谅。”
正当秦王激动的时候，江辰没忍住给他泼了盆冷水。
因为他是真没记住火药的比例。